第558章 救不了
那些尼基人在尼古丁的吩咐下開始一個個朝著我們之前鑽出來的地鐵通道里潛了進去。
「你們這段時間就是住在那下邊呢？」我隨口問道。
然而尼古丁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又開始渙散了。
我給賀雲松使了個眼色，叫他把尼古丁的身子也架住，我開始帶頭朝著最開始那些大象群和太歲群-交鋒的地方行了過去。
賀雲松則在我身後架著晨曦和尼古丁一起隨我行進。
那些剛剛閃到一邊的十幾頭亞洲象並沒有跟著我，我看到它們自行散去了。
這些亞洲象給我的感覺其實和就和小巨蜥還有那些比丘鳥都差不多，也是只要我和它們成功進行過一次「精神溝通」，那從今往後似乎就不用擔心它們再與我為敵了。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剛剛「戰火」最先燃起的地點，只見這片地面上橫七豎八躺了有十多隻亞洲象，都是那種皮肉外翻、露出骨頭架子的死狀，看起來很是可怖，就跟剛剛被吞進巨型太歲體內的那三頭亞洲象的模樣完全一致。
同樣的，剛剛那些從藍鳥公司總部越過病毒隔離區一路追到這邊的其他太歲群現在也都不動彈了，完全沒了剛才那副兇猛的氣勢。
我注意到這些太歲周圍也是那種大團大團的穢物，說明它們剛才也和那巨型太歲一樣進行過噴吐，在這些穢物里同樣也有很多藍鳥公司的制服還有救世軍的迷彩服。
這就至少說明了兩個問題。
第一就是除了我們之外，藍鳥公司和救世軍的人都曾經找尋過這些太歲，甚至於遊盪者的人也不例外，那些土銃就是最好的證明。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地方……那就是看樣子這三伙人，無論是哪一夥，他們對這些太歲的了解恐怕也沒比我多多少，因為他們如果很有經驗的話，那也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這其中最讓我疑惑的莫過於藍鳥公司了，我先後在南麓山還有他們總部里都見過這種東西，按理來說這玩意兒他們應該是很了解的才對，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我當時被月靈帶著騙到總部A區，然後那陳烈的孫子過來見我的時候曾經表明他根本不知道這總部A區之下有人在研究太歲，這是不是意味著……這批研究太歲的人早就和藍鳥公司高層離心離德了？
那麼……這批人會是由誰帶領的？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了，當然就是3788和3263這兩個傢伙所率領的研究小隊了！
那麼，這些太歲的名堂看來也只能從他們身上找出緣由了。
目前為止，我對這些太歲的全部了解都還只停留在這些太歲是一種用來製作蠱蟲病毒的「原材料」，因為我在南麓山的那片藍鳥公司分基地曾經看到過一隻太歲跟一些病毒感染器連接在一起。
但現在看來這太歲的作用恐怕不止於此了，我之前一直以為這些太歲都是毫無戰鬥力的大肉糰子，行動也很笨拙。然而事實證明……這些太歲不僅行動迅捷，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似乎還具有群體協同作戰的能力，這從剛才它們集體於藍鳥公司總部里追趕我們就可以看出來。
我現在也不清楚這些太歲會不會在自愈之後重新行動起來，但現在沒空管它們了，而且這邊的太歲好像損傷要比剛才那隻巨型太歲還要大很多的樣子，我想它們就算是恢復恐怕也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吧。
我開始帶著賀雲松、晨曦還有尼古丁朝著藍鳥公司總部的方向走了回去。
路上的時候晨曦和尼古丁都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但是兩者卻又有顯著的不同。
晨曦完全就是被那種嗜血狀態所困擾的，而且我發現他的癥狀還在顯著加強當中，我趁著尼古丁清醒的時候詢問他晨曦這種狀態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尼古丁告訴我已經持續了有三四天了。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因為這個時間點也和我們之前出現嗜血狀態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至於尼古丁，他更像是在正常人和活蠱人之間的形態進行掙扎呢……
我十分擔心這兩個人隨時會出現某種不可逆轉的改變，所以到了最後我乾脆和賀雲松一人扛起一個朝著來時的方向跑了起來。
當我們跑回到總部的時候，我才驚恐地發現這總部里的太歲竟然還有！這邊的太歲大小不一，光是我能看到的就足有不下二三十個的樣子。
再聯繫上之前我看到的總部內部和周圍的那些早就乾涸了的黑色斑漬，我有理由相信這些尼基人恐怕和這邊的太歲搏鬥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甚至很有可能是個拉鋸戰。
好在這些太歲現在的活動範圍都還在總部裡頭，暫時還沒發現我們，我和賀雲松迅速繞路朝著之前月塵等人躲藏的那處民房潛了回去。
十五分鐘之後，我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在外邊放哨的周琪琪第一時間發現了我們的蹤跡，立即上前朝我們迎了過來。
「這是晨曦嗎？」周琪琪指著我肩膀上的晨曦說道。
「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晨曦，發現這傢伙現在滿臉的血污，幾乎已經辨認不出本來的樣貌了，周琪琪能認出他來也算是奇迹了。
「那這個人呢？」
「這是那個尼古丁，就是會說漢語的那個尼基人。」我皺著眉問道：「這邊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周琪琪搖了搖頭：「只是……你們這是怎麼搞的？」
「沒空說這些了！」我叫周琪琪搭把手，開始和我一起架著晨曦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此時其他人也陸續過來了，眾人看到晨曦和尼古丁之後都是驚奇萬分，當然，大部分人除了驚之外，更多的還是喜，因為他們和我一樣，也很清楚這些尼基人的戰鬥力，我們現在最需要也是最短缺的恐怕就是人手了。
我叫其他人都在門外等著，又叫周琪琪和夏然先照顧好尼古丁，我自己帶著晨曦先到了月塵所處的房門口。
我也不敢貿然闖進去，怕把那小姑娘激怒，我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得到了月塵的應允之後才將房門打開。
門開的一瞬間，一道陽光便直接砸在了月塵的臉上，我注意到她的面色猛然變了一下，我便趕忙返身把門關閉了。
接著就聽月塵明顯在用一種很不高興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還帶著其他人。」
「小妹妹……」我用討好的語氣說道：「這個人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黑暗中我看到月塵眼中的藍光猛烈閃爍了幾下，繼續說道：「我不認識他。」
「你以後自然會認識的，他是個好人。」我說道。
然而月塵的眼神表明她壓根兒就不信我，我心說難不成是這晨曦的皮膚太黑了？
我開始試探著讓月塵幫忙治療晨曦。
「小妹妹……我在水庫那邊見過你給其他人治病，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人身上到底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然而月塵的態度貌似很堅決：「不！你快帶他出去！他是壞人！」
「你怎麼知道？」
「帶出去！」月塵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
我尋思著現在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了，這救醒晨曦事關重大，當下我便板著臉說道：「月塵，你難道忘記你姐姐的話了？」
「姐姐？」月塵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迷茫的表情。
「對！你姐姐讓你聽我的話，你忘記了嗎？」
「姐姐……」月塵開始猶豫了起來。
我趁著月塵心神不定的時候步步緊逼：「你要是不救這個人，那我們就沒法前進了！到時候我們都得被困死在這裡！算我求你了！」
月塵深吸了一口氣，她眼中的藍光又開始猛烈閃爍起來：「大哥哥，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敢騙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耐煩地說道：「如果我騙你，我就把腦袋扭下來給你當球踢！」
月塵這才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站了起來，在黑暗中她的動作十分迅捷，起身的一瞬間就來到了我身邊的晨曦面前，接著我就看到她猛然把手朝著晨曦身上摸了過去。
她的手先是在晨曦的小腹部觸碰了一下，然後開始一點點朝上緩慢移動起來。
這次是我第一次在毫無干擾的情況下觀察月塵救人的舉動，我看的很仔細，然而我看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看不懂這月塵在幹嘛，如果我事先不知情的話……恐怕只會認為月塵是在給人做腹部的肌肉按摩呢……
兩分鐘過後，晨曦的眼睛重新睜開了，同時我發現他那種呼吸急促的嗜血癥狀也的確消失了。
「完了嗎？」我問道。
月塵很不情願地「嗯」了一聲，然後又坐回了遠處。
「你先等一下……」我尷尬地說道：「那個……還有一個人。」
月塵明顯在極力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過了好久才說道：「帶進來吧。」
我立馬開門讓周琪琪把晨曦接出去，又把尼古丁換了進來，然而尼古丁才一露面，月塵便說道：「這個人我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