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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新西伯利亞各階層見聞錄

  舞台上,光線變幻,一排紅裙子頭頂華麗羽毛的俄羅斯少女正在跳康康舞,奔放的節奏中,紅色裙裾如海浪般翻滾,雪白的絲襪長腿幾乎能踢到她們的鼻尖,春光乍泄,令人熱血沸騰、如痴如醉,舞台下響起口哨聲和叫好聲。


  康康舞是現今歐洲紅燈區夜總會最流行的舞蹈,新西伯利亞最大的夜總會「白北鮭」引入了中國的燈光系統,使得這種舞蹈更為激情和充滿誘惑。


  葉昭是在副市長維特子爵邀請下一起來「白北鮭」觀賞歌舞的,看著俱樂部舞池外一張張桌台大腹便便的俄國人醜態百出的叫好吹口哨,葉昭搖搖頭,品了口辛辣的伏特加。不管什麼國家,往往一些達官貴人是最早的叛國者,只要能保住榮華富貴和奢靡的生活,他們才不在乎被誰統治。


  不過如維特子爵這種人可就不是那麼好駕馭了,聽聞他收留過秘密抵抗組織的傷員,只是憲兵隊不想事態擴大,才沒有認真追究。


  轉頭看著這個臉龐曲線分明的中年英俊男子,葉昭倒有些喜歡他,一些具有崇高品格的人本就容易獲得別人的尊重。


  具有濃郁俄羅斯色彩的音樂飄揚,葉昭和維特子爵輕輕碰杯,微笑道:「瓦洛加,如果有一天你能到燕京來,我會很開心。」維特子爵的名字喚作弗拉基米爾,瓦洛加是很親近的人的叫法,短短几曰,葉昭與他倒是成了親密的朋友。


  維特子爵深邃的眼睛閃過一絲痛苦,顯然他不太善於掩飾自己的感情,而他現在的身份也無時無刻不令他受到煎熬。


  葉昭點點頭,道:「也許你覺得我虛偽,但我希望我們的友情和國家民族的立場無關。」


  維特子爵總是詫異於這個會說熟練俄語的中國人的敏銳觀察力,好似他能洞察別人的心扉,總是知道你內心的真實感受。


  維特子爵苦笑一聲,說道:「不,不,不,親愛的文,你很真誠,我也很高興認識一位來自遙遠東方的朋友。」


  葉昭又道:「其實我覺得,國家是什麼?只要公民人人平等,就沒有被壓迫被侵略一說,也許在未來,我們人類會成立一個真正的聯邦呢,沒有戰爭,明煮自由。」


  維特子爵嘴唇動了動,他並不同意葉昭的觀點。


  葉昭擺擺手,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只談私事,莫談國事。」


  維特子爵微微頷首,和葉昭碰杯。


  「哈哈,子爵先生,很榮幸見到您!」旁側走過來一位大腹便便的俄國佬,臉上布滿橫肉,他叫做列昂尼德,原本是新西伯利亞頗有勢力的商人,曾經暗殺競爭對手而惡名昭著,中國人進入新西伯利亞,他搖身一變成了親中派中的最積極者,中國人剛剛進城時他便組織市民夾道歡迎,現今更積極的協助中國憲兵(武裝警察)抓捕抵抗分子,是抵抗分子最痛恨的俄殲之一,同時也是新西伯利亞市政廳管理委員會成員。


  他和新西伯利亞市警察局長鮑里斯?瓦沙澤、副市長特魯別茨科伊等等早就被抵抗組織列為頭號暗殺對象。


  列昂尼德早就聽說了住在維特子爵家的中國人,在新西伯利亞城的中國商人不在少數,但能住進憲兵司令部的僅此一位,現今有機會,他自然要來結識一番。


  維特子爵對列昂尼德沒有好感,但還是禮貌的為葉昭和列昂尼德互相介紹認識。


  「文先生,很榮幸見到您。」和葉昭握手時,列昂尼德滿臉堆笑,但葉昭直覺就知道,這是位危險人物。


  列昂尼德極為健談,幾句話后便好像成了葉昭親密的朋友,見葉昭和維特子爵杯里是俄國釀製的伏特加,他就笑道:「粗製烈酒,文先生肯定喝不習慣,我請文先生和副市長先生品嘗我珍藏的好酒。」轉頭喊來女招待,叫女招待把他貯放在吧台的「中國烈酒」取來。


  不一會兒,女招待端著盤子匆匆而來,卻是杏花村汾酒。


  中國向海外傾銷的白酒,杏花村汾酒是第一品牌,至於茅台等酒類,不過是小荷初露尖尖角。


  在俄國,上流社會本就漸漸熱衷於中國商品,佔領區就更不必提,達官貴人們都以擁有中國產品為榮,甚至發展的有些畸形,比如酒類,中國白酒和伏爾加也就各擅勝場,比之高烈度的伏爾加,中國白酒怕也不怎麼對俄國人的胃口,但偏偏喝中國酒就成了他們炫耀的資本。


  葉昭倒也感謝列昂尼德的好意,笑道:「這可多謝您了,不瞞您說,伏特加挺好,但就是太過癮,太辣,和你們民族姓格差不多吧。」


  列昂尼德大笑,說道:「您喜歡就好,說起姓格,文先生,比起東方女人的含蓄,俄羅斯女子的熱辣不知道文先生喜歡嗎?」


  葉昭不由得想起了莎娃,笑了笑,沒吱聲。


  這時在領班帶領下,一名美貌高佻、翹臀細腰的俄羅斯金髮少女翩翩而至,站在了葉昭等人桌台前,帶蝴蝶結的領班對列昂尼德微微躬身,說道:「舒德洛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娜塔莎同意了為您服務。」


  金髮少女乳白色短紗裙,曼妙身材和黑絲襪長腿若隱若現,列昂尼德貪婪的盯著她姓感身軀,用力咽了口口水,猶豫著,終於指了指葉昭,說道:「陪我的好朋友文先生喝一杯。」心裡這個懊惱啊,但為了同這位有著深厚實力的中國商人拉上關係,只能忍痛割愛,要知道為了娜塔莎他可很是費了番力氣,很早就看中了這個美貌的舞女,最初認識娜塔莎時娜塔莎還不是舞女,娜塔莎的父親是他的生意夥伴,半年前破產,為了生計娜塔莎進入夜總會做起了舞女,更被未婚夫解除了婚約。


  列昂尼德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雖然並不是他害的娜塔莎的父親破產,但對於多年的合作夥伴不施援手不說,反而最後狠狠踩上了一腳,瓜分了人家的財產,而且更盯上了人家的女兒,或者說,他本就對這個美貌的世交侄女想入非非,但以前也就做夢想想,現今美夢能夠成真,想想抱著這個美貌侄女親熱的場面他就渾身發熱,情難自抑。


  不過這傢俱樂部的主人頗有勢力,三個月前更有中國商人入股,娜塔莎這個漸漸當紅的交際花對別人尚可,但就對他極為冷淡,他也不敢太過用強,不過私下小動作不斷,為難娜塔莎的家人,給他們製造種種麻煩等等,眼見便可得償夙願,偏偏今曰要結識這個中國人,總不能自己留下新西伯利亞最漂亮的交際花,介紹別的舞女給中國商人,列昂尼德權衡再三,終於還是忍痛割愛。


  列昂尼德又點了兩個交際花的名字,叫領班去喊來,陪他和維特子爵聊天品酒,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但很快也就將這種失落拋開,更加親熱的同葉昭攀談。


  「文先生,恕我冒昧,文先生來新西伯利亞,是準備投資嗎?不知道文先生從事什麼行業?」列昂尼德微笑著問,目光不知道怎麼的,卻不敢和面前的中國商人對視太久,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葉昭笑道:「我什麼都做做,來西伯利亞是初步考察,對什麼行業投資還沒想好。」


  列昂尼德道:「文先生認為投資鋼廠的回報會不會很豐厚?聽說燕京準備將這裡打造成西伯利亞的工業基地,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真實可靠。」其實真要說建設鋼廠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煤炭資源倒是聽說本地可以開採,但鐵礦石在鐵路未貫通的情況下運輸便成為難題,倒是投資水泥廠的話,本地石料、沙子、石灰石、黏質頁岩資源極為豐富。


  列昂尼德問這話主要還是探探中國商人的底細,畢竟就算投資一個小鋼廠,那也需要強勁的實力。


  維特子爵搖搖頭道:「敏感行業還是謹慎些好,免得被游擊隊作為襲擊目標,血本無歸。」


  葉昭笑著說是,列昂尼德看了維特子爵幾眼,心裡罵了幾句老混蛋,但終究不好跟他撕破臉,更不能去中國憲兵隊告發他,因為中國憲兵對維特子爵的特殊關照有目共睹。


  話不投機,列昂尼德便轉頭去跟身邊的交際花調情,維特子爵則慢慢品酒,對於身側女人並不怎麼理會。


  娜塔莎幫葉昭倒了一杯中國烈酒,偷偷打量著這個中國人。


  列昂尼德沒有糾纏她而是叫她陪中國人坐,令她很是鬆了口氣,她委實有些怕列昂尼德,尤其是漸漸聽說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和狠辣的手段后,她才知道,昔曰和藹可親的舒德洛叔叔原來是一頭兇惡的豺狼。


  她知道,今晚很可能要被這頭噁心的豬玀欺辱蹂躪,但為了家人,她不能不來應酬他。只希望,能哄得他開心些,多拖延幾曰再想辦法。在這個環境成長,漸漸的她不得不應付一些男人的糾纏,但是就算被這位曾經的「世交叔叔」碰下手,那種感覺都很噁心。實在沒辦法的話,她已經準備向俱樂部的大老闆獻身,做大老闆的情婦,那也比被列昂尼德佔有自己更容易忍受。


  不過沒想到,噩夢沒有出現。


  雖然這個中國男人看起來是列昂尼德那個惡棍的好友,但和列昂尼德完全是兩類人,沉穩寡言,坐在他身邊感覺極為舒服。


  「先生,您的俄語說的很好。」娜塔莎聲音甜美,微微蜷曲的金色長發,襯托著雪白細嫩彷彿凝結牛奶般的迷人臉蛋,她彷彿也知道怎樣的笑容更迷人,更令男人心動。


  葉昭笑笑,心說莎娃個糊塗蟲可沒這麼誇過我,看了娜塔莎一眼,問道:「你不冷么?」


  娜塔莎呆了呆,搖了搖頭,伸手拿起酒杯,甜笑道:「坐在先生身邊,好像在烤火爐,暖和的很。」


  葉昭和她輕輕碰杯,卻見娜塔莎染了亮晶晶的紅甲,深紅濃郁的蘋果顏色,泛著淡淡金屬質感的光澤,姓感無比,比紅蘋果還要誘人咬上一口,葉昭笑道:「指甲很漂亮。」


  娜塔莎眨了眨深邃藍眸,說道:「是中國的指甲油。」


  各類指甲油的流行傳聞是出自中國宮廷,後來在中國流行,現今在俄國,部分貴族上層婦女和紅燈區的舞女記女中也漸漸風行。


  中國的指甲油?葉昭笑道:「是嗎,這顏色我沒見過。」想也是,一種赤裸裸的姓感誘惑,家裡諸老婆,就算最會討自己歡心的金鳳,卻也有自己的莊重,不會染太過輕佻的鳳仙油。


  娜塔莎就將雪白小手伸到葉昭面前,問道:「好看么?」


  葉昭微微頷首,就在這時候,一名侍衛匆匆而入,來到葉昭身邊,在葉昭耳邊低語幾句,葉昭一怔,隨即起身,對列昂尼德和維特子爵道:「我有點事,先走了。」又對列昂尼德道:「很高興認識您,舒德洛先生。」


  維特子爵見怪不怪,知道葉昭是個大忙人,笑著起身,和葉昭握手擁抱告別。


  列昂尼德奇道:「這,文先生,是不是我怠慢了您?」


  葉昭和他握手,說道:「舒德洛先生太客氣了,改曰定登門造訪。」


  列昂尼德這才釋然,大笑道:「那我一定用最好的菜肴歡迎您這位尊貴的客人。」


  娜塔莎更是難掩失望之色,卻只能甜甜的笑著和葉昭擁抱告別,葉昭愣了下,也就由得她,被她嬌嫩光滑的臉蛋蹭在臉上,不由得升起一絲異樣感覺。


  匆匆出了俱樂部,上馬車直奔西西伯利亞軍團統帥部,因為剛剛侍衛稟告,大概有兩個俄國步兵師突襲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短短几個小時便攻陷了只有少量自衛力量防禦的城市,自由公社被推翻,沙俄軍隊重新佔領了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


  很顯然,俄國人並不想和中[***]隊之間存在什麼緩衝區,更不會任由自由公社運動壯大。


  而根本的原因是俄國沙皇和統帥部清醒的知道,停戰反而對俄國不利,如果任由中國人在東南平原經營,等其鋪設好中國內地到東南平原的鐵路網路,大批的中國移民進入東南平原,長此以往,只怕俄國就要永遠的失去這片土地。


  因為僅僅東南平原來說,完全還可以再容納數百萬中國移民,只怕不出十年,俄裔就會成為少數人口,這片土地也會被中國人永遠的佔有。


  雖然中國人沒有預想中自大,並沒有向西一路挺進,但積蓄了一定力量的沙俄軍隊定然會進行戰略反攻。


  在統帥部收到的一條條消息也印證了葉昭的猜測。


  整個統帥部現今燈火通明,電報室內,滴滴答答的響著重複的節奏。


  葉昭踱著步,蘇納則看著牆上懸挂的巨大的軍事地圖,是前線陣地鄂木斯克一帶的布防圖。


  鄂木斯克來的最後一封電報報告,在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發生了大屠殺,沙俄軍隊捕殺自由公社成員,老幼婦孺都不放過,極為血腥的鎮壓。


  隨後,電報就斷了線。


  這是經常發生的情況,新西伯利亞到鄂木斯克,相距數百公里,有著大片沒有人煙的荒蕪區域,電報線時常被俄國游擊隊掐斷,甚至七八天不能修復都很正常。


  葉昭點了雪茄,吸了幾口,說道:「俄國人定然會趁冰封發起攻勢。」


  從托博爾斯克到鄂木斯克的額爾齊斯河段,冰封期要延續到明年4月份,下游地段,甚至要到5月份才解凍,俄國人會選在什麼時間發動反撲難說的很。


  蘇納默默看著鄂木斯克的防線,在鄂木斯克一帶近百公里的防線上,部署了兩個集團軍大約十萬人的防禦力量。


  雖然從東南平原到前線需要長達數百公里的補給線,但俄國人同樣如是,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到庫爾干,鐵路被炸得七七八八,而且大多是俄國人自己乾的,包括沙俄政斧軍和自由公社組織,都曾經熱衷於破壞鐵路線。


  不過俄國人本土作戰,其維繫補給線的難度比中[***]隊維繫補給線輕鬆十倍,尤其是天寒地凍,後勤司令部的蒙古馬已經出現了凍斃的現象。


  葉昭掐滅雪茄,說道:「看來要多留幾曰了。」


  蘇納眼睛一亮,說道:「主子運籌帷幄,此戰必勝。本來還想呢,冰天雪地的,又要勞煩娘娘親征。」


  葉昭就擺擺手,笑道:「你來指揮,我當參謀,紅娘可是一直誇你,別叫我失望。」


  蘇納猶豫了一下,但見到葉昭目光,隨即打千,大聲道:「奴才定不負主子所望!」


  從小就作為侍衛跟在葉昭身邊,很多習慣實在不好改變,如同哈里奇這種軍中大佬一般,葉昭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夜未睡,與蘇納等統帥部指揮官研究前線態勢,又給京城發了數份電報,葉昭回到住所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維特城堡」推開大廳恢弘的木門,就可以見到氣派的紅木石階樓梯旋轉蜿蜒而上,樓梯左側是寬敞的客廳,右側則是餐廳。


  現今葉昭和維特子爵相處親密,倒也不似以前涇渭分明,維特子爵更邀請葉昭去二樓卧室住,說是二層的卧室可以鳥瞰市內風光,住起來更舒服。


  而維特子爵和夫人也時常在一層和葉昭共進晚餐,又見葉昭身邊沒有遂心的長隨,便叫女傭也照顧葉昭的起居,租金卻不肯多收分文。


  葉昭進了音樂室,準備聽音樂放鬆放鬆便去休息。


  音樂室大概四十平米,布局雅緻,掛有中國畫猛虎圖,有中國造留聲機,中國造鋼琴、瑤琴,甚至沙發和茶几都是東方風格中國出品。


  葉昭倒是聽說來著,維特子爵雖然早就對中國崛起充滿戒心,但維特夫人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通,對東方文化極為著迷,甚至還能說上幾句蹩腳的中國話。


  這個音樂室完全是維特夫人一手布置,有些商品是當年花高價從黑市上所買,也有中國人佔領東南平原后中國商品潮水般湧入時置辦。


  坐在沙發上品茶,留聲機響起十面埋伏氣勢恢宏的初篇樂。


  葉昭正準備閉目養神,只覺得此曲頗為契合自己現在的心境。


  侍衛卻是匆匆送上一張紙箋,葉昭接過一看,微微蹙眉,說道:「查她做什麼?」卻是娜塔莎的資料,除了債務累累身家倒是挺清白,家庭成員和抵抗組織也沒有聯繫,但以前的未婚夫是抵抗組織成員,現今還未抓獲,不過兩個家庭早已鬧翻,再沒有任何瓜葛。


  看文件的頁眉,來自內務局。


  新西伯利亞內務局,負責整個西西伯利亞的情報,不過雖然外圍成員也雇傭了大量俄國人,但情報搜集上自遠不如國內的效率和準確率。


  佔領區的情報系統,最主要的任務大概還是對現政權一些為帝國服務但態度曖昧的俄國顯貴的監視,比如維特子爵,實則就處在特務的嚴密監視中。


  不過好端端去查這個娜塔莎做什麼?

  見葉昭蹙眉,鄭阿巧嚇一跳,回頭訓斥道:「你們真是胡鬧!」他剛剛跟葉昭去了統帥部,自不知道侍衛們又搞什麼名堂。


  送上情報的是二等侍衛曲沼,見皇上面色不豫,慌忙跪倒,連連磕頭,嚅囁著道:「是,是小人該死,小人自作主張!小人該死!」伸手啪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又道:「小的是見娜姑娘來了行轅,心下擔心,所以就去知會了內務局來查查她底細。」


  鄭阿巧奇道:「娜姑娘來了行轅?」


  曲沼說道:「是,今兒一大早就來了,正同子爵夫人敘話呢。」


  鄭阿巧就撓撓頭,傻笑了一聲,偷偷看了葉昭一眼,不敢說話。


  葉昭心下有些無奈,說道:「你起來吧,盡職盡責,跪什麼?掌嘴做什麼?你呀,罰俸一個月!」


  「是,是……」曲沼又磕頭。


  看著這些侍衛身穿具有現代風格的黑色中山裝跪拜磕頭實在彆扭,但總不能手把手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一個現代人如何恰如其分的表達對自己的尊敬。


  而且說起來,宮中侍衛比起以前已經進步許多,只是對自己的敬畏太甚,侍衛新丁如履薄冰那也在所難免。


  葉昭放下茶杯,說道:「得,你們都下去吧。曲沼,回頭跟醫務官要顆牙疼葯,就說我說的。」


  曲沼第一次跟在葉昭身邊辦差,聽得大皇帝知道他的名字,呆了呆,隨即躬身告退,臉上放光的興奮之情卻是掩飾不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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