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兩小無猜
第三十八章 兩小無猜
送走勞崇光和李光和,世界人民的金融體系,這是侵佔民間的資本。
這些東西,就更要與現時的金融學者們細細討論了。
不過幸好,現在還有足夠的時間,紙幣的發行,怎麼也要等平定江南,安了江南人心之後,而且完善其制度,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停二看三通過,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琢磨著,葉昭回過頭,突然笑道:「花姬,什麼事這麼怕?」
乳黃的針織休閑毛衣幾乎及膝,橘黃色咔嘰布小褲子,小繡花布鞋,花姬清純嬌美。
對於花姬來說,自然是葉昭要她穿什麼她就穿什麼,聽話乖巧的無以復加。
今日葉昭辦公會客,就著人接了她來,端茶遞水,總得有個人,何況有段時間也沒見到她和莎娃,也委實有些挂念。
花姬從見到那兩個雲南官員后就小臉蒼白,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好像遇到了極恐怖的事一般,又豈能逃過葉昭的眼睛。
「沒……」花姬小臉一白,急忙搖頭。
葉昭道:「告訴我,不許說謊。」
花姬眼圈突然就紅了,但葉大哥不喜歡人哭哭啼啼,她自不敢哭出聲,拚命忍著眼淚,小聲道:「那個,那個李大人,我,我認得他,來我們寨子抓人、殺人,我那時候小,可,可我記得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後來,後來奶奶就帶我搬了家,我,葉大哥,我怕……」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
葉昭一呆,卻不想還有這麼一回事,其實在邊疆地區,少數族裔歷來受到壓迫,而李光和為了平叛也好,找借口搶掠也好,想來手上沾了不少鮮血,可這畢竟是過去的事了,自己說過對投誠官員既往不咎,不可能翻什麼舊賬,不然何以立信?何況從這個時代的角度,從李光和的身份立場來說,他也未必錯了。
「好了,不哭了,別怕,葉大哥不是在嗎?沒人敢欺負你。」葉昭拉過花姬,輕輕幫她抹去眼淚,又道:「以後再沒人敢欺負你,知道了么?」想了想補充道:「而且你的族人,日子也會越來越好,不會再有人去抓人殺人了。」
民族政策,其實有容乃大,國家強大,制度開明,讓所有民族都以自己是中國人為自豪,如此才是正途。越是區分對待給優惠,反而讓人覺得自己是外人。強調國家概念,淡化民族,統一語言逐步影響少數族裔的生活方式,互相融合學習,才是根除民族問題的關鍵。
只要國家強大富足有足夠的凝聚力,少數族裔從中得益,自也會慢慢少了離心,學蘇聯制度搞民族自治卻是從根上就錯了,到後世雖人人都知其中弊端,但大環境形成,積重難返,而自己自不會再犯這個錯誤。
當然,中國是真正的多民族國家,和美利堅這種移民國家不同,中國的少數族裔有自己的棲息聚居地,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文化傳統,尤其是信奉自己民族宗教的,就更有些麻煩,這卻要慢慢來,總要叫天下子民都以自己是中國人自豪。
「不哭了,不哭了。」葉昭一邊想,一邊安慰著花姬。
花姬用力的點頭,只覺葉大哥的大手暖暖的,好似把自己的心也融化了,卻又有些擔心的說:「那,那葉大哥小心,他,他壞得很……」
葉昭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你葉大哥就不怕壞人,等以後有機會,葉大哥踢他屁股,敢嚇著我的小花姬,可不找不自在么?」
花姬忙搖頭,怯怯的說:「不,沒事,沒事的。」卻怕自己給葉大哥添了麻煩。
葉昭掏出懷錶看了眼,隨即笑道:「好了,散衙,咱去接你莎娃姐姐,逛街吃飯,完了你們跟我回府。」說到這兒心下就一動,眼見花姬乖巧點頭,心裡就更是火熱,感覺自己又成了大灰狼,笑著在花姬嬌美嫩滑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笑道:「走吧!」快步走向殿門,花姬急忙小跑跟上。
……
四海酒樓二樓一號房,今日來了貴客,看氣派就知道了,僕人跟了七八個,提著大包小包,紙袋上都有隔街廣府百貨行的印記,顯然剛剛從百貨公司購物回來。
而戴著金絲圓墨鏡的年青男子器宇不凡,跟在他身邊的是兩個絕美少女,其中更有一位雪膚碧眼的金絲貓,這能是一般人家嗎?
雖然貴客只要了三碗竹升面,掌柜的還是忙前忙后親自張羅,更要大師傅加倍小心做面,竹升面乃是四海酒樓新近開發的招牌面,用竹杠壓面,蛋清和面,真正是細如絲、韌如筋,鮮美無比。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歡來四海酒樓,就專門為了吃竹升面。
不消說,來的自是葉昭,吃膩了山珍海味,偶爾來嘗嘗民間小吃,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而此刻看著一邊一個坐在自己身畔靜靜吃面的花姬和莎娃,葉昭心裡卻是溫馨的很,捏捏花姬小臉,揉揉莎娃金髮,卻全無慾念,多是疼愛,花姬怯怯的不吱聲,眼裡閃爍著歡喜的光芒,莎娃則報以傻笑。
出門前花姬穿上了乳黃色的小風衣,更顯嬌美可愛;莎娃穿著性感逼人的白紗裙,露出晶瑩光潤的半截小腿,銀色高跟鞋十字帶處鑲著小小藍水晶寶石,與塗著淡淡青色泛光的趾甲輝映,美得離奇,令人看了垂涎三尺,恨不能去親一親,如果背後加上兩朵潔白翅膀,絕對是性感無敵的天使。
葉昭心裡暗笑,不虧極北之地出身,可就知道愛美了,都不怕冷的。
這般漂亮的兩個小美女老婆安安靜靜陪著自己吃面,兩個一樣的聽話乖巧,葉昭又如何不疼愛她們?
「好吃嗎?」
「好吃。」一個嬌嫩似融,一個異國鶯啼,齊聲答應,還都點著小腦袋。
葉昭不禁大樂,笑道:「那以後常帶你們來吃。」
點了顆煙,葉昭踱步走到了房門前,侍衛忙拉開了門,葉昭踱出,在外面走廊上吸煙,吸了兩口,突然就是一怔,隔壁雅間門一開,走出一個黝黑黝黑的大姑娘,濃眉大眼,男子氣十足,這,可不就是剛剛還想到的高大姐么?
最早來廣州認識的朋友,自從出關跟***子掰腕子回來,就再沒跟她見過面,那時節自己去四海茶樓喝茶,高大姐以為自己是無所事事的閑漢,多方照顧,總是要請自己喝高沫,可真把自己當親弟弟一般。
四海酒樓就是四海茶樓的東家所開,是以葉昭來到這四海酒樓吃面,偶爾就會想起這位粗線條的豪爽大姐。
可真沒想到,今天還真撞到了。
「高大姐!」葉昭有些驚喜的喊了聲,心下感慨,幾年不見,斗轉星移,想想當初自己被咸豐所用,剛剛來廣州組練新軍之時,真是恍如隔世。
高大姐詫異的看向葉昭,問道:「你是誰啊?摘眼鏡我看看!」
葉昭就笑,高大姐還是高大姐,可真沒變,只是這衣服可不是過去的爛布衫子了,腳上更不是草鞋,而是一身藍色咔嘰布衣褲、藍布鞋,也沒打補丁,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葉昭隨即摘下墨鏡,笑道:「還認得我不?」
「葉昭!」高大姐嗓門一下子高了八度,滿臉驚喜,走上幾步,說:「你小子這幾年死哪去了?!我還真想你,有時候去四海喝茶,就念叨你,我這以為洋毛子來廣州,你出事了呢,還真哭過一回,你小子,沒死,可,可真好。」說到後面,不禁話音有些哽咽。
葉昭笑道:「一言難盡啊,大姐,跟我進去聊聊?」說著話指了指一號房。
高大姐連聲道:「好,好……」可旋即想起了什麼,道:「你等會兒,等會兒,我這有客人,我進去說一聲。」
葉昭笑道:「不急,別耽誤您正事兒,我候著大姐,今兒就不走了。」
高大姐爽朗一笑,拍了拍葉昭肩膀,回頭叫夥計給自己那屋上茶,隨即回身進了屋,她推門的時候葉昭見到房內坐了幾人,其中一位藏青色制服,好似是廣府銀號的夥計。
葉昭回了屋坐下,見花姬和莎娃的小碗裡面的麵湯都被喝光了,就笑:「還要不要?」見二女搖頭,隨即對侍衛做個手勢,侍衛自出去要夥計上甜點。
「我呀,遇到個朋友,一會兒你們叫高大姐就行了……」葉昭話音沒落呢,門就被推開,高大姐大步走進來,邊走邊嚷嚷:「葉昭,今天咱得好好喝兩盅!」門外侍衛聽到王爺和她談話,知道這是王爺故舊,自沒阻攔。
隨即高大姐就見到了葉昭身邊的花姬和莎娃,微微一怔,葉昭已經笑著站起來,莎娃和花姬自也忙跟著起身。
「高大姐,來,這邊坐。」葉昭說著,又對一名侍衛道:「去要酒水小菜。」侍衛忙領令而去。
看著葉昭這氣派,高大姐呵呵笑道:「成啊你小子,發財了?」
葉昭笑道:「算是吧。」花姬和莎娃這時就都清清脆脆的齊聲叫了聲:「高大姐」。
高大姐嘖嘖道:「哪來的兩個小美人,可真漂亮,葉昭,這是你妹妹?還是你朋友?」心說金絲貓定然不會是葉兄弟的妹妹了,多半這小丫頭是葉兄弟妹妹,金絲貓是小丫頭的朋友。
葉昭乾咳了一聲,說道:「都,都算是賤內吧。」
高大姐一呆,指著花姬,又指了指莎娃,葉昭苦笑點頭,說:「兩個都是。」
高大姐吃驚的半晌沒合攏嘴巴,這小丫頭漂亮的跟畫里天仙似的,葉兄弟可真是好大的福氣,娶了這麼個漂亮的小嫩妹子當老婆,可,可怎麼還娶了個金絲貓?看這綠眼睛邪性的,可說起來,還真好看,勾人著呢,男人都好這口,倒是聽行里苦哈哈們偷偷念叨,說是洋婆子睡起來不知道啥滋味,親親那小眼睛就能美上天了,可他們談論的是隔壁店鋪洋人的老婆,胖的豬似的,葉兄弟這位洋鬼婆子,才真叫個邪性,那洋鬼子的妖魅勁兒,小妖精樣,十足十的。
呆了好半晌,高大姐才回過神,隨即就大笑道:「好啊,我算知道了,你小子這兩年發財了,娶了老婆過小日子了,早忘了你高大姐,是不是?」
葉昭笑道:「怎麼會。」拉著高大姐請她坐下,又道:「大姐,你要有事兒就先忙,我這一定候著你。」
「沒事沒事。」高大姐就笑,又對花姬和莎娃道:「快,你倆快坐下,我這可不習慣。」
花姬和莎娃看向葉昭,見葉昭笑著點頭,兩人才乖乖的坐下,高大姐心裡讚歎聲,厲害,把老婆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其實葉昭有時候想起高大姐,心裡就有些酸,二十好幾的人,卻一直嫁不出去,自己做苦力養活自己,就算再樂天又怎麼了?到老了,孤零零的時候,那滋味可不好挨。尤其高大姐又是賣力氣的,再過幾年沒了那把子力氣,可又如何是好?
但現今看高大姐衣著,葉昭微微放心,看來倒是過上不錯的日子了。
本想問問她嫁人沒,但旋即住了嘴,雖然高大姐看似樂呵呵的,但誰又不想找個伴兒?這定然也是高大姐的一塊心病。
「大姐,我可看到了,你客人里好像是有銀號的人,您這有正事兒吧?」葉昭一邊給她斟茶,一邊問。
高大姐笑道:「你小子眼睛倒賊,甭管他。」見葉昭還是一臉疑問,就揮了揮手,像趕蒼蠅,說:「唉,我也不瞞你,最近號里周轉困難,我就準備把店鋪押了借點錢周轉,托朋友轉彎抹角,誰知道最後那小王八蛋給姐姐鬧了這麼一出,說是有廣府銀號的關係,可誰知道,就是個小夥計,哪能幫上忙?再說了,我這點事哪至於跟廣府號借錢?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也不知道是想拿圈套我還是差我這幾頓飯,不過咱禮數要到,怎麼人家也出了力,跑了腿,擺桌酒還是要的。不過這見到你,我也懶得應付他們了,剛好,叫他們吃他們的,我這就脫了身,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我這可正不耐煩呢。」
說起生意,高大姐眼裡閃過一抹憂慮,但一閃而逝,旋即就爽朗的對葉昭道:「今兒不醉無歸啊!」
葉昭就是一笑,道:「大姐還做起生意來了,不知道做的什麼行當?」心說這變革,果然是舊觀念下的異類最先受益,高大姐都成了老闆了。
高大姐嘆口氣,道:「小買賣,我這帶了一幫苦哈哈買的騾子,給人拉煤拉貨,也沒幾輛車,賺個辛苦錢,可前陣子不知道犯了哪門子太歲,病死了好幾頭牲口,結果誤了個大單,賠錢不說,招牌也砸了,我這不正準備借錢買幾匹好騾馬嗎?」
葉昭就微微點頭,心說原來是運輸公司,說起來前陣子戰事緊,平遠軍徵用騾馬運輸極為頻繁,也不知道高大姐的騾馬行有沒有被徵用,聽話頭,應該不是平遠軍徵用時害的,不然以高大姐的直爽,斷然不會隱瞞。
葉昭想了想,就從袖子里摸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說道:「高大姐,一點心意,算是借你的,不要利息,什麼時候你周轉開了,再還我。」
高大姐連連擺手,說道:「不要不要,哪有這樣的,好像成了我跟你哭窮了,你放心,我有辦法。」
葉昭卻是不由分說將銀票塞進了她手裡,高大姐瞟了眼,隨即怔住,是一張一千銀元的銀票,廣府銀行的戳記,足金足銀。
「高大姐,我這可是發了大財了,手頭是真寬裕,你別給我省著,要不然,就當我投資也行。」葉昭說著話,心下也琢磨,說起來,自己這東一榔頭西一***的,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有多少資產了,改天確實要細算算賬。
眼見葉昭情形就知道已經今非昔比,高大姐猶豫著接了,想了想道:「那我給你寫張借據。」
葉昭笑著擺手,道:「不必了,生分了不是?」
高大姐有些無語,這哪是生分不生分的?一千個銀元,怎麼葉兄弟好似在說幾文錢一般?
這時店夥計酒水送到,葉昭就笑道:「高大姐,來,我們不醉無歸。」雖然明兒有極重要的事,廣府造船廠第一艘國產炮艦下水,自要親自登艦一試,可遇到故人實在開心,多喝幾杯卻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