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利品
第七章 戰利品
昨晚下了一場雪,小院中銀裝素裹。
葉昭調試著剛剛做成的輪椅,找了城中的木匠鐵匠兩日兩夜趕工,很倉促,也不知道有沒有自己想象中使用方便,推著走了幾步,倒是很輕巧,可坐在上面搖著輪子上的鐵杆,可就不怎麼走得動了。
葉昭嘆口氣,鐵匠木匠畢竟不是專門作輪椅的手藝人,自己就更只能憑印象紙上談兵,又哪裡能做出好似後世一般便捷的輪椅?
只能委屈韓大哥勉強用了,現今歐洲假肢技術怕也沒怎麼爐火純青,等以後尋機會幫韓大哥安上義肢就是。
正琢磨著,外間傳來腳步聲,振和營管帶哈里奇從月亮門走了進來,見葉昭在院中,他快走幾步上前打千:「主子吉祥!」
葉昭嘆著氣,道:「老哈,你看這輪椅要得不?」
哈里奇賠著笑道:「主子化腐朽為神奇,魯班再世那也不及主子的,主子對標下們愛護之心奴才明白,他們也都明白,但主子不可為韓守備一事太過勞心,不然韓大哥知道,怕也心神不安。」
葉昭蹙眉道:「起來吧,沒一句正經話。」心說怎麼我這個鑲藍旗的旗人都這德行,別的本事不見怎麼高明,溜須拍馬的功夫天下第一。
哈里奇應了一聲,左右看看,卻又神秘兮兮的湊近葉昭道:「主子,奴才給您從羅剎人那兒物色了一件寶貝,在偏廳等您把玩呢。」
葉昭心中一曬,羅剎人有什麼寶貝了?
要說新軍團勇們肯定也比較惱火,打死的羅剎人身上,根本翻不出什麼金幣銀幣,有一次從一個軍官身上搜到了一隻懷錶,卻是險些累得兩隊兵勇動手打架。莫說這些普通兵勇了,葉昭這最高指揮官都沒撈到過什麼油水,最值錢的不過偶爾從羅剎人手裡搶來的毛皮,幾營管帶挑揀些好的,倒是時常給葉昭送來,但葉昭一概不收,管帶們都明白,都統大人一來看不上,二來自不會和他們爭這麼點小油水,後來也就不大好意思送了。
這哈里奇神秘兮兮的,看來倒真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葉昭正想說話,卻聽外面又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就見一堆人簇擁著一抬竹椅進來,葉昭看去,腦袋就嗡的一聲,竹椅之上,可不正是韓進春,只是這條曾經生龍活虎的漢子,現在瘦的皮包骨,腿上蓋了皮氈,但隱隱從輪廓也能看出,右腿自膝蓋以下,空蕩蕩的。
葉昭再顧不得理哈里奇,走上幾步,抓起韓進春的手,眼中含淚,卻說不出話。
韓進春手顫抖著,心裡更不知道什麼滋味,歡喜、慚愧、內疚,更有些失落,雖然早經歷過了剛剛失去右腿的痛苦,也努力麻醉自己淡忘疆場生涯。可終於回到了璦琿城,見到旌旗招展的儀仗,見到生龍活虎的士卒,聽著他們罵著粗口爭論誰殺羅剎鬼子更多一些,韓進春那似乎已經忘記的痛苦又猛的湧上心頭,只想恨不得死了算了。
「公子,卑職,卑職對不起公子,對不起兄弟們!」韓進春掙扎著就想從竹椅上下來磕頭,葉昭忙按住他,壓抑著心裡的激動,卻只是淡淡道:「你確實對不起我,更對不起眾兄弟!因為你做了逃兵!很光彩么?若不是用人之際,我還真不想去尋你!」
韓進春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臉上極為落寞。
葉昭淡淡道:「怎麼?沒了半條腿就孬種了?就準備一輩子做縮頭烏龜,不想報仇了?還是準備要我替你報這個仇?」
韓進春臉色陣青陣白,葉昭的話好似刀子,句句刺他心肺。
葉昭卻不放過他:「你若真想做縮頭烏龜,也由得你,江南江北,你說個地兒,這就著人送你去!」
韓進春默然無語。
葉昭又道:「到底想怎麼著?給個痛快話!」
韓進春終於抬起頭,苦笑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請公子放心,進春粗懂幾個字,文案差事倒也做得,怎麼也要為殺羅剎鬼出一把力。」
葉昭就笑了,拍了拍他肩膀,「這就對嘍,我呢,正籌劃將團練小炮隊編為左江、右江二營,這左江營的管帶嘛,就有勞韓大哥了,摺子我已經呈上去了,不日就有迴音。」實則葉昭將在外,戰事急切,其營官調度京城一概允之,想來就算六王爺也不會在這事兒上較真,免得誤了國事,更授人以柄。韓進春本為團練守備,授左江營管帶更合情合理,唯一的變數只不過在他這條斷腿,卻要看葉昭摺子怎麼說了。
韓進春聽得葉昭的話,猛地怔住,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顫聲道:「公子,您剛剛說什麼?」
葉昭笑道:「韓大哥沒有聽錯,不要說現今火器盛行,早就不需將官衝鋒陷陣,就算千年前,可不還有大名鼎鼎的孫臏將軍么?以韓大哥膽識色略,難道還不如古人么?我可等著韓大哥這個獨腿將軍威震天下呢!」
他絲毫不避忌韓進春的斷腿,自是對症下藥,要韓進春早日去掉心中陰影,重新變成那個自信剛猛的勇將。
劉曲祥陪著韓進春一起進來的,剛剛一直沒插話,這時就笑道:「韓大哥,早聞您的威名,以後咱並肩拒敵,可要跟韓大哥多討教。」
哈里奇也湊趣道:「老韓,主子可是幫你把萬年椅都做好了,包你坐上去穩穩噹噹的加官進爵,可得打幾個漂亮仗!」
葉昭笑道:「是啊,來,先試試這輪椅合不合坐。」
韓進春眼含熱淚,緊緊握著葉昭的手,嘴唇動了動,終於沒說話。
有時候,很多話本就不必說的。
親自推著韓進春送他出院子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以後的事兒,迴轉的時候見哈里奇還跟在自己身邊,葉昭詫異道:「又怎麼了?」
哈里奇苦笑道:「主子,奴才的話你半點不放心上,奴才給主子尋了寶貝,主子可都忘了!」
葉昭這才省起,卻瞪了哈里奇一眼:「別跟我矯情!還不頭前帶路?」
葉昭越是這般神態,哈里奇自是越覺得主子和他親近,沒拿他當外人,忙喳了一聲,屁顛屁顛的引葉昭走向左跨院。
本來是城守尉衙門的偏廳自從葉昭到了后才布置得有模有樣了,照例八椅四幾的布局,鋪了紅色暖氈,桌案木架上擺了些青花瓷器,有點關內大戶人家花廳的味道了。
葉昭進了花廳卻是一怔,卻見廳中站了兩名女子,其中一位一看便知是達呼爾婦女,而另一個卻是一名金髮碧眼的少女,膚色雪白,鼻樑高挺,面相卻是典型的羅剎美女。從整個種群來說,羅剎美人兒比之西歐金髮美女少幾分嫵媚,多幾分別樣的冷酷誘人之美,卻更容易令男人興起征服蹂躪的情慾。
而面前少女看樣子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身材高佻,婷婷玉立,裹了件雪白的歐式少女冬裝長裙,纖腰一握,美胸高聳,小小年紀,卻是發育的性感爆炸,有著超級模特的魔鬼身材。
只是此刻的她滿臉懼怕,嬌軀微微顫抖,誘人的深邃碧眼有絲哀告,她身上白裙布滿泥污,應該是摔倒在泥水中所致,鞋子早就不見,現在穿了雙達呼爾族的草鞋,雪白小腳也同樣沾了泥巴,狼狽而又恐懼,好像待宰的羔羊,卻更容易使得男人獸性大發。
「主子,您看怎麼樣?」哈里奇獻寶似的指著羅剎小美人兒,實則前幾日捕獲這小美人兒的是他營下一名管隊,捕獲這小美人兒的一瞬,管隊馬上就眼睛放光,這自然要獻給都統大人,當下就吩咐手下不得動手動腳,更很快叫人去尋了一名達呼爾婦女來看管她,親自帶隊送小美人兒來璦琿。
哈里奇卻不說那管隊的名字,心說回頭賞他大把銀錢就說都統大人賞賜就是,也不算虧了他,這天大的功勞,可就得給我了。要知道都統大人家眷不在身邊,又是少年輕狂之時,怕早就想這風花雪月之事了,給都統大人尋到異國美女,可不比什麼功勞都大?
哈里奇不提管隊之事,只道:「主子放心,標下們沒人碰過她,她身上泥污,是自己從馬車裡跑出來摔倒所致,奴才又不好著人給其梳洗,連夜送了過來。」
葉昭微微詫異:「馬車?」
「是,由西而來,有騎馬的衛兵三名,被標下們當場格殺。」哈里奇倒是打聽的清楚,免得主子問時露怯。
「哦?那要瑪德教士問過她的來歷了么?」葉昭又看向那少女,看衣著不似普通人家出身,又有衛兵,可不知道是什麼人。
哈里奇就乾笑兩聲,說:「那倒沒,不過雖然標下那一隊向北走的極遠,但估摸著她也不是什麼緊要人物,不然也不會只帶三名衛兵出行。」
哈里奇開始尋到些羅剎物件兒倒喜歡找瑪德教士請教幾句,請瑪德教士給鑒定是什麼寶貝,可漸漸的,就覺得和這老東西話不投機,每次都要講些大道理,什麼仁慈啊,不貪心啊等等,誰耐煩聽他這些?
而這羅剎小美人兒,就更不會令瑪德教士知曉了,不說這種強搶民女的事瑪德教士又要羅嗦,就這小美人兒的身份,這般漂亮,萬一是羅剎國公主,主子還怎麼享用?怕是要送去京城交由皇上處置了,所以還是糊塗些好。我又不知道她是什麼人,自不會有欺君一說。就算真是公主,那我也自然是不知道。
葉昭自不知道哈里奇的心思,聽哈里奇的言語倒是點了點頭,倒不是哈里奇的話分析的有道理,而是遠東一地婦女多是妓女,若不就是貧苦人家舉家遷徙,貴族血脈,自不會來這不毛之地,有三名衛兵護衛,多半是羅剎軍官家眷了,女兒未婚妻之類的角色。
「主子,您看她怎生處置?」哈里奇眨著小眼睛問。
葉昭猶豫了一下,道:「留下吧。」
哈里奇馬上喜出望外,打千:「喳!奴才這就去叫喊馬嫂來幫其梳洗。」馬嫂是兩名伺候葉昭的旗人婦女之一,城守尉盛奎給調撥來的,幫都統大人洗洗涮涮幹些雜活。
葉昭微微頷首。
晚上時節葉昭在書房召集了幾名達呼爾勇士密議了好久,出來時節兒已經三更天了,等葉昭施施然來到內宅小院,見到寢室前站著的馬嫂,開始微微一怔,隨即才省起那羅剎小美女的事兒,心裡不禁苦笑,看來馬嫂盡忠職守,自是怕那羅剎少女逃脫了。
「大人,容奴婢再進去搜一搜。」見到葉昭走過來,馬嫂忙福了下去。
葉昭就擺擺手:「不必了!」看那少女模樣,也不是什麼敢拚命的性子。
「是!」馬嫂站起來,恭恭敬敬幫葉昭推開門,退到一旁,等葉昭進屋,又將門輕輕帶上。
葉昭自不是真的獸性大發要找名女子來發泄,實在是若不答應留下她,可不知道這少女將面臨多悲慘的境地。
在這冰天雪地荒無人煙的極北之地與羅剎人作戰,對於新軍團勇軍紀,葉昭實在沒辦法太過苛責,尤其是新軍,家眷多在廣州,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精壯年紀,孤身關外,璦琿城又無營妓,出現強姦羅剎婦女的事無可避免,不過俘獲羅剎婦女並不常見,是以葉昭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早有嚴令,若敢欺辱大清國民,必斬之。大清國民自然包括旗人、漢人以及達烏爾等邊民部落。
眼前這羅剎少女,自己若不說留下,等待她的悲慘命運顯而易見,雖說對羅剎鬼子恨之入骨,但既然撞到了,葉昭還是不能無動於衷,畢竟被迫屠殺羅剎村落平民之事,葉昭思及心裡就不是滋味。
寢室有黃鸝鳴翠柳的錦繡屏風隔開裡外間,紅燭搖曳,碧紗櫥中各色玩器越發顯得雅緻精巧。裡間浮雕花卉裝飾華美的架子床是葉昭來后令木匠打造的,奢侈華貴,懸著大紅銷金撒花帳子。
此刻床上錦被中,羅剎少女躺在裡面,碧眸深邃,金色長發海浪般彎曲,撒在紅枕上,紅燭下顯得極為魅惑。只是她一臉的驚懼,聽到腳步聲,見到進來一名男子,雖然早就知道可能面對的悲慘命運,她還是嚇得緊緊裹著被子向後挪,碧眸滿是驚慌。
葉昭微微蹙眉,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用中文英文法文都問了,那少女全無反應。
無奈下,只好用起了蹩腳的俄文,卻是這段時間跟瑪德教士學的,只會簡單的幾句,詢問犯人更合適。
「你,名字?」
羅剎少女一呆,隨即就嘴裡嘰里呱啦說了一通,葉昭立時頭昏腦脹,隨即就指著羅剎少女道:「你,名字,莎娃!」管她本來叫什麼名字呢,只是個稱呼,自己叫著順嘴就是。
「你,名字,莎娃!」葉昭指著她又重複了一句,「懂了嗎?」這卻是中文了。
羅剎少女一臉茫然,連連搖頭,嘴裡嘰里呱啦說著,好似是告訴葉昭自己不叫莎娃。
葉昭蹙起眉,指著羅剎少女:「你,名字,莎娃!」想了會兒,又蹦出個詞:「死掉!」
羅莎少女臉色大變,又向後挪了挪身子,卻是早就靠著牆了。
「你,名字,莎娃!」葉昭又指著她說了一遍,終於,羅剎少女好像明白了,原來這是中國人給自己起的新名字。
「你,職務?」想問她是什麼人卻不會說,只會說「職務」,隨即就搖搖頭,自己這水平還是不跟她溝通了,純屬浪費時間,明天要瑪德教士問她就是。
睡覺?可是「莎娃」佔了自己的床,葉昭看了看屏風外間的軟榻,雖然好心替她擋災,但叫她睡床自己去睡外面軟榻,那可多遭罪?
享受慣了,葉昭又哪會同羅剎女人講風度?伸手指了指外面的軟榻,說道:「你,那裡……」睡卻不會說。
「莎娃」茫然的看著葉昭。
葉昭只好連說帶比劃:「你,那裡,睡……」後面的睡雖然是中文說的,他卻做了個雙手合在頭前,枕著睡的姿勢。
比劃了兩次,莎娃好像終於明白了,但卻不動。
葉昭一蹙眉:「死掉!」羅剎人看來都是欺善怕惡,男女都一樣,不嚇唬卻是不行。
果然,莎娃臉色大變,忙掀開被子起身,葉昭腦子卻嗡一聲,卻見這金髮碧眼的小美女,全身雪白光溜,只穿了紅色肚兜紅色小褻褲,想來是馬嫂等給她洗過澡后換上的,她不敢不從。
小紅肚兜被她高聳的傲人雙峰撐得幾乎爆開,光潔誘人的後背,令人目眩的勾魂長腿,那種歐洲美女特有的誘惑曲線,全部裸露在葉昭眼前。金髮碧眼的美少女只有艷俗古典小肚兜遮掩的香艷畫面,更是令人鼻血狂噴。
莎娃飛快下床,躋拉上繡花拖鞋,跑向了軟榻,葉昭晃了晃腦袋,將目光從她胴體上移開。
和衣而卧,葉昭就有些無奈,好像自己越來越把持不住了,可真擔心哪天就化身色狼,可也是,自己活了兩個二十年,今世又早破了身,卻到現在尚沒有能真正雲雨的伴侶,有時候還真怨不得自己。
葉昭這一覺睡的倒踏實,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莎娃早起來了,穿了件紫色刺繡雲錦旗袍,元寶底的漂亮旗鞋,金色長發盤了雲髻,還插上了幾枚華貴朱釵,金髮碧眼的青春美女,現在的古典中式裝束可真是說不出的誘人。
其實昨晚吹蠟時馬嫂就在外面問了聲,自是以為都統大人完了事就帶這羅剎少女去別的房間就寢,免得都統大人熟睡時出什麼差錯。
但沒聽到都統大人迴音,馬嫂只好回去歇息,一早又給莎娃拿來了旗袍鞋襪。
一邊伺候都統大人洗漱馬嫂一邊比劃著叫莎娃學,莎娃又哪裡聽得懂?葉昭只是好笑,也不作聲。
今天的早餐廚房給做的「仙林鳳鳴」、「蝴蝶戲花」等幾道熱菜,煎蛋、煎火腿等速食菜,又有白粥燒餅等主食。
葉昭坐在外屋桌案前,就叫馬嫂去喊瑪德教士用過早飯後過來,自是要查一查這個莎娃的底細。
李嫂在旁邊伺候,葉昭指了指白粥,她就馬上給盛了一小碗,葉昭卻是早就習以為常,偶爾思及前世時,才會覺得自己現在怕是漸漸代表了腐朽的封建統治者,但平時,卻早把這心思拋到腦後了。
「你,過來坐!」中俄文摻雜,連說帶比劃,但莎娃好似對要她吃飯倒領悟的快,很快就坐上了桌,坐在葉昭對面,雖然她不說話,但看著滿桌菜肴,碧眸里的震驚卻掩蓋不住,顯然覺得面前這中國人太奢侈了。
可不是,就說「仙林鳳鳴」吧,雖然只是烤雞肉烤豬肉,卻在盤裡擺成精緻的鳳凰開屏的模樣,加之配上雕花蔬菜,令人覺得夾一塊簡直就是在破壞藝術品,可惜葉昭早就習慣了,筷子伸過去幾下扒拉,這道廚師用了一個時辰小心雕琢的藝術品就被扒拉的沒了樣子。
莎娃本來可能正嘖嘖讚歎呢,突然見到這個中國人的舉動,更驚訝的張開小嘴,可能就沒見過這麼烹琴煮鶴的人吧。
「你也吃!」葉昭對莎娃比劃了幾下,又回頭對李嫂作個手勢,用筷子點著桌上的菜,李嫂馬上就將葉昭點過的菜每道夾了幾塊放在青瓷吃碟里,又將吃碟輕輕擺在莎娃面前。
要說莎娃,可是餓了幾天了,被押解來璦琿的一路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今天見到滿桌菜肴就食指大動,再聞著面前吃碟各色菜肴的誘人香味,再忍不住,她不會用筷子,但幸好都統大人的餐桌上刀叉也是必備的,她叉起一塊雞肉送在嘴裡,臉上馬上露出滿足的神色,羅剎吃食粗鄙,她何曾嘗過這等美味?
葉昭愕然看著她,這羅剎女也太沒心沒肺了吧,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昨晚如果不是自己,換第二個人她可是就被強暴了呢,怎麼早上起來就沒事人一樣了?
葉昭隨即就搖搖頭,怕是她根本就沒把男女之事當回事呢,年紀雖小,怕都不知道幾個情人了,羅剎國風氣,可不是一向亂得緊?至於昨晚的恐懼,是怕別人傷害她身體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