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禿之煉金術士
很快，德萊厄斯在演武台上的講話被作為諾克薩斯出征紀錄片《帝國意誌》的第一集被廣為流傳。
除了德萊厄斯粗豪威嚴的講話，同時引起人們注意的還有鏡頭裏的白發女生銳雯。
緊接著銳雯被德萊厄斯提拔為上單輔助的消息不脛而走。
坊間多傳說將軍對這位女將頗有好感，甚至連兩人自由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的話本都層出不窮。
即有人驚異於小姑娘年紀輕輕沒想到是個大爺控，也有人感歎小將軍血氣方剛多野姑娘都敢碰。
實際上德萊厄斯就是想把銳雯留在身邊給她穿小鞋……
偌大個軍營，連軍營後廚看大門的三狼見了德萊厄斯都得多叫兩聲，她銳雯那麽一個大活人不認識老子？
德萊厄斯的軍隊不允許有這麽牛逼的人存在。
而他能想到對一個人最殘忍的懲罰，就是把他和趙信安排在一起。
隻是他沒想到這份殘忍選定錯了目標。
一個是悶騷得不愛說話，一個是緊張得不敢說話，兩個人湊在一起恨不得能起了化學反應，整個空間都凝重了。
於是就有了護衛進來匯報時的詭異場景：
諾大的房屋裏寂靜無聲，隻有德萊厄斯自己對著作戰地圖比比劃劃自言自語，左右分列著兩個石獅子一樣的不明生物，向德萊厄斯致以看猴一樣的目光，肅穆而虔誠。
安靜得能聽到德萊厄斯在盔甲裏放屁的聲音。
“將……將軍，神槍大俠和銳雯將軍怎麽了？”
士兵怯怯問道，他從沒見過將軍如此尷尬凝重的表情，心下忐忑。
“沒事，你就當軍營沒有這兩個憨批。”
德萊厄斯的表情生無可戀：“東西帶來了麽？”
“帶，帶來了。”
士兵放下手中巨大的黑木盒子，匆匆退了出去。
“你來看看吧，這是給你的。”德萊厄斯將木盒放在銳雯麵前。
“給……給俺的？漲工資了？”
銳雯不禁有些驚訝，她來之前以為當了上單輔助有單獨的工資裝，肯定有錢賺，但沒想到直接給發這麽一大箱子現金，頗感意外。
木箱打開，是一柄黑色巨劍，長度可能還要超過女生中並不算高大的銳雯。劍身篆刻了綠色的符文，刀背厚重開闊，鋒刃犀利，呈現一種介於金屬和礦石之間的特殊材質。
與其說是柄巨劍，倒不如稱之為一把劍形的鐵錘。
這也是為什麽，後來銳雯在艾歐尼亞馳騁縱橫之際，得了個不太文雅的諢名——瑞鐵錘。
實在是武器過於巨大厚重，有銳雯霸道淩厲的劍法加持，甚至不到拚鋒利的程度就捶趴下了。
這件符文之刃存放於諾克薩斯的武器庫中已過百年，卻鮮有能駕馭的武士，看過銳雯持斬馬刀連斷七把長劍，德萊厄斯確定她就是武器的主人。
“這件武器是諾克薩斯送給你的禮物，希望它能支持你走上戰場，為帝國的崛起贏得榮耀。”
德萊厄斯講述得頗感自豪，雖然是想刁難這個憨憨，但戰爭容不得一絲兒戲。
“將軍，俺.……”
銳雯的眼神頗為複雜，欲言又止，德萊厄斯認為自己恩威並施的懷柔政策取得了效果。
“俺能賣了不？”
德萊厄斯險些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你聽俺解釋，俺就是覺得這玩兒這麽老沉，賣廢鐵肯定賣不少錢。”
銳雯開始給德萊厄斯算起賬來。
“最近咱打仗，部隊收了好些武器，現在城裏鐵可貴了，俺把這個賣了，回村兒俺就能蓋房子了，武器俺不用那麽好，有個多蘭劍和多蘭盾就行。”
說起蓋房子銳雯的眼中爍爍放光，德萊厄斯麵如死灰地坐在原地。
“將軍。”
一個聽起來有些冷厲的聲音打斷了銳雯的製服經。
趙信聞聲望去，是個外形古怪的男人。
這人不像是個軍人，很消瘦，佝僂的身材背著一個巨大的藥劑瓶，下半張臉被繃帶包裹，隻露出一對小小的眼睛和.……一個光禿禿的腦袋。
但男人還是很要強，把兩側稀少的幾根頭發留的極長，小心翼翼得梳理向中間，保留著頭發的最後一絲尊嚴。
趙信都懷疑他再走快半步，這層波如蟬翼的頭發就飄了。
同時趙信注意到，這個人很白，非常白，在諾克薩斯這樣相對炎熱，幹旱的地帶終年陽光充足，很少有這樣白的皮膚——蒼白女士除外。
這皮膚白的.……像祖安人。趙信心中隱隱有這樣的感覺。
“將軍.……”男人再次呼喚道。
“來人了，醒醒。”趙信看德萊厄斯呆在原地毫無反應，伸手推了推示意有人來。
德萊厄斯仍舊愣在哪裏，嘴裏嘟囔著：“還崛起，崛起個屁……”
“將軍這是怎麽了，莫非是生病了不舒服？”男人關切道。
“沒難麽嚴重……”趙信連連擺手示意來人不必擔心：
“可能是死了吧。”
接著反手一巴掌打在德萊厄斯臉上：“要點兒臉！”
德萊厄斯這才蘇醒過來，看到麵前光可鑒人的腦門兒，一眼就認出了來者。
“辛吉德博士吧？辛苦你從祖安趕來了。”
真是祖安。
“這次進攻艾歐尼亞，非常感謝祖安對我們提供煉金科技的支持，未來你的實驗活動會得到帝國大量的資金支持。”
諾克薩斯似乎出重金從祖安購買了大量危險的煉金武器，並且資助了這位叫做辛吉德的人。
辛吉德原本陰鷙的目光裏滿是興奮，他是個被皮城排擠到祖安的天才科學家，與著名的天才發明家黑默丁格以及未來守護者傑斯同為皮爾特沃夫大學的高材生。
但是他一心反對將科技與魔法結合的海克斯科技，認為那是對科學的背叛，憤而投入了煉金科技的研究，最終被皮城趕到了祖安，成為了一個瘋狂的煉金科學家。
多年的煉金實驗不可避免地侵蝕了他的身體，他的下半張臉開始腐蝕，頭發開始脫落。
他變禿了，卻沒有變強，但的確在變得越來越可怕。
他的煉金試劑曾經讓一個普通的賞金殺手變成了祖安區著名的怪物——嗜血狼人·沃裏克。
這讓大多數祖安的富人也不敢在資助他的實驗，而為了給自己的實驗爭取更多的資金，他和諾克薩斯達成協議為這次戰爭開發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
當然，這是不可告人的。
艾歐尼亞的人民並不知道他們除了要麵對刀劍，還要麵對殘忍的化學攻擊。
簡單的會麵後，辛吉德匆匆地表示要返回軍營中的實驗室繼續自己的實驗。
而臨走前，他的目光和銳雯短暫接觸。。
不知為何，銳雯從那個陌生而陰鷙的眼神裏讀到了危險，巨大的危險。
這個眼神足以改變艾歐尼亞戰爭的走向，也足夠改變趙信，德萊厄斯和銳雯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