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看守與囚犯的故事（4）
在路奇四人上來的時候，克萊爾體型已經化為最小，和拉蘇和斯達瑞擠在一起，諾娃也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海麵上。
甲板中間，擺滿了鮮果和酒肉。哈克他們已經坐好，希斯領著路奇四人找地方坐下。
加布拉、卡庫、布魯諾在路過克萊爾的時候，不自覺地遠離她好幾米遠，直到發現克萊爾沒有攻擊欲望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希斯環視一周，舉起一杯果汁，開心地說道：“今天，是我和哈克的16歲生日，大家隨意吃呀！至於古伊娜的生日，我們得找個小島準備相當足夠地甜品才行~”
希斯朝著古伊娜擠了擠眼睛，古伊娜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想正眼看希斯，手裏的果汁直接高舉到了宴席中間。
路奇等人聽到希斯的年齡後，身子頓時變得僵硬，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希斯和哈克三米多的身影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峰一般，形成的巨大陰影籠罩在了他們身上。
【果然是怪物嗎？還沒成年，在長身體的同時，實力也是增長的如此迅猛嗎？海軍的最高戰力年輕時也不過如此罷了。至於我們，好像螻蟻一樣啊。】
“幹杯！”
路奇四人機械地伸展自己的手臂與希斯他們碰著杯子，然後喝著不是滋味的酒。現在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隻知道自己滿腦子都是16這個數字。
身著黑衣的他們沉默起來，就好像四根鐵柱子，在歡聲笑語的希斯他們中間分外顯眼。
希斯注意到路奇他們的異常後，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諾亞和提特爾配合使用能力不會把他們真的弄成自己人吧！？希斯將問詢的目光投向諾亞和提特爾。
提特爾和諾亞不明所以，一臉懵懂地望著希斯。希斯看到他們的樣子，也知道現在問不出啥來，索性一巴掌拍在路奇肩膀上，衝著已經有些酒氣的路奇說道：
“路奇，你們是不是舍不得離開這裏了啊？”
路奇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看著希斯嘻皮笑臉的樣子，悶聲道：“別想太多，希斯。你是賊，我是官。”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希斯一口喝完杯中的果汁，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路奇晃了晃有些醉意的腦袋，心中也有些納悶自己怎麽一直生不起對希斯下死手的心思，他們和希斯等人明明是勢不兩立的。
幾杯酒下肚，卡庫、布魯諾和加布拉也放開了心思，尤其是加布拉，他的心思最簡單，反正在場的他一個都打不過，想太多也沒用。
加布拉一屁股坐在拉蘇旁邊，給拉蘇倒了一杯果汁，輕聲說道：“拉蘇，一會切磋的時候，讓我贏一次怎麽樣？”
“汪！”拉蘇斜著眼鄙視著加布拉，用爪子將果汁杯子撥到一旁，離加布拉遠了一點。
“啵嗚！”克萊爾用觸手戳著自己的臉，腦袋變得紅紅的，好像在說“羞羞”的小孩子。
加布拉也不尷尬，他自顧自地將杯中的酒喝完，絲毫沒有不爽的感覺，反而黏住了拉蘇，一副要和他幹杯到底的意思。拉蘇也不懼，一口一口地悶著果汁。
卡庫和布魯諾站起身子，右手端平酒杯懸在胸前，左手半插在褲兜中，一步一步繞過宴席，來到羅賓麵前，微微鞠躬。
“羅賓小姐，我為您的寬容感到羞愧。以後如果你們落在我們手上，我們就自作主張放了你們。”卡庫嚴肅地說道。
羅賓微微轉過身，輕笑著點頭，對著他們舉起酒杯，將其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那就拜托了~”
“我們的榮幸。”卡庫和布魯諾同時仰頭喝光酒液，然後舉著空杯示意。
羅賓沒說我們永遠不會被俘虜，卡庫和布魯諾也沒有覺得羅賓說話敷衍。一切盡在不言中——你我以後仍是敵對，但是你今天放我一馬，將來我就會對你網開一麵。
許久過後，所有人酒足飯飽。
路奇緩慢地用白色手帕將自己的嘴、手擦幹淨，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CP9！集合！”
希斯等人也站起身子，一條狼藉的宴席將兩方分割開來，殘餘的酒菜香味也迅速被海風吹散，已經到了興盡的時候了。
“路奇，離這裏最近的島嶼還有四百裏，祝你們好運！”希斯笑著露出大白牙，對著路奇他們比出大拇指，“克萊爾，我們走。”
“啵嗚！”克萊爾立刻朝著自己身體裏充氣，觸手纏住諾娃周身，然後慢慢升起。
路奇四人相繼從諾娃上麵跳下，落入提特爾製造的小木船中。他們仰頭看著越來越高的希斯等人，沒有揮手，心裏也沒有祝福想說。
兩撥人如同陌路的過客，從此，不管之前關係如何，每個人現在都要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自己的事情。
“喂！希斯！”路奇像一位追逐太陽的狂熱者，臉上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堅定，“我什麽時候才能超越你！”
路奇身上突然騰起的氣勢讓卡庫和布魯諾身子一震，隨後也期待地等待希斯的回答，加布拉挑了挑眉，也在認真琢磨這個問題。
希斯一躍跳到船舷的欄杆上，拔出酒吞丸，身上的霸氣不停地朝著酒吞丸的刃身上聚集。周圍的大海上的風不由自主地向上翻起，海浪沒有了風力的支持，也隨之平靜下去。
一時間，天空、海麵都在等待著希斯的回答。酒吞丸上交纏著紅色的霸王色霸氣和漆黑的武裝色霸氣，希斯咬緊牙關，握著刀柄的兩條手臂上的肌肉相互摩擦、扭曲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那我就告訴你！路奇！這就是我現在戰鬥中的極限！”希斯從諾娃上躍出，雙手持刀舉過頭頂，臉上的表情猙獰和肅穆並存，是神聖，也是惡魔。
“極限一刀流·空天海鳴！”
“噌——”
金屬切割的聲音突然響徹天地間，路奇四人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希斯的身影。
一道深邃的藍色斬波從虛空中擠了出來，瞬間填滿了路奇等人的視野，仿佛天穹降下來懲罰罪人的鍘刀一般。
“路，路奇，我們不會被滅口吧？”加布拉嚇得兩股顫顫，死命撕扯著路奇按在他肩膀的大手，恨不得立刻用月步逃離。
“鎮定！別給CP9丟人！希斯不是那種人！我很確定！”路奇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好像酒逢知己，又似仇敵當前。
【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希斯！希望你在我心中留下的目標清晰一點，這樣超越起來才更有成就感啊！】
卡庫和布魯諾出於對路奇的信任，穩穩地待在原地不動，但是額頭的汗水越積越多，很快便和前胸後背的汗水融在一起，濕透了上衣。
如同彎月沉入地表遠處，又好像霞光突然消失在黑暗的蒼穹中，橫貫近千米的斬波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落進路奇等人旁邊幾十米的大海中。
加布拉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整個人癱軟在路奇的身子上，“現，現在沒事了。哈——哈——嚇死大爺我了！”他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路奇三人卻緊緊地盯著斬波消失的地方。
“嘩——”
大海這一張平靜的藍色巨臉，在斬波落下的地方張開一條大大的嘴巴，向前望不見邊際，向後幾乎連接到了天邊。
被分開的海麵在空蕩蕩的天海之間嘶鳴，整整齊齊的斷水麵好像結了冰，直直地矗立在深淵上。斷水麵不停地落下魚蝦，無力地掙紮著，最終落入漆黑的海洋底部。
海洋怒號著，開裂的嘴巴往兩邊掀起波浪，好像人臉皺褶的紋路。路奇他們下麵的小船一下子就被推出幾百米，並且還在遠離裂口。它不停地晃動著，仿佛在恐懼這種天災的出現。
路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握著加布拉肩膀的手也使不上力氣。加布拉一下子坐在小船上，腮幫上的肉不停抽搐，如同發了急症的病人，“怪物，怪物，怪物！老子打死也不會去挑戰他，還是跟拉蘇對戰好。”
卡庫和布魯諾彎下腰，使勁用手掐進不停打顫的大腿，讓自己不至於癱坐在地上，但是腦子已經陷入魔怔中，嘴裏也不停念叨著，“怪物，怪物……”
希斯在空中急喘兩口氣，然後向後一跳，落在諾娃的欄杆上，朝著下方大喊道：“路奇！這就是我最強的一擊了！”
路奇上下顎不停交錯著，發出“咯咯”的牙齒摩擦聲，然後，嘴唇一個不小心擠到牙齒中間，鮮血直接流到了下巴上。劇烈的疼痛一下子將路奇從膽怯驚悚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他握緊雙拳，眼睛裏逐漸暴露出凶狠的神色，體表也開始顯現惡魔果實的特征，整個人在下意識變化為豹人形態。
【可惡！竟然被嚇破了膽識！不愧是你啊，希斯！就是這樣的打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夠勁啊！啊哈哈哈！】
“嗷——”路奇仰天長嘯，聲音蓋過了海麵慢慢合並的聲響，他單指指向希斯，張開了染上鮮血的口齒，“希斯！”
“超越你的！必須是我！羅布·路奇！記住了嗎！？”
“哈哈哈！”希斯大笑回應，將酒吞丸收回背後，“那我就在最強的寶座上等你！羅布·路奇！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敗給任何人！那麽，就這樣再見了！”
哈克等人也相繼靠在船舷上，朝著路奇他們揮手告別。拉蘇跳在欄杆上，長嘯出聲，眼睛炯炯地盯著加布拉。
“啵嗚——”隨著克萊爾的高呼，諾娃飄然起飛，向著太陽的方向上升，然後迅速化為一道光。
路奇收回手指，握成拳頭放在腿邊，眼睛中交織著人性的瘋狂和野獸的暴虐，“我這次回去會申請進入更高級的部門，執行更為危險的任務。CP9實在是太讓人懈怠了！至於七水之都的任務，就留給想要養老的人吧！”
“你們幾個，有什麽想說的？”
卡庫和布魯諾緩緩站直身子，迎著陽光，臉上衝勁滿滿。
“當然是跟隨你了，隊長！”卡庫笑著說道。
“我也是。”布魯諾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
加布拉早就先於卡庫和布魯諾之前就站了起來，他用手擦了擦鼻頭，眼睛看向拉蘇消失的方向，“我也去，剛剛可是接到戰書了呢！本大爺下次一定要贏！”
遠方，白鴿——哈多利正興奮地朝著路奇他們飛來。路奇單手抹淨嘴上鮮血，重新掛上冰冷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