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鑿山（1）
希斯仰起頭，細細感知了一下，說道：“好高啊，有好幾百米了吧？”他又跳下諾娃，站在山壁下方，抬手掐住一條熟睡的青鱗蛇，接著說道：
“這裏的山壁上也都是長著水果的植物啊，如果我們要幫忙的話，肯定不能把整座山都平了。”
提特爾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裏的植物很重要，每一株都不能少，我們要從中間的峽穀那裏往裏挖了。”
他指了指整個島嶼‘靴筒’的中間方向，雖然那裏一片黑暗，但是對於覺醒了見聞色霸氣的眾人來說並不是問題。
羅賓右手向前一伸，峽穀邊緣往裏長出一列手臂，不過當手臂蔓延到峽穀內部四分之三的時候，羅賓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從手臂處傳來。
她收回右臂，用左手在上麵來回撫摸著，然後說道：
“峽穀深處的風很強烈，帶起的沙石砸得我手臂有點痛。不過，看峽穀豁口的寬窄差異，這裏的人們真的很了不起呢，他們已經將這個峽穀拓寬二分之一了。”
娜美也走了過來，借著船上的燈光看著羅賓的右手，擔憂地問道：“沒傷到吧？羅賓。”
羅賓將右手伸到娜美麵前，笑著說道：“沒事的，娜美。你看。”娜美看著白嫩如初的羅賓的小臂，忍不住在上麵“啵”了一口，然後跟羅賓一起笑了起來。
希斯空翻到諾娃的另一側，望著村落的方向，臉上浮出溫和的笑容：“確實了不起啊，娜美，你說他們是不是跟我們遇到過的一些人很像？”
“哥倫布島上的醫生們嗎？”
希斯輕輕頷首，眼中閃動著的是天空中的點點星光。
羅賓好奇道：“哥倫布島？娜美，那是哪裏？”
“那是我們在東海的時候，當時隻有我、希斯、哈克、諾亞和史蒂克.……”
懷特將所有村民都送回住處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抹掉額頭的汗水，高興地說道：“終於將他們送回去了，好在一個人都沒有受傷。真是感謝你們了！”
哈克說道：“太客氣了，我們一起去希斯他們那裏吃飯吧，正好嚐嚐黑鱗豹的滋味。”
懷特和戰鬥小隊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他們也是很久都沒有嚐過黑鱗豹的味道了，最近一次還是喝的豹骨湯。
懷特收起饞相，對著哈克說道：“那怎麽能行？你們是客人，理當我們來招待你們的。”
諾亞上前一步，拍了拍手掌，說道：“這樣吧，讓胡仆大叔別準備太多，這次的主菜由我們來做，剩下的就麻煩你們了，怎麽樣？”
格萊博湊在哈克旁邊，伸出的舌頭都要舔在黑鱗豹身上了。他興奮地說道：“好呀，好久沒吃黑鱗豹了！”
懷特一把將格萊博拉了回來，沒好氣地說道：“真丟人，你快去通知首領吧。”
格萊博“嘿嘿”一笑，掙開懷特的手，飛奔向議事廳，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諾亞善意地笑了笑，跟懷特說道：“我們也去幫你們搬運食物吧，咱們吃飯的時候再聊。”
……
諾娃下麵，幾堆篝火在恣意地燃燒著，有的上麵放著燒烤架，有的上麵放著湯鍋。幾隻被剝光鱗片的豹子在火焰上翻滾著，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希斯等人圍坐在篝火旁，說說笑笑，完全沒有把黑暗中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獸眼放在心上。那些野獸們被肉香深深地吸引住了，但是它們又不敢過去搶。
希斯聽著野獸們磨牙的聲音，微微一笑，慢慢轉著手中的烤全豹。他對著旁邊流口水的格萊博說道：“別著急，格萊博。很快就好了，而且咱們周圍那麽多儲備糧呢。”
希斯瞟了一眼身後，野獸們被他的的眼神嚇得嗚咽著跑開，不過，等到希斯不再關注它們後，又忍不住湊過來聞味了。
希斯將烤好的大腿撕給格萊博，然後自己扯下一隻腿，塞在嘴裏嚼了起來，“嗯嗯，好吃，你覺得呢？格萊博。”
格萊博咬緊大腿肉，不住地點著頭，口齒不清地稱讚著，眼睛都忍不住落下好吃到感動的淚水。
希斯就著果汁咽下嘴裏的肉，哈哈一笑，對旁邊的胡仆說道：“胡仆大叔，我們還要在這裏待滿三四天，多有打擾，還請擔待了。”
胡仆灌下半瓶烈酒，哈出一口氣，臉色微紅，粗著嗓子說道：“太客氣了，希斯！你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們十分歡迎！”
希斯拿起手中的果汁跟胡仆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後一臉鄭重地說道：“我們想幫你們把整個峽穀拓寬，胡仆大叔。”
胡仆拿著酒瓶的手一抖，一雙醉眼看向希斯，發現他沒有開玩笑的神色。他將屁股往希斯那裏挪了挪，小聲帶怯地說道：“希斯，你說什麽？”
希斯抓住胡仆有些顫抖的肩膀，再次重複道：“我們想要幫你們鑿山！”
胡仆感受著希斯手掌中的熱量，囁嚅數次，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通過格萊博的描述還有他自己的觀察，希斯他們的實力高到他們難以想象的地步。
如果希斯他們真的幫忙，那麽真的有希望在胡仆這一代將鬼嚎峽穀的強風終結。最後，他將酒瓶按進土裏，雙手撐著膝蓋向希斯重重低頭，沉聲道：“拜托了！萬分感謝！”
希斯坐直身子，受了胡仆這一禮。然後，他將果汁的杯子伸到胡仆麵前，笑嘻嘻地說道：“那就這麽定了！胡仆大叔，我們幹杯？”
“幹！”
格萊博完全沉浸在美食中，沒有注意到胡仆和希斯的互動。而隔得不遠的懷特卻注意到了胡仆的舉動，他右手緊扣著地麵，握得手中的石頭“哢哢”直響。
諾亞注意到懷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輕聲說道：“懷特，你怎麽了？得知我們要幫助你們，你好像有些不開心。”
懷特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著，導致他的聲音都有些走調，
“我，我就是不理解，身為全村人最尊重的首領，應該要有骨氣才對。我們現在生活很規律，我們可以自己奮鬥，可以自己將峽穀拓寬的，為什麽要拜托別人呢？”
諾亞搖了搖杯中的葡萄酒，耐心地勸導道：
“懷特，你有奮鬥的心是好的，但是，身為首領，如果能讓村民們少受些罪，拜托別人幫忙也是應該的吧。有骨氣不代表要放棄別人給予的希望的。”
“還是說，你有把握在三四天內，就將峽穀完全拓寬？”
懷特臉色一僵，猶自不服氣地說道：“我雖然沒有把握，但是我相信我們祖祖輩輩都堅持下來的，我也能夠堅持做到。”
諾亞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嚼著烤熟的肉，然後說道：
“所以，你打算把勇敢和堅持還有伴隨二者的痛苦讓所有村民跟你一同分擔嗎？祖祖輩輩的堅持是為了他們個人還是為了島上的居民呢？”
懷特直起的腰板瞬間塌落下來，他將雙手捧到眼前，兩隻眼睛透過指縫望向村落那邊的黑暗，火焰的光將他的臉照得晦暗不明。
【我，我真的在為村民們考慮，在為他們奮鬥嗎？還是，我隻是太好麵子了。】
許久，他長出一口氣，向著諾亞低頭承認錯誤：“我知道了自己錯在哪裏了，真是十分感謝你們。”
話剛說完，他抬起頭，一張年輕氣盛的臉好像變得平和圓潤了許多，就像寶劍藏鞘一般。他笑著說道：
“不過，我還要繼續鑿山！我不會因為你們幫忙，就放棄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目標的。”
諾亞哈哈一笑，雙手把酒杯托到胸前，“合作愉快！幹杯。”
“合作愉快！幹杯。”
不一會，胡仆站起身，大聲宣告道：“感謝閃光海賊團的各位，他們從今天開始，要幫我們鑿山了！十分感謝他們！為我們的恩人歡呼吧！”
懷特和戰鬥小隊都歡呼起來，格萊博後知後覺地從肉中脫離出來，嘴裏仍然叼著一隻豹腿，沾滿油的雙手使勁拍著，隻覺得雙喜臨門一般。
……
宴會過後，其他戰鬥小隊成員都去休息了，諾娃和拉蘇待在原處。胡仆、格萊博、懷特還有希斯等人一起來到鬼嚎峽穀的入口處。
他們並排走進寬達一百多米的峽穀，每個人頭頂都帶著一個安全帽和探照燈。峽穀裏不斷回響著風的嗚咽，真的就像有幽靈在慘嚎一般。
娜美貼緊古伊娜和羅賓，頭不停地搖擺著，將燈光灑到每個漆黑的未知地。古伊娜和羅賓細聲安慰著娜美，讓娜美心中的恐懼減少了許多。
胡仆一邊走一邊感歎道：“我們祖祖輩輩在這裏奮鬥了多少年，已經忘記了。我們隻知道在這裏，一點點地拓寬，從下往上。”
希斯好奇道：“胡仆大叔，不能從峽穀的另一端開始嗎？”
胡仆搖了搖頭，一臉畏懼地說道：“不行的，那裏的風會把人壓到縫隙中，就連很遠處露頭的海獸都會被風拽出來的。”
希斯眼前一亮，意識到那裏會是一片極佳的修行場所。
胡仆沒有再說話，因為迎麵吹來的風越來越大了，峽穀也開始變窄了。諾亞開啟庇護所能力，將刮來的狂風隔開。
胡仆、懷特驚訝地放下橫在嘴前的右臂，格萊博早就見過諾亞神奇的能力，得意地說道：“這是諾亞的能力，能夠隔絕狂風呢！很厲害的！”
懷特好笑地看著一副‘粉絲為愛豆打call’模樣的格萊博，心中卻是十分的震驚。如果他有這樣的能力，也許峽穀很快就能打通了。
胡仆在驚訝過後，欣喜若狂。他連忙平緩下有些急促的呼吸，斟酌著話語說道：“希斯閣下，我相信以你們的實力肯定能夠輕易將峽穀拓寬。”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各位在鑿山的時候，可以讓掉下的石塊小一些嗎？”
娜美的反應很快，她立刻說道：“我明白了，如果石塊很大，強風過來的話會將大石頭吹向村落的。”
“誒，誒，是這樣。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會讓村民住到別處去。我們肯定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懷特在一旁扶著一臉羞赧的胡仆，低聲說道：“父親，沒事的，我可以將大的石塊打碎的。而且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您放心吧。”
胡仆身子一震，眼睛不由得濕潤了，他欣慰地說道：“好，好，好孩子。”
希斯哈哈一笑，直起的身子在懷特他們麵前好像一座領航的燈塔，“你們也太小瞧我們閃光海賊團了，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懷特能找到大的石塊，就算我輸。”
哈克等人也一臉自信地看著前方，他們頭上的燈光好像九把利劍，已然將峽穀後方的黑暗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