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甘·雷澤爾
希斯聽著雷澤爾的語氣倒是挺真誠的，就是不知道人長得怎麽樣，他繼續喊道：“你先過來，咱們當麵談談吧。”
話音剛落，希斯就感知到雷澤爾的身影像是獵食的老鷹，轉眼間便衝到了諾娃上。希斯握著酒吞丸的手一緊，不由得猜測他是能力者還是體術強者。
雷澤爾剛一上船，就被陽光晃得睜不開眼。他眼睛透過掌縫，目不轉睛地看著太陽，眼淚不斷地從他的眼角滲漏來。
希斯他們這才看清雷澤爾的模樣：
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像極了衝天燃燒的火焰，頗有律動地搖擺著，再往下是瓜子臉上一雙光彩奪目的丹鳳眼，高鼻梁，薄嘴唇。
配上修長的身影，遠看似有些嬌媚，近看又是帥氣逼人（唉，還是學不會覺老師用屏蔽詞匯當做量詞啊，比如帥得一*）。
就連古伊娜和娜美都忍不住眼前一亮，光論相貌而言，就是連諾亞都要略遜他一籌。
突然，雷澤爾身軀一陣變換，整個人慢慢變成諾娃甲板的顏色，就連木頭的紋理都惟妙惟肖地凸顯出來，活脫脫一根人形的木杆。
希斯看直了眼，舌頭蠕動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趕緊跑到諾亞旁邊，悄聲問道：“諾亞，你感覺這個人怎麽樣？”
諾亞一看希斯那‘求賢若渴’的神情就知道他要整什麽‘花活’，他不由得打趣道：“怎麽，你又動心了？”
希斯沒好氣地看著諾亞那種‘死要錢’的神情，粗聲道：“兩杯藍色夢境。”
諾亞見好就收，他嚴肅地說道：“這人真的很難得！”
希斯難得聽到諾亞如此形容一個人，平常諾亞用果實能力感知的人中，評價都是‘一般般’、‘過得去’之類的。
目前也隻有娜美和史蒂克才能擔得起諾亞這樣的評價，顛倒山下一心保護拉布的庫洛卡斯也隻是到了‘人很好’的地步。
希斯眯著眼笑起來，他收起酒吞丸，來到雷澤爾旁邊，爽朗道：“雷澤爾，你這變身能力真厲害，來當我們的夥伴吧。”
雷澤爾眨眨眼，將目光從太陽處移開，隨即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他木頭顏色的臉一紅，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偽裝習慣了。”
接著，他對希斯鄭重說道：“我現在不能加入你們，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斯擺擺手，大方道：“沒關係，我們幫你。然後你就來當我們的夥伴吧。”
雷澤爾聽到希斯答應幫忙後，喜不自勝，他在追來的途中可是‘看到’過幾人的戰鬥的，有如此強援，他想做的事已經可以辦到。
雷澤爾瘋狂地點頭，臉部的木頭紋理都笑成了一朵花。希斯也是十分高興，摟著雷澤爾的肩膀，大聲道：“太好了，馬上我們就有新同伴了！”
雷澤爾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已經點了頭，不能說話不算數，而且現在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希斯他們是最近幾年出現的最強海賊團了，錯過這次，不知還要等多久。
哈克等人偷偷笑了起來，顯然對這一幕十分熟悉。提特爾本來也跟著一起笑來著，不過他笑著笑著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我當初，好像也是不明就裏地答應了！？】
諾娃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希斯，我好想吃這個藤蔓。”雷澤爾驟然聽到諾娃的聲音，心中一驚。身子繃起勁來。
希斯鬆開摟著雷澤爾的手，走到小天使旁邊，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夥伴——諾娃，這整艘船都是她的身體。”
雷澤爾呆呆地看著對他擺著笑臉的船首小天使，然後發現一根纜繩在他麵前結成手的形狀，他不由自主地跟諾娃握了握手，腦筋還有些轉不過彎。
希斯摸著小天使的頭，朝著提特爾問道：“提特爾，諾娃能吃那些藤蔓嗎？”
提特爾用手指敲了敲腦門，說道：“我要和史蒂克檢驗下藤蔓裏有沒有腐蝕性的成分才能確定。”
不久，檢測結果出來了，諾娃是可以吃的。
諾娃歡呼起來，船舷開了個小口，在提特爾果實能力的輔助下，慢慢吃起藤蔓來，不時砸著嘴說一句“真好吃”。
希斯看著吃得正香的諾娃，嘴角微翹，手指輕快地在欄杆上跳動著。過了一會，他轉身看向雷澤爾，笑著問道：“雷澤爾，說說你的事吧，我們怎麽幫你？”
雷澤爾靠在桅杆上，整個人與桅杆‘融’為一體，徐徐開口道：
“我17歲時，一個人出海闖蕩，雖然遇到的危險很多，但是也很有樂趣。直到我18歲的時候，我來到了丹·懷恩島。”
“我才登陸，船就被從天而降的藤蔓打得粉碎。拿著火把的我也成為了藤蔓的目標，幸好火把在躲避過程中熄滅了，不然我就活不到現在了。”
“遍體鱗傷的我不小心掉進這座島的居民挖的陷阱中。居民們很善良，把我救醒了之後，還好好地照顧無法自理的我。”
雷澤爾抹了抹眼淚，語氣由溫暖變得沉重起來。
“然後，我就得知了這座島嶼常年被烏雲籠罩的真相。那些烏雲其實是一株巨大的植物散發出的水汽形成的！”
希斯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天上那片黑黑的雲，怎麽也無法聯想到是一株植物造成的這種天象。
希斯率先回過神來，畢竟他的想象力最為豐富，接受能力也很強。他猜測道：“難道那片烏雲是因為植物不喜歡光，所以才製造出來的？”
雷澤爾沒想到希斯這麽聰明，他緩緩點頭，說道：“沒錯，魔鬼藤，我們是這麽叫它的。魔鬼藤為了遮擋它自己的枝葉，就製造了這一片烏雲。”
雷澤爾接著說道：“魔鬼藤已經讓島上一百多年都沒有陽光照射過了，而且，它還會垂下藤蔓，打掉島上出現的光亮。”
“島上居民隻能生活在地下，艱難地生活著。因為地下不能產糧，居民們就自發組織了采集小隊，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舉著火把到地麵尋找食物。”
“就在這麽艱苦的條件下，他們還供應給我足夠吃飽的食物。這份恩情，我決定粉身碎骨來報答！”
“之後采集小隊的傷亡率降低了不少，但是我還想除掉魔鬼藤，隻不過我一個人做不到。其他來到這座島的人，不是遠遠避開，就是戰敗而逃。”
“然後，就這麽過了4年，我現在終於等到了希望。”
希斯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雷澤爾灼熱的目光，說道：“你這麽說倒也不錯啊，我們確實挺強的。”
其他人也頗不自然，但是內心還是很雀躍的。隻有諾娃直言不諱道：“希斯他們是最強的！嗯！就是這樣！”
大齡三人組麵有得色，小聲咳嗽著整了整衣衫。哈克、古伊娜和娜美看著諾亞三人，抿著嘴憋著笑，但是眼中的驕傲怎麽也藏不住。
希斯哈哈一笑，放開聲音說道：“雷澤爾，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你的希望的？是因為賞金嗎？”
雷澤爾搖搖頭，“這裏的的飛行動物都被打跑了，新聞鳥好久不來了。這座島上的動靜我都能看到，我將這種能力命名為‘心眼’。”
“而我看到了各位打斷藤蔓的英姿。”
希斯有些驚訝，他自己鍛煉見聞色霸氣的方向是細致入微，哈克、古伊娜、娜美和史蒂克也是如此，諾亞倒是在鍛煉見聞色霸氣的範圍。
但是諾亞那兩三千米的範圍顯然比不了雷澤爾這幾十千米的變態。希斯讚歎道：“雷澤爾，你很強啊。”
雷澤爾苦笑著說道：“我隻是看得遠，但是我連一條藤蔓都打不斷。”
希斯先是有些不解，然後疑問道：“難道你來到諾娃上的招式，不是體術，而是果實能力？”
雷澤爾點頭承認道：“我是呼吸果實能力者，在空中飛行的招式是我雙腳噴出的空氣，偽裝的能力是吸入周圍的色素。”
“我的攻擊能力是空氣子彈，但是隻能打偏藤蔓，卻不能傷到魔鬼藤半分。”
希斯恍然大悟，笑著說道：“原來如此，那打倒魔鬼藤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雷澤爾你來掩護我們。”
雷澤爾看著希斯毫不掩飾的真誠和從容，顫抖著從桅杆中‘脫離’出來，深深地鞠躬道：“非常感謝！我會盡全力掩護你們的！”
……
希斯和哈克將剩餘的三根藤蔓拖上船，然後雷澤爾帶著他們將諾娃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提特爾對著下船的希斯等人說道：“你們去吧，我在這裏陪著諾娃。”諾娃有些欣喜地說道：“提特爾，你真好，這樣我就不怕黑了。”
希斯應了一聲，回道：“好！我們去去就來！”
雷澤爾帶頭走在黑暗中，幾人都覺醒了見聞色霸氣，倒是也不會跟丟。雷澤爾走到一個地方，蹲下身子，用手敲著地麵，發出了‘咚咚’的聲音。
地下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是誰？”
“耶格爾，是我，雷澤爾。”
地麵掀開一塊圓蓋，雷澤爾對著希斯他們說道：“你們先下，我最後關門。”
希斯也不廢話，帶頭跳了下去，哈克等人也跟著跳下去。
“哐當”
“耶格爾，可以點火把了。”
一朵火焰在黑暗中亮起，拿著火把的是一位渾身塗滿綠色油彩的男子。雷澤爾走到耶格爾旁邊，錘了一下他的胸膛一下，開心道：
“耶格爾，我們有希望啦！這次我請來了非常厲害的人。”
耶格爾咧了咧嘴，悶聲道：“感謝各位。這次也辛苦你了，雷澤爾隊長。”
“你還跟我客氣！？當心下次出去我不帶你！”
雷澤爾經過後，希斯他們看到耶格爾的笑容明顯淡了下來，剛才耶格爾眼中閃出的欣喜仿佛隻是錯覺。
耶格爾將手中的火把下放一點，臉部的麻木一閃而過，他微微躬身，伸手邀請希斯他們前行。
希斯走到耶格爾前麵，篤定地說道：“我們可以打倒魔鬼藤的，準備開宴會慶祝吧。”
耶格爾雙目突然睜大，嘴唇不住地顫抖著。之前也有人這麽說過，但是.……
耶格爾抬起頭，忍不住大聲道：“你們難道不怕死嗎？你們不知道已經有很多幫助我們的人都……”
耶格爾抽鼻子的聲音傳播到更黑暗的深處，最前頭的雷澤爾停下腳步，他緊緊地握住拳頭，低著腦袋不敢回頭。
希斯回頭看了眼淚流滿麵的耶格爾，繼續向前走，腳步聲一如既往的穩重，哈克他們也沉默地跟著希斯，隻給耶格爾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希斯越過雷澤爾，不爽地說道：“什麽死不死的，我們是最強的好不好。等打倒魔鬼藤，我一定要揍這個叫耶格爾的一頓。”
哈克無奈地說道：“人家也是好意，希斯。”
“我知道啊，就是受不了他哭鼻子的樣子。我從小就沒哭過。”
“是的，但是你尿過床。”
“誒！？哈克，你……算了，我不說了。”
“嘿嘿嘿……”哈克他們發出一陣陣低笑，根本沒有把耶格爾的話放在心上。
雷澤爾不敢置信地看著希斯他們，他還以為希斯等人會扭頭就走，畢竟他隱瞞了魔鬼藤殺過人的事情。
耶格爾走到雷澤爾旁邊，低聲說道：“隊長，我.……我隻是不忍心看他們送死。”
雷澤爾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說道：“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太想打倒魔鬼藤了。”
希斯走到一個岔路口，左瞧右看後，沒發現什麽區別。他不耐煩地喊道：
“雷澤爾，耶格爾，你們別聊啦！揍完這個魔鬼藤，我們還要揍別人的。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婆婆媽媽的，還有雷澤爾，你可是我們的夥伴！”
耶格爾重新拉出笑臉，高聲應道：“來啦！”他奔跑起來，舉起的火焰一跳一跳的。
雷澤爾站在黑暗中，使勁錘了兩下胸口，喃喃道：“夥伴，謝謝。”然後他足下噴射出空氣，飛向那黑暗中唯一的光。
……
耶格爾領著希斯他們走到一處亮堂的大廳，介紹道：“這是學堂，是唯一一處一直用火把照亮的地方。”
一群小孩子乖巧地坐在地上，他們頭發枯黃，身體也十分瘦弱，但是一雙雙大眼睛倒映著燦爛的火光。
台上幾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在講課，他們瘦的皮包骨頭，頭發稀疏，聲音卻是鏗鏘有力。
耶格爾指著老人們說道：“這幾位是我們的長老，隻有他們知道有陽光的世界是什麽，現在他們在講述的就是陽光下的世界。”
“而且他們繪畫技術特別高，這座學堂中的畫都是他們畫的。”
希斯繞著牆壁，一幅一幅地看了起來，每幅畫上還有小字注釋。看了一圈，他大概明白這座島究竟發生了什麽。
丹·懷恩島，以前是十分貧瘠的一座島。後來有一位名叫丹·懷恩的人來到這片土地，將生命之種交給當地居民。
丹·懷恩離開之前，囑咐居民們：生命之種發芽後，一定要去掉頭部。而且當土地變得肥沃後，要將種子全部銷毀。
居民們種植後，生命之種發芽並長出了生命之藤。生命之藤在哪裏都能生長，而且長得很快，不用澆水就能長得粗大無比。
生命之藤還能不斷吸附空氣中的水汽，許多砂石地都變得濕潤起來。而且鏟除生命之藤造肥後和在地裏，土地就能變得肥沃起來。
居民們將所有生命之藤殺死後，隻留下一枚生命之種供奉在神龕中，並將這座島命名為丹·懷恩島。
一百多年前，生命之種被盜，居民追擊過程中，生命之種遺落在沙灘上。一夜之間，魔鬼藤就出現了，直到現在，島上的小輩們還沒有真正地見過陽光。
希斯指著最後的幾幅畫，說道：“耶格爾，這個是雷澤爾，其他的人是誰呀？”
耶格爾深吸一口氣，表情肅穆地說道：“這些是為了打到魔鬼藤而犧牲的海外朋友，我們稱他們為逐光者。”
希斯等人表情一正，微微躬身行禮。
長老們走了過來，問道：“耶格爾，這幾位是？”
耶格爾挺直胸膛，高喊道：“逐光者！”
小孩子們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著希斯他們，聲音脆脆地祝福道：“逐光者們加油！。”
希斯對著小孩子們比個勝利的手勢，嘴裏小聲念叨著：“這個名號好聽，比什麽波動劍強多了。幹脆以後我叫逐光劍得了，然後哈克叫逐光手。”
“嗯……古伊娜叫逐光女劍？娜美是逐光棒，還有……”
哈克等人斜著眼看著自嗨起來的希斯，周圍的溫度仿佛在一瞬間降得極低。希斯縮了縮腦袋，沒有再說話。
長老握住希斯的手，激動地說道：“請允許我給你們畫副肖像畫，讓我們永遠記住你們。”
希斯又歡實起來，高興道：“老爺子，您可把我們畫得帥氣點，可不可以擺幾個姿勢？對了，我們還有兩個同伴在外麵，過會可以給他們畫一幅嗎？”
長老們笑著應著，哈克他們也有些激動，這種留名的事情真的會讓人血脈賁張。
畫完肖像畫後，希斯叫上雷澤爾，準備上去對魔鬼藤動手。長老們不由得問道：“幾位逐光者，不先吃飯嗎？”
幾盤蒸菜頭和一盤蒸肉，孩子們強忍著不去看這些飯，口水卻是不住地往下咽。看得出來，這頓飯對於地下居民來說很豐盛，換而言之，對他們負擔也很大。
他笑著拿起一個菜頭，給哈克他們一人分了一點，吃進嘴裏後，開心道：
“真好吃，大家一起來吃吧，我們吃飽啦。”
長老們知道希斯的好意，悄悄擦去眼角的濁淚，將飯菜分給孩子們，頓時響起一陣驚呼和歡叫聲。
希斯擦擦鼻子，向著雷澤爾做了一個出發的手勢。他仰起頭，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地麵，直斬魔鬼藤。
我去改前麵啦！求個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