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血症
晚飯後，諾娃號，甲板上。
史蒂克說道：“我家鄉的怪病，被家鄉的醫生們命名為‘暴血症’。”
“患者身上血管幾乎要暴露在皮膚外麵，稍有劃傷就會血流不止，甚至用力過猛，還會讓血管爆裂。”
“聽長輩們說，自從祖先們來此定居，一年後，就患上了‘暴血症’。本來統治這片土地的貴族們，在患病之後，立刻逃離出去，結果沒過半年，他們的病症就好了。”
“然後我的家鄉甚至整個諸美達群島，都被外人稱為‘詛咒之地’。商人們再也不光顧這片海域了。”
“但是祖先們並沒有放棄，尤其是當時第一批居民中的醫生們，他們雖然身患‘暴血症’，但是醫生們仍然堅持認為，‘暴血症’不是詛咒，隻是病症。醫生們不斷奔走救治，甚至以身試藥。”
“同時，醫生們也不藏私，還會竭盡全力教導居民們醫術。”
“他們為了不讓患者被治療時看到自己的病症而產生焦慮情緒，隻要外出，就會身著白衣大褂，白色兜帽、口罩、長褲、手套。”
“醫生們還會出海尋找根治‘暴血症’的方法。”
“一代代下來，居民們身上的病症雖然沒有根治，但是死亡率越來越低，希望也越來越大。居民們也不再對‘暴血症’感到絕望。而醫生們，被居民們尊稱為‘Doctor’!”
史蒂克說到“Doctor”時，雙目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我的父母都是醫生，我小的時候就會幫爸爸媽媽提著藥箱，四處幫同鄉的人看病，我從小就想成為像爸爸媽媽那樣的醫生，被鄉親們稱呼為‘Doctor’。”
“本來我也是有‘暴血症’的，但是我在17歲的某一天，進山采藥時，誤食了惡魔果實，病症就好了！”
“但是惡魔果實這種東西太稀有了，所以我自願成為醫生們的研究對象，然後在救治病人中，不斷地開發我的能力。終於，在我出海前，醫生們確定是我身體中的某一種物質可以根治‘暴血症’，並將其命名為‘降血物質’。”
“因為島上的資源太少，所有的錢也都用來投入醫學事業了，所以我和一些醫生各自朝著一個方向出海，希望可以找到含有降血物質的可食用物。”
史蒂克眼中閃著淚花，整個人卻充滿著鬥誌，希斯等人被史蒂克身上一往無前的精神和哥倫布島的抗爭疾病史深深地震撼了！希斯他們擦幹眼淚，心中仍然不住地稱頌哥倫布人們的偉大。
希斯沉吟一陣，說道：“這麽說，哥倫布島最缺少的是各類可食用的物資，是嗎？”
史蒂克有些沒反應過來，困惑地看著希斯。
諾亞解釋道：“哥倫布島的醫生們出海尋找降血物質，本質上是因為哥倫布島用來研究的物資太少了，對不對？如果哥倫布島有足夠的研究材料，就可以找到降血物質，我說的沒錯吧，希斯？”
希斯笑著點了點頭，史蒂克也恍然大悟，他急切地問道：“希斯，諾亞，你們想到辦法了嗎？”
希斯胸有成竹地說道：“有辦法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對不對，諾亞？”
諾亞笑著攤了攤手，起身說道：“我去打個電話，給我三天時間。”
史蒂克淚如泉湧，他跪在地上，叩頭道：“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
希斯他們趕緊拉起史蒂克，責怪道：“我們是夥伴嘛！說這些太見外了！”
“嗯嗯！”史蒂克使勁抹著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眼睛哭得更紅了。
……
三天後，哥倫布島。
由諾娃號領頭的一隻船隊緩緩靠近哥倫布島的港灣，希斯背著史蒂克快速奔向村落，其他人留在港口幫忙卸貨。
哥倫布村，一座座包子形的小房子呈圓形放射狀拱衛著中間一個特別高大的饅頭型建築物，村內所有的建築都是由打磨光滑的石頭搭建成的，小房子隻有一道門，四個窗子，顯得比較簡陋，每個房子占地大概40平方米。
中間的饅頭建築物則是又大又整潔，每一層都是一個挨著一個的透明玻璃，從外麵就能看到裏麵的場景。
史蒂克解釋道：“大家都把錢投入到中間的大醫院中，這個大醫院直徑有2000米，高40米，做成圓形是為了方便醫生們迅速到達村民居住的房子展開救治。”
希斯越接近村落，越是震撼於醫院的宏偉。對比村子房屋的簡陋，更能看出醫生在這個地方無與倫比的地位。一路上，不少村民穿著破舊的衣服向史蒂克打著招呼，史蒂克也依次回應著，有時還能看到白衣服的醫生奔跑的身影。
很快，希斯和史蒂克就到達醫院一層的調度中心，史蒂克激動地對調度中心的接待人員說道：“麗娜，快通知院長，我帶來大量的研究材料。”
麗娜先是驚叫了一聲，“史蒂克，你回來啦！”，然後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找到降血物質了？”
史蒂克按著麗娜的肩膀，使勁搖了搖，急促說道：“沒有找到，我帶回很多材料，可以在這裏研究，快通知院長。”
麗娜終於反應過來，對著院長專線的電話蟲匯報道：“諾爾曼院長，史蒂克回來了，他說他帶回了大量的研究材料。”
諾爾曼院長很快從一層的電梯中跑到史蒂克麵前，年紀有些大了的他喘著粗氣，扶著史蒂克的手臂，激動地說道：“具體是什麽情況，快跟我說說！”
史蒂克將這幾天的經曆大致敘述了一遍，諾爾曼院長捏緊史蒂克的衣服，慈祥地看著史蒂克，哽咽道：“孩子，你受苦了。要不是你，哥倫布村的痛苦還要再延續下去。”
史蒂克慌亂地推辭著院長的讚美，諾爾曼鬆開史蒂克，深深地向希斯鞠了一躬，“閃光海賊團，請接受老朽微不足道的感謝！沒有你們的幫助，.……”
希斯本來還在四處打量著，看到老人向自己鞠躬，趕緊摻起諾爾曼院長，急忙打斷道：“您太客氣了！這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
諾爾曼院長還要說些什麽，隻聽外麵有人喊道：“快來人幫忙啊！醫生們的研究材料到了！”
諾爾曼院長立刻吩咐接待員麗娜召集所有醫生，然後健步如飛地跑到外麵，聲若洪鍾地指揮起來。
希斯和史蒂克同時鬆了一口氣，相視而笑，然後也跑到外麵幫忙了。
整個哥倫布村都忙碌起來，村民們洋溢著笑容，有說有笑地搬著物資，遇到希斯他們都會停下來，感激一番，娜美和古伊娜他們被誇得臉紅了一整天，哈克、諾亞臉上也都布滿了笑容。
入夜，村民們回去休息，醫院裏依然燈火通明，閃光海賊團眾人也在幫忙搬東西，史蒂克則是穿好白大褂參與研究。
一周裏，各種不同的物資仍然源源不斷地被送到哥倫布島，醫生們起早貪黑地研究著，甚至連說的夢話都是研究內容。
東海常食用的物資終於研究完了，諾爾曼院長憔悴地坐在材料堆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醫生們麵容慘淡地跪坐在地上，史蒂克小聲地啜泣著，希斯一眾也都耷拉著腦袋，娜美的眼圈也紅紅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諾爾曼院長揉了揉酸澀地眼睛，勉強笑著說道：“閃光海賊團的各位，非常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幫助。”
他又轉頭對著醫生們說道：“暫時的挫折沒什麽的，我們這一代不行，還有下一代，下下代，總能研究出來的。”
醫生們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希望和絕望都來得太快了，希斯他們更能體會這種感覺，他們也滿懷希望地奮鬥著，期待著勝利的曙光。
最終，所有材料，沒有一種存在著降血物質。更讓人絕望的是，常用物資都檢驗完畢，也許，降血物質真的跟吃的沒有關係。
昔日詛咒說法的陰霾再次籠罩著哥倫布的醫生們。
希斯咬了咬牙，別過頭去，不忍看醫生們絕望的神情。他看向窗外，地麵上每家每戶門口都點亮著油燈，一圈圈的燈光拱衛著中間的醫院，這一周，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村民們曾這樣解釋道：“雖然我們不懂醫術，但是，我們會告訴你們，晚上，我們也會以我們的方式陪著你們。”
希斯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軟弱收到心裏，輕鬆地笑道：“老爺子說得對，這個病肯定能治好的，雖然我們不能治好有些遺憾，但是至少我們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不是嗎？”
諾爾曼摘下口罩，露出布滿血管的猙獰麵孔，氣勢十足地說道：“都站起來，身為醫生，怎麽能相信詛咒這種說法！你們對得起外麵的燈火嗎？你們對得起村民的尊稱——Doctor嗎？你們對得起先祖積累下的醫學資料嗎？”
醫生們目光閃動地看著老院長，史蒂克也停止了哭泣，他們看到了外麵暖黃色的燈火，也看懂了老院長堅毅的麵容，攥起拳頭，大聲說道：
“我們不信詛咒真的存在！”
“我們是醫生！”
“暴血症一定會被治好！”
“.……”
閃光海賊團也重新振奮起來，希斯開心得哈哈大笑，他隨手拿起一瓶酒開了塞，遞給老院長，豪爽地說道：“來，老爺子！先喝一杯，放鬆一下。”
諾爾曼笑著接過酒瓶，對著醫生們說道：“一直以來，我們醫生都不能喝酒。但是，今天例外！明天我們繼續研究！”
“好！” x N
諾爾曼一口氣灌下半瓶酒，擦了擦嘴，暢快道：“真是痛快！沒想到這輩子第一次喝酒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感激地看向希斯，繼續說道：
“如果沒有你們運過來這麽多東西，我們還真不敢這麽放縱啊。”
希斯詫異道：“老爺子，你們，平常都不喝酒？”
諾爾曼苦笑著搖搖頭，看著下麵開始喝酒發泄的醫生們，說道：“我們這裏所有的資源，都傾注在醫學上，村裏唯一的酒，就是我們醫院裏的醫用酒精。”
希斯敬重地看著這位年紀近百的老人，剛想叫諾亞過來幫忙給哥倫布村運酒，突然驚叫道：“老爺子，你的血管好像變淺了！？”
“什麽！？”
一陣雞飛狗跳後，諾爾曼抱著酒瓶，親昵地用血管褪盡的臉頰蹭著，一眾醫生也都眼含熱淚地看著那個酒瓶，閃光海賊團的眾人也放聲歡呼起來。
諾爾曼指著酒瓶，問道：“這是什麽酒？”
“葡萄酒。就是這個釀成的酒。”希斯拿起一串葡萄說道。
諾爾曼沉吟一會，立刻吩咐道：“來幾個人，從新測試葡萄和葡萄酒，再來幾個人，吃下葡萄後，抽血化驗，史蒂克，來抽我的血。”
“是！” x N
在焦急地等待中，破音的報告聲突然響起。
“葡萄中無降血物質！”
“葡萄酒中無降血物質！”
“吃過葡萄的血液中無降血物質！”
“院長的血液中存在降血物質！”
諾爾曼淚流滿麵，喃喃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我們差點就錯過了。降血物質竟然不是直接存在的，而是結合物.……”
希斯聽不懂諾爾曼在說什麽，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麽我們成功了嗎？”
諾爾曼看著希斯以及其他人期待地眼神，舉起酒瓶，高聲說道：“我們，成功了！”
“嘩——”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幾代人的夙願，終於在今天，完成了！
整個醫院陷入一場狂歡之中，雖然肢體不能用力過猛，但是醫生們以他們獨有的方式慶祝這偉大的時刻——在醫院狂嚎一陣後，他們趁著夜色，在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悄悄放上葡萄酒，每瓶酒上都貼上這麽一個標簽：
我們終於將暴血症擊敗了！喝下它，明天會更好！:-)
——By Doctor
醫院裏，諾爾曼和希斯他們站在窗戶前，看著一個個白色身影，好像一隻隻辛勤的蜜蜂，在仔細地雕琢著自己的蜂巢。
諾爾曼開心地說道：“閃光海賊團的各位，衷心感謝你們。我打算號召村民們在群島種滿葡萄，其他水果也不能少。這樣，暴血症這個噩夢，將永遠從這裏消失。”
諾亞熱心道：“我可以聯絡商隊，將葡萄酒.……”
諾爾曼伸手打斷諾亞，慈愛地看著他，溫和地說道：
“可以看出，你是一位相當善良的貴族，諾亞閣下。但是哥倫布島的精神是個人的奮鬥和拚搏，如果人們太過於依賴伸手即來的好處，就算沒有暴血症，也會有其他病症的。”
他看著若有所思的諾亞，繼續說道：“在對抗命運、詛咒的時候，我們是弱者，但是我們有著不服輸的精神。人類是頑強的，人類不會永遠是弱者。”
希斯大笑著打斷他們關於哲學方麵的討論，說道：“那，老爺子。我這有些釀酒配方，請一定要收下，都是我自己研製的。將來如果有什麽好酒，等我成年後，可一定要請我喝一杯！”
諾爾曼開懷大笑，說道：“沒問題，以後酒管夠！”
哈克拍了拍諾亞的肩膀，諾亞衝他點了點頭，笑著表示自己沒事。諾亞心裏感歎道：每個人都有拚搏向上的精神，以前是我給予得太多了啊。善良施予過度，也會成為毒藥啊。
娜美趴在窗戶上，開心地喊道：“古伊娜姐姐，快來看呀，史蒂克跑得好快呀！他都放完好幾家啦！”
古伊娜走到娜美旁邊，笑著說道：“是呀，他肯定也開心極了。”
醫生們都開心極了，他們每個人都能輕易叫出房屋中村民的名字，他們在心底裏偷笑著：明天，看看他們什麽表情，哈哈，肯定很有趣！
……
第二天一早，醫生們一晚沒睡，但是仍然精神頭十足地站在醫院四層的位置，期待著村民們開門時候的表情。
很快，陣陣哭聲、笑聲、驚呼聲從地麵傳到醫生的耳朵裏，他們心裏別提多舒爽了，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村民們沒有好好呆在家裏，反而都趕到醫院，而且越聚越多。
諾爾曼和醫生們趕緊到一層看看怎麽回事，領頭的村民抱著沒開塞的葡萄酒，大聲喊道：“Doctor，你們都喝了嗎？”
之後，此起彼伏的詢問聲響了起來，回蕩在醫院周圍，震得玻璃“嗡嗡”直響。諾爾曼看著情緒激動地村民們，連忙說道：“喝了，我們都喝了！你看看我這張臉，是不是好多了！”
領頭的村民們看著摘下口罩的院長，確認他臉好了之後，舒了一口氣，然後輕鬆地說道：“那其他的醫生就別戴口罩了，多難受啊，大家一起出來開心地唱歌吧。”
醫生們冷汗“唰”地從額頭滲了出來，葡萄酒他們昨天給村民們都分光了，一瓶沒留。村民們注意到醫生們遲遲沒有動作，大聲喊道：“Doctor，你們把口罩都摘下來，讓我們看看。”
“對！讓我們看看！” x N
醫生們麵麵相覷，誰都沒有動作，老院長歎了口氣，說道：“大家都摘了吧。”
村民們看著臉上血管猙獰的醫生們，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領頭的一下子坐在地上，將葡萄酒立在身前，大聲道：“Doctor，我有話說！”
“我們有毛病的時候，你們衝在前頭。大家都能治病的時候，你們又排到後頭！”
“憑什麽！我們憑什麽總讓你們讓著、幫著。”
“今天不管怎麽樣，我今天就坐在這了，你們不先喝，我就不喝！”
其他村民也都坐在原地，全都紅著眼睛，繃著臉，安靜地看著醫生們，手把酒瓶按在地上，一動不動。
醫生們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下來，但是就是把持不住。諾爾曼也是老淚縱橫，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好。
希斯他們在一旁暗自抹眼淚，突然，希斯跳出來，大聲說道：“你們要不都喝點，明天還有好多呢！”
諾爾曼和諾亞都反應過來，不過諾爾曼的推辭還沒開口，諾亞已經爽朗地說道：“對對對，我馬上打電話，不用等明天，今晚就有！”說完，掏出電話蟲就打了個電話。
村民們都知道閃光海賊團，也知道前一周的船隊都是他們叫來的，他們聽完後，高興極了，紛紛起身，拔掉塞子，找個醫生就灌了起來，醫生們也不敢推搡，生怕把他們碰出血。
場麵一下子變得歡樂起來。
……
第二天，閃光海賊團準備起航了，所有人都來送行，哥倫布村民身上沒了暴突的血管，都顯得白白淨淨的，笑容陽光得很。
在希斯他們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諾爾曼大聲喊住了他們。村們中出來幾個人，一人捧著一套哥倫布醫生的套裝，挨個交到希斯他們手裏。
村民們大喊道：“Dr.希斯！Dr.哈克！Dr.古伊娜！Dr.娜美！Dr.史蒂克！一路順風！”
希斯他們小心地捧著衣服，張大嘴笑著，開心極了.……
諾娃號上，希斯、哈克、古伊娜、諾亞、娜美挨個說出了自己的夢想，他們看向史蒂克，史蒂克穿著白大褂，莊嚴地說道：“我想要寫一本治療疑難雜症的醫書！”
向武漢一線的醫生們致敬！明天會更好！感謝書友們的收藏！感謝書友們的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