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波
“好無聊啊~”
“嗡~”
希斯躺在甲板上，望著一成不變的天空。酒吞丸矗在酒壇裏，隨著海波一晃一晃，像極了醉酒的人。
“酒吞丸，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
“吟~”
“不是這樣，是像我一樣，說~出~話~來~。”
“鏘！”
“別生氣呀，哎呀，我錯了，你喝酒，喝酒.……”
一旁看書的哈克對這對活寶的日常互動毫不關心，他還有很多有關廚藝的書籍沒看呢。自從小時候威克和奎托製作的“藥浴”失效後，他就開始自己研究，不過，他的廚藝天賦萬中無一，醫學天賦卻差了許多，自己配置的“藥浴”能級不夠，導致他和希斯的身體素質好久沒有飛快的進步了。
有句俗話講得好，“樹挪死，人挪活”。出海之後，哈克嚐到的一些魚類有微弱增強體質的作用，這讓哈克找到了突破口——由食材促進身體進步。這也是哈克熱衷於廚藝、食材類書籍的原因。
大海上的航行大多時候都是枯燥無味的，當然，對於以此為生的人來說，不變的藍天白雲遠比小說中的精彩刺激強得多。不出意外的話，這艘船應是穩穩地到達霜月村了。
“鏘！”
希斯和哈克一聽到酒吞丸的警鳴，立馬跑到船頭護欄處，四處張望起來，然而海波依舊，什麽異常都沒有。希斯和哈克卻沒有放鬆警惕，因為希斯手中的酒吞丸刺耳的劍鳴越來越急促了。
發現不了危險的希斯不由得有些焦躁，他緊握著酒吞丸，感受劍身傳來的清冷氣息，情緒稍稍平穩下來。“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問懂這些問題的人”，想起多利叔叔教過的話，希斯轉頭對著船艙方向大喊道，“船長大叔，有危險靠近我們，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
船長一聽，立刻命令瞭望手觀察四周，不一會便收到一切正常的回報，然而船長卻沒有絲毫放鬆，起航之前，他可是得到多利鎮長的提點，那個名叫希斯的孩子有種莫名的預言天賦，基本上好的不準壞的準。
船長的心不由得提得老高，額頭也漸漸滲出豆大的汗珠，這種情況他也沒遇到過，看不到異常卻有危險，但是這位小爺既然能閉眼猜出背後有幾人，他肯定不是無的放矢，連他也看不到？那麽.……
“大副，祭海神！”船長高喊道。
既然是看不到的危險，就隻能求海神保佑了。
很快，許多鮮肉、瓜果、酒品被拋下船隻，一眾船員祈禱起來。此刻閉上眼的希斯已經將見聞色開到極限，就在酒吞丸停止鳴叫的一刻，希斯的視界陡然出現一條二十米長，四五米粗的黑影。
不一會，海麵下有團陰影正在逐漸放大，在眾人的驚呼中，一條大魚破出海麵，上半身立在水麵，嘴上叼著的大塊鮮肉掛在牙齒上，龐大的身軀猶如擎天之柱，它正是中小型船隻的噩夢——“近海之王”！
所謂“近海之王”，其實就是一條大魚，長至少十米，魚身直徑最大處也有四五米，尖牙利齒，力大無窮，偏好在有人居住的島周圍遊曳。若行過的船上有實力過硬的人，打疼它，就能通過；沒實力的隻能事先準備好大量鮮肉當做“貢品”；若是什麽都沒有，那麽“近海之王”就會連船帶人一起吞嚼入腹。
而希斯、哈克碰到這一條，長約二十米，應當算是“近海之皇”了。船長看到這個怪物，如墜冰窟，這個體型的“近海之王”，船上的貨物根本不夠它塞牙縫的，而這位船長能被多利選中，自然是經驗豐富、頗有智慧，可不是吃軟飯長大的，雖然正麵戰鬥幾無勝算，但是逃跑一定會死！
“各位，死戰！戰後船上貨物按功勞分配，之後我會稟報多利鎮長，那位閣下肯定會不吝賞賜！別忘了我們這邊有神奇的希斯哈克兄弟！”
此話一出，船員立刻想到：跳海被吃，僥幸逃脫回去也會被鎮長收拾，希斯和哈克那麽神奇，可以閉眼躲子彈，刀槍不入，沒準能贏！
“逃跑的是軟蛋，贏了金錢美女！”
對生命和財富的渴望還有一點點血性和尊嚴終究是壓過了對死亡的恐懼，船員們在船長、幹部的指導下抽刀擺炮，準備跟悠哉悠哉吃“點心”的怪物決一死戰。
希斯和哈克與船員們站在一起，緊緊地盯著“近海之王”，希斯低聲說道，“這就是大海嗎，果然比鎮子裏刺激，嘿哈哈哈。”
希斯的笑聲由低變高，眾人聽著卻是心安許多，哈克嚴肅的臉上也揚起一絲微笑。
“近海之王”將嘴邊的“甜點”吃完後，將目光轉向船隻，一雙碩大的蛇瞳漸漸眯起，隨後在海麵上幾個起躍便來到右船舷中央，張開巨口就向船體咬下。
“近海之王”龐大的體魄和撲麵而來的腥風，讓一眾船員不禁腿軟，好幾個被嚇得大哭，甚至還有尿褲子的。
哈克麵對襲來的血紅巨口，雙腿發力，右手拳頭變得黝黑，在它上顎接近時，一記勾拳正中牙縫，打得“近海之王”衝勢一滯，隨後哈克便被壓進甲板，眼見哈克便會被連船體一部分一起被吞入腹中。
幸好就在“近海之王”衝過來的一刻，希斯已經閉眼開啟見聞色，在它張口的時候，希斯立即踩著護欄前掠出去，雙方交錯而過的瞬間，希斯旋身掄劍平斬，“啵”的一聲，“近海之王”的一隻眼球便如氣球般破裂，腥黃的液體噴了希斯一身。
“近海之王”遭此創傷，痛得張嘴嘶吼，整個上半身在空中亂晃，尾部不斷地拍打海麵，剛落海的希斯瞬間就被震得頭暈眼花，激蕩地水流更是撞得希斯口鼻出血，顯然受到內傷，而跟著“近海之王”撿漏的幾條鯊魚更是碎成了八九瓣。
哈克“魚”口脫身後，左手把自己從甲板中撐出來，右臂無力地搭在身側，下半身更是鮮血淋漓，他晃了晃腦袋，看向“近海之王”的方向，發現希斯狀況不妙，立刻朝身邊的人大吼。
“開火！開炮！”
船員正茫然中，聽到這聲呼喊，趕緊將甲板上散開的火炮推回原位，槍聲最先響起，隨後火炮也相繼開火。
世界突然黑暗一半的恐慌和眼部的疼痛本來就讓這個“近海之王”陷入狂躁，這時它的身體又遭到炮擊，布滿血絲的獨眼凶狠地盯著身前的船隻，亂動的身子也慢慢平複下來。
“吼！”
平空一聲嘶鳴，本來出水四五米的“近海之王”硬生生又將自己拔高四米，碩大而猙獰的頭顱對準船隻中央，猛然下墜！
“快避開！劃槳啊！你們這幫蠢貨！”
船長的命令沒錯，隻不過來不及了。
哈克不理會四散的船員，隻是沉默地站在原地，雙眼緊盯著飛速下墜的魚頭，身上的點點光芒快速向左拳匯聚，突然，他腦海一空，視野變得黑白相間起來，“近海之王”的速度也莫名變慢。
就是現在！
哈克腳下甲板瞬間破裂，雙腿崩出鮮血，血液跟著他的殘影劃出一道弧線直衝“近海之王”頭部將來的落點。
“烈陽熾光拳！”
“近海之王”的頭部還未落到甲板上，就被側麵的一個閃亮的光球擊中，直接斜著撞穿左船舷，整個船隻先是一晃，然後被“近海之王”壓得一沉，最後四周歸於寂靜。
“咳咳，哈克，幹得漂亮！”
“近海之王”的頭部突然傳來希斯的聲音。
“船長大叔！這隻大魚已經死啦！趕快拉我上去啊！”
商船船長一下子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大聲呼和眾人解救傷員，一時間甲板上亂作一團，歡呼聲、祈禱聲、感謝聲、哭喊聲匯成一片。
……
希斯渾身淤青地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手、腳上纏滿了繃帶，一旁的哈克模樣則是淒慘很多，除了臉上貼了幾個紗布，渾身綁滿繃帶不說，兩隻胳膊還都吊在脖子上。
“哈克，這次真是賺大了啊，嘿嘿嘿，真是驚險啊，要不是你最後一擊，船肯定沉了。哈哈哈，到時候我們就得遊到霜月村了。”
“嗯，我正巧覺醒了見聞色霸氣，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爬到這條大魚頭上一劍穿腦，希斯你也很厲害。”
希斯經這麽一誇，“嘎嘎嘎”地大笑起來，旁邊酒壇中的酒吞丸磕了磕壇口。
“酒吞丸，你也很厲害。”
“吟~”
“希斯。“
“嗯？”
”我們還是不行啊，今天我們差點就死掉了。”
“哈哈，我們死不了，這次之後我們又變強了，以後我們會變得越來越強的。”
希斯的臉上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沮喪的情緒，哈克悶悶地應了一聲。希斯瞟了哈克一眼，衝著哈克眉飛色舞，吐沫橫飛道。
“對了哈克，我覺醒武裝色霸氣了，好像不是覺醒，隻是我才意識到，一直以來跟酒吞丸一起鍛煉身體的時候，就有一股莫名的氣息流竄我酸痛的地方，這次被那條傻大魚拍打的時候，本來身體各處很痛的，這股氣息就湧了出來，我就可以在體外用了！怎麽樣，厲害吧？”
“哦，我沒有過這種感覺。”
“哇呀呀，氣死我啦，天生覺醒了不起呀，哇呀呀呀，等你好了我要揍扁你……”
哈克看著不斷朝他做鬼臉耍寶的希斯，緊皺的眉頭不自覺的放鬆開來，船員修補船隻的聲音、還有準備宴會的吆喝聲更是讓他心裏安寧許多。
我們，會變得更強！
“兩位小哥，宴會要開始啦！快來啊！”
“來啦！對了，船長大叔，來兩位漂亮姐姐扶我兄弟一把呀！”
“好嘞！”
哈克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下變得紅潤起來，不知是因為煥發了誌氣，還是因為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