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意

  建西水果市場。


  這個市場是新宛最大的一個水果批發市場，批發零售的客戶絡繹不絕。每天從凌晨四點開始，大貨車，小貨車，三輪車，自行車，一輛輛來自不同地方的車輛輪番上陣，生生營造出了一個車水馬龍，嘈雜不堪的盛景。


  這種情況一般要持續到下午三四點鐘，整個市場才會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陸銘專門卡著這個時間點過來，因為他實在犯不著和那些買賣鮮果的人爭搶。


  「老闆，今天的果子好像不是太好啊！」


  「嘿！看你說的，這些跟你昨天買的那些都是一批貨！這次要多少？」


  「來二百斤吧。」


  「好嘞！」老闆招呼夥計，手腳麻利的抬過兩麻袋山楂，過完稱后直接倒進一個大簸箕里，「除皮193斤，你挑吧，挑出來多少我給你補多少！」


  一般來說，批發是不允許這樣挑選的。可陸銘不一樣，他是寧肯買的貴點，也必須要對果子的質量先進行一番篩選。


  「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能選……咦？你不是那個吹糖的嗎？你這是……」


  店裡，一個正彎著腰抱著麻袋翻看山楂質量的中年男人提出了抗議，只是話剛說到一半，他忽然認出了陸銘，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麼？誰規定賣糖人就不能賣糖葫蘆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譚同皺起了眉頭，上次他研究了三四天也沒能將陸銘的配方還原出來，最終只好無奈的放棄了。


  可倒霉的是，當他休息過來又出來賣糖葫蘆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以往幾個最熱鬧，最繁華地段的人們都已經不認他家糖葫蘆的口味了！

  甚至不止這幾個地方，就連有些學校周邊，他的一些老客戶也紛紛投訴，他糖葫蘆的味道比新來的那個小夥子差遠了！

  他很想抓住那個傢伙，看看究竟是誰在搶他的生意。可是那傢伙行蹤不定，而且每到一處人們都是瘋搶，數百串糖葫蘆往往不到半個小時就能賣個精光！除非事先埋伏，否則根本就遇不到人！


  數百串糖葫蘆啊，居然堅持不了半個小時！他收的過來錢嗎？

  「年輕.……好吃……」他喃喃低語了一句，隨即死盯著陸銘的側臉，「請問你這兩天是不是在解放廣場，人民廣場，還有九中，七小這些地方賣過糖葫蘆？」


  「應該是吧！這幾天跑的地方有點多，每次都忙的昏頭巴腦的，也記不清究竟都去過哪些地方了……怎麼，你也是賣糖葫蘆的？」


  譚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算是找到你了！兄弟，給留條活路成不？以前沒你的時候，我每天好歹還能賣出去個百十串，可是現在.……吃過你糖葫蘆的人，他們寧肯不吃也不買我的啊！」


  「呵呵。」陸銘笑笑沒有說話，怪我咯？

  「對不起對不起，這兩天著急上火的，這話說的有點不太合適，你別介意啊。」譚同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連忙不迭聲的道歉。


  聽他這麼一說，陸銘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好擺擺手，勾著頭，不停的挑出一些品相較差的果子丟到一邊的小簸箕里。


  「那個.……兄弟，跟你打個商量好不好？我打算以後都不自己做了，專門從你這裡進糖葫蘆，一個給我留5毛錢的利潤就行！這樣你把時間省下來，每天也能多做不少，錢也不會少賺。而我呢，也能混口飯吃，你看行嗎？」


  陸銘手上的動作一頓，慢慢的直起身來，貌似這個提議的可操作性很高啊！


  現在他每天賣出去的糖葫蘆數量大約在一千五百串左右，倒不是不能賣的更多，最關鍵是他浪費不起時間。


  每天製作糖葫蘆的兩個小時，還可以看成是有益的練習，可是要想把這些糖葫蘆全都賣出去，最少也要浪費他兩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如果能夠把這個時間節省下來，無論是用於做糖葫蘆，還是練習糖塑，甚至是休息，都要比跑出去賣貨更有效率！

  「你知道我一串糖葫蘆賣多少錢？」


  「知道！不管什麼材料，一律五塊錢一串！你放心，我只要5毛錢的利潤！」


  「如果你有信心一天賣出去兩千串，明天早上，你到這個地址找我。」


  「噗！」譚同差點沒當場噴出一口老血！張嘴就是兩千串，這傢伙該不會是在騙他吧？這萬一要是賣不出去，四塊五一串的進價，而且看這傢伙一次買這麼多山楂，肯定大多數都是山楂糖葫蘆，平常一串才賣兩塊錢……

  「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會一次就給你那麼多貨的，因為做不出來！你可以每次少拿一點，賣完了再過來拿。」


  「那……我能再問一句嗎？你的糖葫蘆是機器生產的嗎？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在幫你賣嗎？」譚同小心翼翼的問道。


  「關心那麼多幹嘛？怎麼，對我的糖葫蘆沒信心？也行，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別，千萬別！我干還不行嗎？」


  陸銘點點頭，好像早就篤定了他一定會答應似的，伸手一指，「這個簸箕里的山楂，凡是爛的、品相不好的都挑出去，然後讓老闆補足200斤，我去那邊買點山藥蛋子！」


  說完他就施施然轉身走了，留下譚同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簸箕的山楂，欲哭無淚。你妹！老子是準備從你那裡進冰糖葫蘆沒錯，可我不是你的傭人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你這麼侮辱人的嗎？老子不幹……也不行啊！


  半個小時之後，陸銘推著一大車的山楂、山藥蛋子回到了出租屋。其他能做冰糖葫蘆的水果他也都買了點，不過都不太多，品種太雜的話，處理起來太麻煩。


  「回來了小陸？」看到陸銘推了一大車的材料回來，兩位房東連忙迎了上來。


  「大爺，大媽！」


  「行了小陸，你趕快休息去吧，這些就交給我們了！」陸銘搬過來之後，因為每天需要處理的水果太多，又耗水又耗氣還耗時間。後來他發現兩位老人身體不錯，又都沒什麼活干，乾脆就將前期處理打包給了他們老兩口。


  這也是為什麼他堅持要在市場就將水果挑選好的一個原因。


  「別介啊大爺，這一袋一百斤，你怎麼著也要等我先搬下來再說啊！」


  「去去去！當你大爺我不夠數啊！我不會一點一點從麻袋裡往外弄嗎？一下全倒出來，你給我找盆子洗去？」


  「咳咳咳……」王大爺連翻白眼帶懟，搞的陸銘忍不住嗆咳連聲。可是大爺，你搞搞清楚好伐？我才是大老闆好不好？

  哦.……不對！貌似.……他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