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黯淡

  「混蛋…」葉銘咬牙怒罵道，但奈何手中無劍，也來不及躲避，只能成為螳螂變異獸砧板上的魚肉。


  在這瀕死前的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往事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葉銘眼前飛速的閃過，有小時尷尬的糗事，有與朋友們的嬉笑怒罵…一個個場景，一間間事情在葉銘眼前重現…直到…街道旁那一聲求救…


  「你後悔嗎？」一個柔和卻帶著堅毅的男聲這樣問道。


  「後悔？當然後悔啊…如果…我能再快一點該多好…」


  「這樣啊，那麼以我【亞瑟.潘多拉貢】之名承認你的力量，謹記，騎士之榮與汝同行，帶著我的力量，殺死那個為禍世間的殘暴惡獸吧…」


  金色的光輝從葉銘身上閃起，風——不住的匯聚涌動…無形的魔力逼退了螳螂變異獸的前足。


  「持有者與servant——亞瑟.潘多拉貢契合度大幅度上升，當前契合度50％…持有者覺醒騎士之心——憐憫，當前契合度60％…解鎖技能——風王鐵鎚，解鎖技能——狩獵巨獸，解鎖技能——直感…」英靈圓環的機械提示音響起。


  葉銘只感覺到身體里傳來一股力量涌遍全身，炙熱的灼燒感從身體里傳來。「啊吼！」葉銘怒喝一聲竟然發出一聲龍吟，紅龍的虛影在他的背後一閃即逝。


  葉銘用盡全身的力氣斬向螳螂變異獸的前肢與軀幹的連接處，「噗…」，毫無阻礙，一隻綠色的前肢飛了出去，墨綠色的體液從傷口處飛濺。


  「嘶昂……」螳螂變異獸悲鳴一聲，失去了兩隻腿的它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無法保持平衡的它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葉銘沒有因為對手的倒地而停止攻擊，在servant——亞瑟.潘多拉貢的記憶中有這麼一句話，「在敵人未死亡前，永遠不要放鬆警惕。」


  「去死吧混蛋，風王鐵鎚！」葉銘怒吼一聲，解放了風王結界。無形的風開始匯聚，原本無法看見的誓約勝利之劍閃閃發光，被壓縮的風如同鐵鎚一般，無情的轟擊在螳螂變異獸的身體上。


  螳螂變異獸堅硬的外骨骼在風王鐵鎚的面前變的毫無意義，「轟……」堅硬的水泥道路被擊出一個巨坑，螳螂變異獸破碎的屍體深深的嵌入坑中。


  「嚯嚯嚯，乾的還不賴嘛，不愧是我選中的…」英靈圓環賤里賤氣的聲音再次在葉銘的耳邊響起。


  如果是往常的話葉銘一定要和英靈圓環吵上幾句嘴才是，但，他沒有理會，而是走向那顆掉落在地上的女性頭顱。


  「一秒，就差那麼一秒，如果我可以更快一些的話說不定…」葉銘伸出手摸向那顆女性頭顱的臉頰，此刻他的手微微的顫抖，望著地上女性頭顱那絕望的雙眼他愈發的自責。


  「這並不是你的錯，夥伴。」英靈圓環的十分嚴肅的打斷了葉銘的話，「你已經十分儘力了，我看的到。」


  「不，如果我能夠再快一些，只要在早一秒聽到她的求救我就可以…」葉銘激動的反駁道，那絕望的雙眼如同一顆毒刺，扎在了他的心底。


  「為了一個毫無關係的求救，你來到了這裡，為了一次毫無意義的戰鬥，你已經竭盡全力，我們不是神，夥伴，你儘力了…」英靈圓環勸慰道。


  「呵……」葉銘自嘲一般的發出一聲輕笑，解除了了變身，英雄之貌與英雄之軀褪去，葉銘再次變回了那個普通的黑髮少年，在昏黃的斜陽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


  「嗷吼…」


  「嗚汪…」一聲聲野獸的咆吼由遠及近。


  「發現大量生命體反應，鑒定為變異生物…夥伴，比起傷春悲秋我建議先清理一下這些傢伙…」


  「吶，你說的很對啊！」葉銘握緊英靈圓環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憎恨的火焰。「變身！」葉銘高呼一聲，金色的光輝在他的身上湧現，古不列顛之王——亞瑟.潘多拉貢參上。


  「撒，來細數你們的罪行吧…」甩了甩手部的腕甲，葉銘對著來襲的變異獸揮舞起了手中的利刃。


  ——分割——分割——分割——分割——


  夕陽已徹底墜落，昏黃的天空也蒙上了夜的輕紗，一顆顆璀璨的星辰耀與夜空。


  一具具屍體癱倒在葉銘的身旁，這些屍體中有著各種各樣昆蟲、動物…但與尋常動物不同，這些屍體十分巨大，就連其中最小的螞蟻居然也有一米多。


  「呼…」滿身血污的葉銘輕舒了一口氣，他搖晃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吶，圓環…」葉銘用喑啞的聲音呼喚一聲。


  「嗯？怎麼了？」


  「白天那種事不會在發生了…」


  「？？？」


  「如果世間沒有英雄的話…就由我來做吧…」


  「哈？你在說什麼傻話啊？」英靈圓環不置可否的問道，它似是在對葉銘發以質疑，又似是在對「英雄」這個詞發以質疑。


  「我說，如果世間沒有英雄的話…就由我來做吧…」葉銘沒有反駁，只是堅毅的對著英靈圓環說道。


  「你…認真的？」英靈圓環飛到葉銘面前，用不存在的眼睛凝視著他嚴肅的問道。


  「認…」沒有遲疑，葉銘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想成為英雄？這太可笑了…告訴我，你知道所謂英雄是什麼嗎？」英靈圓環的用激昂的語氣打斷了葉銘的話，它似乎十分憤怒葉銘即將做出的選擇。


  「……」葉銘一時間有些懵了，他第一次見到英靈圓環有如此憤怒的情緒。


  「背負起他人的期望，不斷的向前，向前…他人對你的期望會越來越多，你所背負的也會愈發沉重…你必須是正義…必須公正…」


  「必須有著一切人們所期望的本質…一層層枷鎖會不斷的束縛你…直到你無法抗住，粉身碎骨…」英靈圓環的語氣愈發低沉，它似乎在追憶著什麼…


  「你以為到這裡就結束了嗎？人類總是健忘的，當一個英雄逝去后，他們只回去尋找下一個犧牲品…也就是所謂的英雄…」


  「……」葉銘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些什麼，卻又完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放棄你那個愚蠢的想法，有我在，你可以活的很好，完全不用去為了勞什子他人的期望去付出…」


  「……」葉銘知道英靈圓環說的很對，他也自認為沒有背負起一切的勇氣，但是他卻感覺有些失落，記憶中童年時崇拜英雄的閃耀夢似乎離他愈發遠去。


  「別失落了，前方有個家旅館，附近也沒有生命波動…好好休息吧…」英靈圓環輕柔的勸慰道。


  無人知曉葉銘腰間的收納盒中，原本閃耀的servant——sabar【亞瑟.潘多拉貢】卡，也變的黯淡無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