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世態炎涼
呂涼聞言，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也是猛地一沉，隨即搖頭道：「傳送陣方面絕無問題！幫我布陣的那位大能，不但是我的師尊，還對我有莫大的救助之恩，他是絕不可能害我的！莫非是布陣的時候，出了一些偏差……」
說到此處，他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修仙者，此話看來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種高深的傳送陣，在布置手法及材料上要求極為嚴格，要麼分毫不差，要麼根本就傳送不出去！所以除非是劍符老祖在布陣時就動了手腳，否則，傳送陣自己出現偏差這事，那是絕無可能的。
「布陣之人沒問題，你那師尊，或者說是太初神祖，那在女媧空間都是響噹噹的磊落大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害你之人。」女子的話倒是送出一顆定心丸，但隨即其又沉聲道，「既然陣法沒有問題，那就是有人在你們傳送的過程中，利用空間挪移的大術改變了通道的運行法則軌跡！」
「啊？！那、那得是空間法則達到什麼樣的造詣才能……」呂涼一驚，這種秘術簡直是聞所未聞！
「普天之下，會用這種秘術的，據我所知，只有一個至今下落不明的人族大能。她是唯一一個，無論任何種族都對其深深崇拜的頂級大能。沒有她的協助，也不會有如今這麼多繁華似錦的蓬勃大世界。」女子眼中已滿是憧憬之光，「其名，女媧。」
女子的說法，倒是讓呂涼瞬間就想起，曾經在文明遺迹的上古之戰影像中，看到的那名驚艷四方，隱隱具備上位者氣質的女性修仙者。
「那……」呂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反正給傳送陣搞手腳之人也不可能是這位女媧大能。
「當然不是她了！相傳女媧前輩消失前，曾留下天書三卷，其上記載了三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秘術。當年很多大能為了能窺其中一二，爭得是頭破血流啊！」女子白了呂涼一眼，隨即輕聲道，「後來，其中的兩部被如今的聖祖殿收藏，還有一部至今下落不明，而這部不明的，其上記載的，應該就是女媧前輩當年名震宇宙的『異空間秘術』！」
「有人得了這部秘術，並且修鍊有成，如今也屬於對我不利的其中一撥勢力？」呂涼眉頭微皺，被這種恐怖的敵人惦記上，自己也有點太背了吧？
「應該是了，之前下界襲殺你的那撥人，應該是女媧空間臭名昭著的廣靈派之人，他們以販賣奴隸為只要營生，以你解救狐狼一族的舉動，招致他們的殺心是再正常不過了。」女子點點頭，繼續道，「反正不管是哪一撥，即便你有自己的軍團助力，還加上我們的後盾基礎，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到了這種級數的襲殺，已經不是小兒科的明面之戰了，很多時候，是在你露出破綻的一瞬間給你致命一擊！所以，一旦離開這裡，希望你不要忘記一直以來都是你最大財富的謹慎初心。」
「仙子姐姐之言，在下銘記肺腑！」呂涼拜得是心悅誠服，女子的言語，字字珠璣，其內透出的濃濃關懷之情，令他倍感溫暖。
當下，呂涼略一沉吟，直接拿出剩下的半根冥靈之骨，遞到女子面前道：「我受魔狡前輩大恩，如今已經靠著煉化完畢的半根神骨突破了一定的天地法則限制，剩下的這半根，我希望留在此地，讓萬妖谷的實力進一步壯大！何況，論諸位與魔狡前輩的淵源，此物本應該就屬於這裡！」
「小子！別的都可以商量，唯獨這個不行！魔狡老大既然給你了，那就只能是你的！」女子還沒說話，胖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還有這幾縷老大的毛髮你且收好，將來等你達到神祖級別，自然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胖子飄過來的同時，強行將呂涼的手推了回去，幾縷金毛也直接遞了過來，一臉的決絕樣子。
「那就多謝諸位前輩了！」呂涼明白妖族之人的性情，他們之間絕沒有虛以委蛇的推讓，如果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了。
……
十日後，一切準備妥當的呂涼，帶著劉煜等人一起離開了萬妖谷的駐紮地，正式開始了探入天界之旅。
「記住你們的任務，融入市井，低調探查！盤古天界那邊只比這邊更加兇險。」呂涼仔細地叮囑著，「萬妖谷的信物，你們收好，必要之刻就是你們救命的稻草。還是那句話，我們十五個人一起來，就必須十五個人一起回！」
「明白！老大放心！」劉煜一抱拳，隨即一揮手道，「散了，盤古天界都小心點！」
隨著他一聲吼，原本處於一地的十幾人，頃刻間消失了身影，呂涼也深吸一口氣，接連幾個瞬閃后，徹底飛出了萬妖谷的地界……
……
「嗯，感覺還不錯。」兩日後，呂涼在一間名為「青靈閣」的二層大廳，品著茶，聽著小曲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劉煜等人四散離開后，呂涼也獨自踏上了前往天盟的路途。他的計劃就是按照祝煜的安排進行的，爭取先在這邊的天盟分部混上一個高階客卿，然後再去盤古天界那邊打探消息。
天界是完整連成一片的格局，無數的小國家坐落其中，各族生靈混居一起。
呂涼自萬妖谷出來，飛了一天的功夫，終於將一個名為清風國的大型國家作為了暫時落腳地點。
第一站自然是坊市，雖然在天界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但多了解一些東西總是有好處的。
這一了解之下，還真了解出點有用的東西。原本他想直接去這邊的天盟分部申請當個高階客卿，可一打聽才知道，想有去天盟分部的資格，必須先在這邊天界的某個天盟分支機構取得一種類似資格證書的東西，然後才有進入天盟分部領地的資格。
這種分支機構，這邊的天界有四個，其中一個，正好就在清風國內。
知道了這些，呂涼倒也不是很急，而是難得的享受起許久未有的悠閑時光了。
之前的無數死斗也好，刻苦的修鍊也罷，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享受過這種近似於凡俗的悠閑時光。
「如果可以再次選擇，真希望我沒有踏上修仙這條路。」呂涼搖頭苦笑一聲，「可現在……似乎沒得選了。」
「小子，後悔了？」老白淡淡的聲音傳來。
「哈，有一點，不夠也就是想一想，畢竟已經走到這裡了。我，絕不會退縮！」呂涼伸了個懶腰，隨即瞬身一抖，之前的慵懶已然不見。
「已經兩日了，何時走？」老白繼續問著，同時樂呵呵道，「這丫頭的曲子是不錯，難得你還有如此上檔次的品味。」
「別說，以前從沒聽過這麼令人陶醉的樂曲。」呂涼貪婪地吸了口氣，將目光移到大廳中央，「今日這是最後一次，我明日就去這邊的分支機構碰碰運氣。不過現在嘛，還是再陶醉一會兒吧！佳音難得，佳人配佳音，更是難得！」
此時的場地中央，一名輕紗遮面的白衣少女，正懷抱琵琶彈奏著一首首悠揚樂曲，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是如呂涼這般陶醉的樣子，可見其彈奏的功底頗為深厚，也頗為深入人心。
有意思的是，即便呂涼靠小天探查，也無法看清少女容貌的一絲一毫，那遮面的薄紗，想來應該是滲透著法則之力的輔助類法寶了。
自打初來此地打探消息，呂涼就被此女的彈奏吸引了，似乎這琵琶之音是一種媒介，昔日凡俗時的一幕幕溫馨場景，再度於頭腦中浮現而出，只有經歷過之前的無數死局，才能映襯出這種祥和安逸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得走了，再聽下去，我怕自己的道心都要衰退嘍。」又過了半個時辰，呂涼最後看了一眼依舊在彈奏的少女，終於還是起身離開了，只不過依稀之間，似乎那少女也微微側頭轉向了他這邊……
出了青靈閣，呂涼再不耽誤，直接就沖著早就打探好的天盟分支機構而去。
「在下呂涼，自混沌大世界下界而來，想拜見此處的分支負責人。」來到一處金色光幕前，呂涼不卑不亢，對著兩名守門的黃衫男子恭敬一抱拳，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原本還有些慵懶的兩個人，聞言同時一愣，接著其中一人手上光華一閃，一副捲軸躍然而出，隨後兩人一起打開來看，一邊看，還一邊瞄著呂涼，顯然是在對比著什麼。
「呃，二位，有什麼問題嗎？」一炷香的時間都快過去了，看到二人還沒有招呼自己的意思，呂涼也有點忍不住了。
「呂涼！你真是呂涼！你就是那個有幻光琉璃艦的呂涼！對吧？哈哈哈，我命可真好啊！」其中一人猛撲上來，一把抓住呂涼的手臂，滿眼都是發現了寶藏的驚喜。
「什麼你的命！我也有份好不好！」另一人此時也一把抓住呂涼另一條臂膀，似乎生怕被自己的同伴據為己有。
呂涼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兩下，盡量以平和的語氣道：「兩位可以幫我通報一下了么？」
「哈哈哈哈，不用通報了！呂道友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啊！」這邊呂涼還被兩人抓著，一道蒼老卻明顯透著興奮的大笑傳來，金色光幕同時開了道口子，一名金袍老者當先，身後另有五人跟隨，上來就對著呂涼躬身一拜。
「小子初來乍到，只有叨擾之過，還望諸位前輩海涵一二！」呂涼一愣，趕緊甩開兩個狗皮膏藥，比對面幾人拜得更低。
「老朽混沌天盟分部五大長老之一的天荒上人，呂道友來此，莫非是想加入我天盟分部？」金袍老者滿眼都是期待之光，「我早就讓天盟看守通道結界之人仔細盯著，原本想來入界通道口迎接你上界的！唉，這下面的人……氣死我了！」
呂涼的眉頭此時不經意的微微一皺，因為這位天荒上人雖然正是自己想搭上線的天盟分部有實權之人，但其眼中轉瞬即逝的貪婪之光，還是令他很不舒服。
「在下確實是為加入天盟而來，但因為瑣事繁多，無法成為固定成員，只想厚顏申請成為客卿，不知前輩能否通融，或者需要什麼考驗條件。」呂涼這次過來，也是本著低調的原則，將修為氣息控制在了至尊初期，對這些面相上都可以當自己爺爺的傢伙，也執的是晚輩兒禮。
「客卿？」天荒上人一愣，隨即依舊笑容滿面道，「沒有問題！不就是一個客卿嘛！來，咱們進屋說，一直讓你站在門外，這成何體統！」
隨後，不容分說，眾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將呂涼簇擁進了光幕。裡面，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坐落其中，原本呂涼是被讓到上首的，但由於其死活不坐，最後只好天荒上人坐上首，他自己坐在旁邊，勉強當了個第二把交椅。
之後就更彆扭了，所有人不待呂涼說話，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其之前拯救混沌大世界的壯舉褒獎起來，但越講就越離譜，反正到了最後，呂涼已經變成了一個「宇宙空間無敵手，聖祖來了抖一抖」的絕頂存在……
「呂小友，你那有震徹天地之能的幻光琉璃艦，可否現在讓我們諸位觀上一觀啊？」隨著天荒上人「順理成章」地問出這一句，所有人都目光熾烈地盯著呂涼。
「原來……如此。」呂涼一愣，隨即似有所悟。
幻光琉璃艦，當年在十世決念之時，於第十一世最後的的死斗中已經徹底毀滅，但這屬於一個秘密，除了有限的親近之人外，他沒有將這個信息告訴其他任何人。而且之後三界混戰很快結束，他閉關后又直接去了幽冥大世界，總之在明面上，幻光琉璃艦已經成為過去式這件事，在這方天界，還真沒什麼人知道。
「幻光琉璃艦啊……不好意思，其實在三界混戰的結尾階段，因為某些原因，其已經徹底毀滅了。」呂涼無奈一攤手，「讓諸位前輩失望了。」
「啊？毀了？怎麼會毀了？」天荒上人目光一凝，急忙追問道。
呂涼也不含糊，將自己怎麼誤入凶冥靈殺陣，又如何拚死搏出一條生路的事情挑重點說明。可隨著他的敘述，周圍眾人的反應也開始不同起來。
原本開始的時候，包括天荒上人在內，所有人都是一種微微前傾的姿勢，但此時，隨著他敘述的深入，這些人臉上在震驚的同時，身體也慢慢向後靠去，尤其到了最後，有的人臉上甚至現出了不屑的神色。
「這麼說，閣下身上的幻光琉璃艦是真的沒有了？」天荒上人的語氣漸漸轉冷，斜了一眼道，「至尊初期……以一千餘年的進境速度來說，也確實算個奇才了。不過嘛……我差點忘了，客卿的推薦名額，競爭太激烈了，近十年的已經滿了，如果你有興趣，就十年後再來試試吧。我們這邊還有要事商量，就不多留你了。來人，送客！」
「這……」呂涼沒想到這位天盟分部的大員翻臉和翻書一樣快，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兩名魁梧的至尊中期大漢走了過來，爆發渾身氣息的同時，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
呂涼則張了張嘴，有心想說什麼，一股失望且厭煩至極的情緒卻使他又懶得繼續，乾脆一抱拳，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在其臨到大殿門口時，耳邊則傳來身後不加掩飾的譏笑聲：「沒有逆天的文明遺迹，他能有之前那種成就？修為升得是夠快的，但區區至尊級別……唉，白高興了一場，還以為藉此能討夜龍老大歡心呢！」
（ps：我又厚著臉皮來說斷更的事情了……實在是近期進入了文山會海之中，即便我早已熟識水性，也禁不住差點被淹死。4月21日和22日，4月26日和27日……但老呂在此鄭重保證，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盡量只斷更一天，具體哪天，我會提前一天說，請大家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