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懷疑
楚蕭回到醫館，李沫嫣坐在裏間。李沫嫣看見楚蕭，有些意外地問道：“你這麽快就回來了？之前你還說要是晚上你還沒回來就關門呢。事情很棘手嗎？解決了嗎？韓馳呢？”
楚蕭一邊抓藥，一邊用最快的語速回答道：“還行，已經解決了，現在我要抓幾服藥送過去。韓馳還留在那邊。”
李沫嫣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自己萬事注意。我會好好幫你看店的。”
楚蕭用最快的速度抓好了藥，拎在手裏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沈夏已經回到了車上。楚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沈夏一踩油門，往沈家的方向開。
車上，沈夏一邊開車，一邊對楚蕭說道：“我想過了，等我二叔醒過來，可能會懷疑你之前給他的藥有問題。畢竟還有蘇放和蘇燁這個前車之鑒在呢，他這人又比較多疑，懷疑是肯定的。但是你絕對不能承認。”
楚蕭一愣。從他拜入師門，他的師父就教導他，行醫先做人，首要就是誠實，現在沈夏是教他撒謊？
沈夏接著說道：“我是出於好的考慮，畢竟咱們現在已經決定放過他了，你也已經把他救過來了，就別再徒增不必要的麻煩了，沒必要橫生枝節，你就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身體本來就不行了，事後再給他好好調理回來就是了。”
楚蕭仔細想了想，沈夏說的確實有道理。的確是沒有必要橫生枝節。雖然這違背了原則，但是他也沒有害人，還救人了。這麽想著，楚蕭也就同意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沈家。算上楚蕭抓藥的時間，這一趟來回也就不超過一個小時。但是韓馳負責熬的藥應該是已經熬好了，應該已經給沈川喂下去了，但是現在沈川醒沒醒，就不好說了。
楚蕭和沈夏一起上樓，果不其然，在一邊的桌子上看見了空著的湯碗。韓馳也在一邊守著，
看家楚蕭和沈夏回來，沈如希趕緊起來打招呼：“你們回來了？我以為還要一會的。”
楚蕭把手裏的藥交給沈如希：“這份，早上熬，飯後喝。一天一服。這份，晚上熬，也是飯後喝，用量相同。這些是半個月的藥。半個月後，你父親的身體情況應該能有明顯好轉。沒多抓一些是因為我那裏存貨也不多。到時候等吃完了，再來找我抓。”
沈如希接過藥，對楚蕭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
“使不得。”楚蕭趕緊把沈如希扶起來，“應該的，談什麽謝不謝。”
本來沈老爺子一直在一邊沒有發話，在楚蕭把藥交給沈如希之後，沈老爺子突然發話了：“楚蕭，我們家也不能讓你這樣一直白白為我們看診拿藥。這樣吧，你定個價錢，收個診金。”
沈老爺子說完，沈如希才反應過來，一拍自己的腦門：“你看，我都糊塗忘了。是該收診金！多少錢？”
楚蕭眼珠子一轉，沒有報價錢，而是對沈老爺子和沈如希說：“這樣吧，這次的診金我就不收了。但是就請你們在你們生活的這個階層多給我打打廣告，多來幾個有錢的客人，我就能養活我的醫館了。”
沈如希一口答應下來：“這個好說，我肯定不遺餘力給你打廣告！”沈老爺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再提診金的事情，應該也是默許了。
楚蕭嗬嗬一笑，就在一邊安靜地等著沈川醒過來。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沈川才悠悠醒轉，雖然還很虛弱，但是總歸是脫離危險了。
沈川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床邊圍著的這些人，沈如希直接撲上去：“爸！你嚇死我了！要不是楚蕭，你就……”沈如希說著，小聲啜泣起來。
沈夏也是在此刻才深刻意識到，沈如希對沈川的愛，不比自己對父親的少半分。沈川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沈如希心疼成這樣，如果沈川真的有個三場兩短，那沈如希會怎麽樣？
沈夏不敢想下去。
沈川剛醒來的時候，還不太清楚狀況，但是現在聽完沈如希說的這些，也大概懂了。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最後的記憶，大概明白了，自己這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趟，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啊！
沈川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楚蕭。
畢竟有蘇放和蘇燁的前車之鑒在前麵。蘇家這對父子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什麽絕世寶物，楚蕭的假金針給了他們腎功能變好的錯覺，最後是一輩子都廢了。
難道，楚蕭給他的藥，也是具有這樣的欺騙性？
其實，他還真的猜對了。楚蕭給他的藥還真的就是這樣的。
沈川當即懷疑地看向楚蕭，眼神瞬間凶狠起來：“楚蕭，該不是你在給我的藥上麵耍了什麽花樣吧？”
楚蕭還沒說話，沈夏趕緊開口替楚蕭解釋：“你也真好意思往別人身上賴。回來的路上楚蕭都跟我說了，是你自己的身體不行，肝髒壞的太厲害，沒承受住藥性。楚蕭已經給你換了一種相對溫和的藥了。”
沈如希本來聽了沈川的質問還有一點懷疑，但是聽沈夏解釋完之後，可以說完全不懷疑了。畢竟沈川愛喝酒，她這個做女兒的是肯定知道的。沈夏所說的完全成立。所以沈如希也勸沈川道：“是啊，爸，要是楚先生真的想害你，還用費勁把你救回來嗎？直接就說你這病治不了了，等你自生自滅不就行了？我之前送您去醫院，醫院都說沒辦法醫治。他要是真的想害你，直接不醫治您就是了，他還不用擔責任。”
沈川向來是誰都不相信，就最相信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一方麵，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一手帶大的。另一方麵，因為沈如希學曆高，腦子聰明，所以沈如希說的話，沈川自然多信。老一輩人總是對學曆有一種近乎迷信的崇拜，以為高學曆就是一切。
沈川聽了沈如希的話，表情也不那麽充滿敵意了，看向楚蕭：“不管怎麽樣，謝謝你救了我。”
楚蕭真是暗自抹了一把汗，還好沈夏和沈如希幫她辯解。其他方麵就算了，但是在行醫方麵，楚蕭向來是不說謊的。如果不是沈夏和沈如希及時站出來幫楚蕭說話，楚蕭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客氣了。我說過要負責您的身體健康，當然要救您。我給您抓了兩幅新的藥，怎麽吃已經告知了沈小姐。”
沈如希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楚先生已經把藥交給我了。晚上我就開始給你熬藥。”
沈老爺子也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已經沒大礙了，就好好靜養吧。先養好身體，其他的以後再說。”
沈老爺子說完，就離開了。
楚蕭也起身告辭，說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接下來身體又什麽不適，可以再找我，我會負責到底的。”
楚蕭一說要走，韓馳當然是要跟著一起離開。沈夏也跟著離開。房間裏就隻剩沈如希和沈川兩個人了。
沈川詢問沈如希道：“在給我治病的過程中，楚蕭真的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沈如希仔細回憶了一下，才說：“沒有啊，我覺得很盡心盡力，最起碼在我視線範圍內，確實沒有什麽可疑的行為。”
沈川聽見沈如希這麽說，放心了不少。
沈如希有些奇怪地問道:“爸，你為什麽要這麽問？楚蕭還會害你嗎？”
“你不知道。”沈川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有前車之鑒啊。楚蕭的醫術神鬼莫測，能一邊讓你以為身體好轉了，一邊不知不覺讓你陷入萬劫不複。我剛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我是著道了。”
……
沈夏，楚蕭，韓馳三人離開了沈家。沈夏對韓馳說：“今天辛苦你了，楚蕭先借我用用，你自己回醫館可以嗎？”
韓馳怎麽能對楚蕭有意見，當即答應下來：“我沒關係的，你們不用管我。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韓馳說完，就獨自離開了。
在韓馳走後，沈夏看向楚蕭，問道：“可是你自己說的，喝酒還作數的？”
“作數啊。”楚蕭點了點頭，“走吧。就別回醫館了，在外頭找個地方吧。”
沈夏把楚蕭帶去了難忘今宵。兩個人在卡座坐下，沈夏要了幾瓶酒。
燈光搖曳，紙醉金迷。沈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感慨：“好像也好久沒來了。怪懷念的。”
“你還沒老呢，怎麽就開始懷念過去了?”楚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今天還得謝謝你幫我解圍。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有什麽不知道怎麽說的？隨口就來啊。”沈夏點了支煙，“其實我直到做出決定的時候，都還是有點不甘心的。真的。但是當我二叔真的病倒的時候，我忽然想通了。現在這樣，也挺好。反正他以後，也是什麽都得不到。有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了，計較著也並沒有什麽用。”
楚蕭點了點頭，說道：“嗯。放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