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腳踏兩條船
楚蕭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我隻是不願意說，本來還希望你能有一點自知之明，但是既然你心裏這麽沒數，也隻能由我說出來了。你昨天為什麽會到我的醫館裏去，你自己心裏沒有點x數？”
羅錚不說話了，他是想去找李沫嫣刷存在感的。難道說李沫嫣告訴了楚蕭他一直在追她？
沈夏倒是在一邊接茬了：“嗯？他為什麽去找你啊？”
其實原因沈夏當然是知道的。因為昨天羅錚去了醫館的事情，昨天楚蕭就已經跟沈夏說過了。但是現在，沈夏還是要配合著楚蕭一唱一和，這樣才能逼走羅錚啊。
楚蕭看了看沈夏，又看向羅錚，沒有直接解釋，而是轉而詢問沈川：“我想先問一下，羅錚是什麽時候答應的來見沈夏？”
沈川愣了愣，回答道：“三天前吧。”
其實沈川心裏已經要瘋了。楚蕭來明顯就是找事的，恐怕要把羅錚和沈夏的事情攪和黃了。但是他又不能明著發火，不然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告訴所有人他就是巴不得沈夏嫁出去嗎？
楚蕭得到確切地答案之後，看向羅錚，說道：“你三天前就答應了要來見沈夏，可是昨天為什麽還去我那裏找李沫嫣呢？”
羅錚漲紅了臉，幾乎是惱羞成怒地辯解道：“你少血口噴人！誰說我昨天是去找李沫嫣的！”
“哦？”楚蕭挑挑眉，冷笑一聲，“不是找她？醫館裏就三個人，李沫嫣，韓馳，還有我。我倒要問問你，你是認識韓馳還是認識我？你不是去找李沫嫣的，那是去找誰的？”
羅錚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辯駁，因為楚蕭所說的全都是事實。但是即便如此，羅錚還是梗著脖子，一副咬死不認的態度：“李沫嫣之前也在市醫院工作，我們以前是同事！我找以前的同事有什麽問題？我找一個女人就是喜歡她嗎？照你這麽說，全世界的男人都不要和女人說話好了！”
“嗯？”楚蕭眯著眼笑起來，“我沒說過你去找李沫嫣是因為喜歡她吧？我隻是問問你為什麽，你何必這麽惱羞成怒呢？”
羅錚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還有這麽個陷阱。
楚蕭接著說道：“而且，如果沒有任何不正當目的，那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肯承認？”
“那……那是因為……我……”羅錚的話說的斷斷續續，難以自圓其說。他已經在楚蕭一連串的轟炸之下懵了。
“如果你心裏喜歡別人，還來和沈夏結識，想腳踏兩條船的話，那還是算了吧？”楚蕭說完，重新低下頭，不再看他。
一副敗者的失敗感，就像是路邊的野狗。
學曆高又能怎麽樣？這人明顯是博士裏的一個異類，什麽都不太行。
羅錚看看沈夏，又看了看楚蕭，深感自己站在這裏就像一個小醜。而且居然沒有任何人有幫他的意思。就連沈川都沒有。
羅錚把這一切都歸結到楚蕭身上。如果不是楚蕭，他怎麽會在李沫嫣麵前丟人，又在沈夏麵前丟人呢？！
羅錚不甘心。
楚蕭閱人無數，當然看出了羅錚的不甘心，但是無意開口。沈夏也看出來了，瞥了他一眼，說道：“怎麽？不甘心？”
羅錚沒有說話。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但是不甘心也沒用，想一雪前恥，就先提升自己吧。如果沒什麽事，你就別在這杵著了？”
羅錚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一轉身，離開了沈家。
現在，羅錚已經不指望能抱得美人歸了，他隻希望這件事不要傳出去，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去沈家，本來是奔著當沈家的女婿去的，結果不僅顏麵掃地，還直接被沈夏趕出來，那他的人就丟大了，抬不起頭了。
羅錚可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
羅錚走了之後，沈夏終於沒繃住，大笑楚聲，一邊笑一邊對沈川說：“自己本身條件不怎麽樣，還想腳踏兩條船呢？！二叔，你給我找的這人挺奇葩啊！”
沈川是不知道羅錚想腳踏兩條船的事情的，此時也覺得丟臉，畢竟，他也隻是想讓沈夏嫁出去，也沒準備讓沈夏嫁什麽奇葩，不然說出去，外人總是要指摘他這個當叔叔的。結果羅錚被楚蕭戳穿想腳踏兩條船。
楚蕭看羅錚已經走了，目的也已經達成了，也就準備起身告辭了：“看來現在也不合適再看診了，那，我就先走了？”
本來沈川還不能確定楚蕭是不是來鬧事的，現在幾乎能確定了。羅錚前腳剛被趕出去，後腳楚蕭也就要走了，看來就是為了沈夏來鬧事的啊！
沈川幾乎氣到吐血，又不好說什麽，臉色很不好地說了聲：“慢走，我就不送了。”
沈夏站起來，說道：“那我送送你吧。走。”
沈川就這樣看著楚蕭和沈夏一起出了門，簡直要氣到暈厥了。
……
沈夏和楚蕭一起出了門，也沒有開車，就沿著馬路慢慢走，反正沈家距離楚蕭的醫館也不算太遠。
楚蕭抬頭看了看天，說道：“世界真是小啊。誰能想到呢？昨天被我收拾過的人，今天又要被我收拾一遍。我估計他都要哭了吧？”
沈夏笑出聲，說道：“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巧，我今天的相親對象，就是昨天去找李沫嫣的人啊。”
“不過解決了就好，接下來如果沈川再想給你介紹什麽人，你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回絕了。”
沈夏點點頭，沒再說話。倒是楚蕭扯起了話頭：“對了，那個沈如希，之前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還有這麽個妹妹？”
沈夏審視地看了楚蕭一眼，說道：“怎麽？感興趣？”
“得了。”楚蕭擺了擺手，“高攀不起啊。就是有點好奇，她看起來和沈川不像是一類人。而且跟你好像感情還不錯的樣子？”
“嗯。”沈夏點點頭，說道，“我們姐妹倆小時候是一起睡的。不過長大之後，我不是讀書的料，混了個文憑也就算了。她比較厲害一點，不僅從小就跳級，還一直讀到了博士。她之前在國外讀書來著，才剛回來沒幾天。不過好像過幾天就又要走了。她很厲害吧？”
楚蕭點點頭，由衷地說：“確實是非常厲害。熱愛學習，且能學得好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都很有自律性。一般人確實是可望不可即。”楚蕭頓了頓，接著說，“不知道我的錯覺，剛才我總覺得，沈川好像是有意撮合我和沈如希？”
沈夏回想了一下沈川之前的表現和話語，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對啊，你一說我也發現了，好像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想撮合你和如希？如希可是要考博士後的人。”
“誰知道你這個二叔抽了什麽風。但是我是不可能對沈如希有什麽想法就是了。”楚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對了，你爺爺，為什麽沒考慮過讓沈如希繼承家業？既然隔代能給你，那就也能給她啊。還是說因為沈川的緣故？”
“那倒不是。”沈夏回答道，“因為如希的心思不在做生意上，讀書學的也是學術相關，和經濟工商半點都不沾邊，從小的目標就是衝擊最高學曆，所以爺爺也無意強迫她，女孩子嘛，爺爺還是希望女孩子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是實在沒辦法，畢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繼承的人。如希的話，就讓她去做點喜歡的吧。”
楚蕭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沈夏說這話的時候，楚蕭居然從沈夏的語氣中，聽出幾分失落來。
楚蕭心思一動，詢問沈夏道：“那你呢？你有什麽喜歡的嗎？有什麽想做的嗎？”
“我啊……”沈夏想了想，苦笑了一聲，“我小時候喜歡彈鋼琴。不過已經有三四年沒談過了。以後可能也沒什麽機會了。”
楚蕭沒再說什麽，而是沉默地和沈夏一起走著。沈夏不再說話。楚蕭覺得，也許沈夏心裏還是難受的。同一輩一起長大的女孩子，沈如希就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用參與任何的紛爭，而她就隻能偽裝自己，堅強起來，扛起沈家。
有時候想想，還真是不公平。
這種不公平，也是人生的動力之一。這可能就是各自必須要背負的命運吧。
楚蕭換了個話題，說道：“我估計沈川要氣瘋了，沒想到我會去攪局。”
沈夏也笑起來，轉瞬之間，就嚴肅下來，說道：“我忽然不知道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了。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麽做？”
“什麽？”楚蕭問道。沈夏的話說的沒頭沒尾，楚蕭並不知道沈夏所指的是什麽。是剛才羅錚的事情？還是別的什麽？
沈夏歎了口氣，許久，才重新開口。開口的時候，帶著猶豫不決與隱忍的難過。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二叔真的病了，死了。如希也會像我失去我父親的時候一樣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