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一位病人
第二天早上,楚蕭的診所開門的時候,雖然還是沒什麽客人,但是臨近的店鋪的店主都和楚蕭打了個招呼。主要是昨天金毛那個事一出,雖然大家還不知道楚蕭的名字,但是都和楚蕭混了個臉熟。
本來約好要來的沈川不來了,因為昨天吃飯的時候已經約好,楚蕭給沈川配好藥之後,讓沈夏給帶過去。對於楚蕭來說,沈川來不來不重要,隻要藥能送到,達到效果,那麽過程並不要緊。
對麵是一家開酒樓的,生氣好得很,但老板是個女人,楚蕭總覺得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這個女人看起來約莫三十五歲上下,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是身條還不錯,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當然,是肯定不能像年輕小姑娘那麽纖瘦,但是針對她的年紀來說,可以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楚蕭才剛開門,對麵酒樓的老板娘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楚蕭,隔著一條街,對楚蕭隔空喊話:“小夥子,你這醫館,是治病的吧?”
楚蕭點了點頭,也笑著回應:“是啊。沒事可以常走動走動啊,當然,可不是來看病,是正常的鄰裏走動。”這後半句的解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不然的話顯得像是咒人家生病。
對麵的老板娘踩著高跟鞋,穿著旗袍,一步搖三搖地走了過來。老板娘走到楚蕭麵前,盯著楚蕭問道:“我正好最近身體不太舒服,能不能給我看看病啊?”
楚蕭其實對這個女人沒什麽好觀感,這個女人看起來太風騷。楚蕭不喜歡這樣的。
當然,沈夏是例外。雖然說外界總是傳言沈夏風騷,但是楚蕭很清楚的知道,沈夏和風騷可半點不沾邊。
但是有客上門,哪裏有趕人的道理,更何況伸手還不打笑臉人。
所以楚蕭趕緊把人迎進來,說道:“您先坐會,一會兒啊,我給你診個脈看看。”
老板娘往沙發上一坐,腿交疊在一起,從旗袍側邊的開衩露出隱隱約約的大腿,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白嫩。
夏天啊……還真是肉隱肉現的季節。
楚蕭倒是沒客氣的看了好幾眼。畢竟人家都好意思露了,他又有什麽不好意思看的呢?
老板娘往那一坐,露著腿,倒也沒介意楚蕭的目光,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有意勾引,不僅沒生氣,反而是笑著問楚蕭:“弟弟,你多大了?叫什麽名字啊?”
楚蕭回答道:“我叫楚蕭。二十出頭。”
“楚蕭,好名字啊,一聽就是個文化人的名字,怪不得當醫生。”老板娘媚笑著回話。楚蕭在這個功夫已經看了看她的臉,不知道是化妝化的濃還是怎麽著,總之從麵相上看,楚蕭是看不出來她有什麽病。
老板娘接著說道:“我叫方雨璉。璉可不是蓮花的蓮,是王字旁的璉。交個朋友?”
楚蕭可不想跟這種風騷的半老徐娘交朋友,但是還是那句話,伸手不打笑臉人,楚蕭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轉移話題,說道:“您不是來看病的嘛,這麽著,我先給你瞧瞧?”
方雨璉點點頭,問道:“我就坐在這裏嗎?”
“這邊。”楚蕭指了指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然後自己先坐回辦公桌後,拿出一個腕枕放在桌子上,說道:“手搭上來。”
方雨璉見狀,咯咯地笑了起來:“合著弟弟你還是個中醫?”
楚蕭指了指門外:”牌匾不是寫著醫館嗎,當然是中醫。怎麽?信不過?”
“那倒沒有。”方雨璉依言坐到了楚蕭對麵,把手搭了上去,“畢竟是咱們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中醫嘛,能發展那麽多年長盛不衰,肯定是有其合理性的。隻不過,東西是好東西,就是人不一定是好人。現在打著中醫的旗號招搖撞騙的人太多了。”
方雨璉說完,才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補充了一句:“當然啊,我不是在說你。”
無心之失而已,楚蕭倒不在意這個,擺擺手表示沒什麽。相反的,因為方雨璉這番話,甚至對她有了一點改觀。
楚蕭問道:“診脈之前我先問問,您是哪裏不舒服?”
方雨璉笑著盯著楚蕭,眼睛仿佛帶鉤子,一顰一笑都在勾人。她說:“你要是在不用我說的情況下能看出來,我就相信你有真本事。”
楚蕭也不再說話,搭上她的手腕就開始診斷起來。他可不能讓一個老女人看扁了,這對他來說,可是基本功。
但是與此同時,楚蕭也不禁覺得心裏有點悲涼,曾幾何時,應該是每一個中醫的基本功的東西,反而成了界定一個中醫到底是不是又真本事的東西,中醫,居然已經沒落至此。
楚蕭把手搭上方雨璉的手腕,感受著她的脈象,片刻之後,楚蕭挪開了手,說道:“你……”
楚蕭看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脈象,聞所未聞,師父也從來沒有講過。楚蕭覺得非常奇怪。
在醫術這方麵,他從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但是今天,他是真的捏不準了。
他重新把手搭到方雨璉的手腕上,又仔細摸了一下脈,得出的卻還是同樣的結果。
方雨璉看楚蕭吞吞吐吐,催促道:“有什麽說什麽就是了。”
“那我就說了,要是說錯了,您勿怪。”楚蕭先給方雨璉打了個預防針。
“你盡管說吧。”
得到了方雨璉的肯定回答之後,楚蕭說道:“您……沒有子宮。”
方雨璉眉毛一跳,顯而易見有些意外:“看你年紀輕輕的,倒是還真有一點真本事。”
楚蕭比方雨璉還意外。他真的一度以為自己的診斷出了錯。怎麽會有女人沒有子宮?
先天的話,這種可能性倒也不是沒有,但是絕對是千萬中選一,概率非常之低,難道就讓楚蕭碰上了?
那如果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摘除,可能性也無非就是產後大出血,宮頸癌,等等之類的病。
方雨璉屬於哪種呢?
這可就不是楚蕭能看出來的了。或者說,就沒有什麽醫生能看出來。
方雨璉看出了楚蕭的困惑,問道:“好奇吧?”
楚蕭也沒有隱瞞,。畢竟看起來,方雨璉並不怎麽介意:“說實話,是挺好奇的,希望您別覺得冒犯。職業病。”“
方雨璉笑了笑,說道:“被人摘了。”
方雨璉這話一出,楚蕭徹底驚了。這是什麽深仇大恨,才摘了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器官,剝奪了她這輩子做媽媽的權利?
方雨璉自己看起來倒是沒那麽意難平了,滿不在乎地說道:“惹了人了。不過也還好啊,也不會有生理期,也不會疼。”
雖然她表麵上這麽說著,但是楚蕭還是從她的眼中讀出了一絲苦澀。
三十多歲了,卻不能有孩子。想來很痛苦吧。
但是如果病是這個的話……楚蕭確實是有一點無能為力。畢竟,他也不能憑空變個子宮出來給她安進去。而且據他所知,現在的醫學技術也沒發達到連子宮都能移植。
“那個……如果您想讓我幫您治的是這個,那我確實做不到。這個或許您隻能在日後依靠現代醫學的力量。但是我還是可以幫您調理調理身體,把您的氣血兩虧找補回來的。”
方雨璉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我這玩意沒得治,本來也不是指望你能給我變個子宮出來。既然你說能給我調理氣血,就隨便開一點藥我先吃著吧。”
楚蕭挺奇怪的。方雨璉不管是從一進門到現在,感覺都不是看病的態度,楚蕭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感覺上,方雨璉更像是隻是來玩玩,認認門。
但是即便如此,楚蕭還是給她開了不錯的藥。畢竟是第一單生意呢。
方雨璉接過藥,問了價錢,付了錢,就走了。楚蕭也不知道方雨璉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李沫嫣和韓馳是在方雨璉走了之後才來的,李沫嫣倒是沒什麽大感覺,但是韓馳對於沒能親自觀摩楚蕭行醫的過程,感覺真的是非常遺憾,還立誓以後一定要每天都最早過來開門。
接下來這一上午就都沒什麽人了。畢竟現代人生病了第一反應都是去醫院,哪有人會去醫館的。
然而到中午的時候,對麵酒樓裏出來了一個侍應生上門了,手裏還拎著一大堆的菜品。
楚蕭有些奇怪地問道:“這是……?”
“啊。這是我們老板娘送來的,說感謝您為她看診治病,以後您的午飯她包了。這是今天的。”
侍應生一邊說著,一邊挨個打開了餐盒,開始介紹起每一道菜品。楚蕭粗略看了看,就沒有便宜的。
楚蕭把餐盒推回去,說道:“你們老板娘已經付過診費了,不需要這樣。”
侍應生看起來很為難:“可是我們老板娘說了,務必要送到。”
楚蕭順著門口往對麵酒樓看,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酒樓門口的方雨璉。方雨璉看見他往這邊看,笑著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就回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