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萬事俱備
沈夏明白楚蕭的意思,接過毯子,把毯子蓋在腿上,才緩慢地坐下,完美地避免了可能會走光的尷尬。
在沈夏坐下之後,楚蕭就走到診所門口,把門插上了。沈夏噗嗤笑了一聲,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大白天的咱們在做什麽。”
楚蕭攤了攤手:“避免打擾而已。”
沈夏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捋了捋身上的毯子,再抬起頭時,楚蕭已經坐到了她對麵。她看著楚蕭地眼睛,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紳士的。難道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多瞟幾眼?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楚蕭摸了摸下巴,壞笑著看著沈夏,說道:“反正現在你人已經在我這裏了,也不可能跑得掉,我一會想看哪就看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急於這一時。”
要是換做另一個正常一點的小姑娘在這裏,恐怕已經嚇破膽了,但是不得不說,沈夏果然就是沈夏,完全沒在怕的,反而是挑釁一般地朝著楚蕭勾了勾手指,說道:“不怕的話就來啊,大戰三百回合,看看誰先認輸。”
楚蕭瞥了沈夏一眼,目光著重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口上:“一會讓你叫爸爸。”
沈夏輕笑一聲,拍了拍腿上搭著的毯子,說道:“其實這玩意也沒什麽用。”
“怎麽說?”楚蕭一邊說著,視線一邊不由自主地飄了過去。難道這姑娘已經剽悍到完全不怕走光的?
沈夏挑著眉,笑的很得意:“這還不簡單嗎?當然是因為我的裙子底下有安全褲啊,而且還很長呢。走光什麽的?沒在怕的。”
楚蕭做出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痛心疾首地說道:“安全褲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發明。”
“防的就是你這種人。”沈夏一邊說著,一邊隨便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裏,順口就轉移了話題,“今天怎麽想起來請我喝酒了?之前不是怎麽叫你喝酒你都不去的嗎?”
楚蕭指了指旁邊的箱子,說道:“看看。”
沈夏翻了翻酒箱,在看見裏麵那些酒的時候,也是實打實嚇了一跳,抬起頭盯著楚蕭,詢問道:“你發了?”
楚蕭笑了笑,說道:“怎麽可能?你看我像是有發財命?”
沈夏還真的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楚蕭,然後十分認真的回答道:“嗯……的確是不像。你很有自知之明。”
楚蕭佯怒看向沈夏:“誒不是,我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我可以對自己沒自信,你也對我沒自信?我的醫館,你們家可是最大投資人!”
“最大投資人有用?”沈夏斜了楚蕭一眼,毫不留情地說了大實話,“怎麽?你那醫館賺了錢,是會給我分紅還是怎麽樣?”
楚蕭對錢這回事還真是不在乎。確切地說,他開醫館,本來就不是為了錢。
“可以啊。你要是要的話,當然可以給你。”楚蕭答應的十分幹脆利落。
沈夏倒也沒有意外。就算她不能說完全了解楚蕭,最起碼,對楚蕭並不在乎錢這一點,還是確切地看清楚了。
“扯遠了。”沈夏拍了拍酒箱,問道,“既然你不是突然發了大財,那這些東西哪來的?”
楚蕭笑的高深莫測:“你猜猜。可勁猜,多不靠譜都沒關係,如果你猜中了,那這一箱酒,全都送你了。”
沈夏懷疑地看著楚蕭,天上不會掉餡餅嗎,如果真的有那麽好猜,楚蕭也不會這麽問她了。所以沈夏壓根就沒有半分想猜的心思,直接手托腮盯著楚蕭:“你就直接說出來好了,別賣關子了。你敢這麽說,就是篤定了我不可能猜中。”
“算你識相。”楚蕭順手從酒箱裏抽出一瓶果啤,給沈夏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邊倒邊說,“這些酒啊,是沈川送我的。”
“沈川?!”沈夏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是吧?他嗜酒如命啊,就這麽心甘情願全都送給你了?你們的關係好到這種程度了?”
“怎麽可能?”楚蕭笑了笑,有些仰頭灌下一口果啤,“我跟他說了,他的肝髒有毛病,告訴他最好戒酒。”
“那……”沈夏遲疑了一會,詢問道,“他的肝髒是真的有毛病?還是你編的?”
“當然是真的啊。”楚蕭笑的十分的坦蕩,“如果給他編一個假的毛病,硬安在他身上,症狀都對不上,很難把他騙過去的。他的肝髒是真的存在問題。”
沈夏想了想,詢問道:“那你還勸他少喝酒?你真的救他?”
“怎麽會?”楚蕭看起來就讓人很安心,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半真半假,似真似假,欲擒故縱,懂嗎?”
沈夏是個聰明人,她不會不明白的。楚蕭這麽一說,她立刻就懂了。
要先讓沈川真的相信才行,不能直接上來就開始行動。這樣也可以避免日後沈川起疑。
但是沈夏還是沒有辦法相信,沈川居然就真的直接把自己的藏酒都給了楚蕭:“那也有點不可思議……他 把這堆酒看的可是比命都重。”
“看的比命都重,但是到底也不是真的是他的命。”楚蕭嗬嗬笑了兩聲,“如果繼續喝酒,他隻有死路一條,神仙難救。麵對這樣的情況,很難做選擇嗎?當然是活下去比較重要,你說呢?”
沈夏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楚蕭接著說下去:“把幾樣死物看的比命重要,真正麵對人命倒是殺人不眨眼,很諷刺。”
楚蕭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給沈夏添上一杯酒,賠罪道:“看我這嘴,說不該說的惹您生氣了。來,喝酒。”
沈夏故作輕鬆地深呼吸了一口,抬起酒杯送到嘴邊,勉強地笑了笑:“今天不聊不開心的,喝酒。”
不管過去了多少年,父親的死,始終都是沈夏心裏過不去的一個坎。
楚蕭趕緊轉開話頭:“我看醫館也裝修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可以開業了吧?”
沈夏點了點頭,回答道:“確實差不多了,萬事俱備,就差你自己的東西了。什麽設備啊藥材啊我也不懂,實在是沒有辦法插手,反正你本身就是開藥業的,就自己弄吧。”
楚蕭點點頭:“我會聯係葉城那邊幫我準備。”
沈夏一直沒有過問過楚蕭和墨歸之間的事情,雖然她有時候也會很好奇,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楚蕭參與墨歸的日常經營,但是出於禮貌,還是沒有多問。
不過今天喝了點酒,又話趕話提到這,沈夏也就借著酒勁直接問出來了:“你平常又不在公司裏出現,葉城怎麽那麽聽你的話?”
楚蕭笑的神秘莫測,回答道:“這就是個秘密了。但這本身不重要。我本身並不適合那樣朝九晚五又爾虞我詐,有個人幫我管著,不是很好嗎?”
沈夏歪著頭想了想,楚蕭說的這些聽起來很有道理,實際上仔細品一品,就是一堆廢話,基本沒有回答沈夏的問題。沈夏撇了撇嘴,灌下一口酒,把酒杯一放:“不願意說就算了,本來也沒指望你能說,肯定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咯。”
沈夏說完,又要給自己倒上一杯,楚蕭趕緊把她的手摁住製止了:“別貪杯。你還要回家呢。”
沈夏把楚蕭的手一甩,不管不顧地就倒上了一杯酒:“真是的,我是成年人了,多喝點酒能有什麽?”
“不是這個原因……”楚蕭在心裏抹了一把冷汗。他怕的當然不是別的什麽,隻是怕上次沈夏的真情告白重演一次罷了。有時候,楚蕭自己心裏也在犯嘀咕。沈夏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但是最後,楚蕭還是把她裝不知道這個想法否決了。他憐香惜玉的很,向來不願意用惡意的想法去揣摩女人。
當然,沈夏的確是真的不知道。
最後楚蕭還是沒能阻攔住沈夏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楚蕭在一邊看的直打怵。沈川也是個酒鬼,這玩意該不會是沈家的遺傳特性吧?
不知道喝了多少,沈夏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這次倒是沒有亂說什麽話,楚蕭把沈夏抱起來放在床上,然後開始獨自收拾殘局。
在收拾家務這件事上,他的師父是這麽跟他說的。當年他的師父說,你以後一定不要做這些事,隻要做了一次,以後就永遠都是你的了。
他的師父說這話的時候就正在刷碗,所以楚蕭深以為然。但是眼下顯然是沒辦法的,畢竟總不能等沈夏醒過來讓沈夏收拾吧?
楚蕭一邊收拾的功夫,就一邊給葉城打了電話。接通之後,楚蕭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一邊,電話那邊響起葉城的聲音:“怎麽了?”
“我明天去你那邊拿點設備藥品什麽的,我這邊醫館快要開張了。”
“好啊。”葉城答應的很爽快。準確的說,他也沒有資格不答應,“沒什麽別的事了吧?我這邊挺忙的。”
“等等,還有一件事。”楚蕭在葉城掛斷電話之前叫住了他。
“什麽?”
“我給你帶兩瓶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