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赴宴
楚蕭比陳瑛高了不少,此時距離這麽一拉近,陳瑛得抬著頭看楚蕭。楚蕭的臉在暗影裏看不太清,倒是那股流氓氣,即使看不清臉也能感受到。尤其是她的胸口幾乎要頂在他身上,陳瑛一下子就紅了臉。
陳瑛往後退了一步,站直身子,拉開距離。楚蕭見她這副樣子,摸著下巴笑了笑,又往前進了一步:“躲什麽?又不是沒碰過。”
陳瑛又羞又怒,恨不得轉頭就走。可是一想起還有正事要談,強壓下羞惱,手抵在楚蕭胸口上,一把將他推開:“你給我正經點兒!”
楚蕭耍起流氓來,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楚蕭看出陳瑛有正事,也沒再調戲她。況且昨晚整夜沒睡,還喝了那麽多酒,他也沒有那份閑心。
他撈著陳瑛的手臂把她往前拽了拽。陳瑛對他的觸碰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的防備,不斷掙紮:“你幹什麽!放開放開!”
“我幹什麽?”楚蕭拉著她往邊上走了幾步,然後鬆開了她,“你這麽怕我啊?擋電梯門了你,一會門一開你不得掉進去?”
“我……”陳瑛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說。要說怕,好像也不怕?甚至都不反感。可她畢竟矜貴自持地活了這麽多年,到底不能像沈夏那樣。
“再說了,”楚蕭挑著眉,戲謔地看著陳瑛,“這是我的公司,我的地界,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麽,你有地兒跑嗎?”
“你!”陳瑛氣的說不出話。她詞匯量匱乏的很,尤其是,麵對流氓的時候。
“我?”楚蕭樂了。陳瑛這副樣子,落在他眼裏,實在是好玩的很。但他也知道輕重緩急,先解決正事,其他的,有的是時間,“說吧,來找我幹嘛?”
一說起正事,陳瑛臉色板起來了:“你昨天是不是和沈夏在一起!”
楚蕭想起來了。昨天陳瑛給他打電話約他去陳家吃飯來著,結果電話沒講完,就被沈夏掛了。
看陳瑛這架勢,楚蕭要是不把這件事說明白,就別想好過了。
“我都聽見了,沈夏的聲音。你因為她掛我電話?”
楚蕭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發,開口解釋:“哪能啊?你聲音這麽好聽,聽都聽不夠呢,我哪舍得掛?是……”楚蕭正想往下說,卻遲疑了。
沈家和陳家固然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但是和兩個妹子總沒多大關係,他能看出來,沈夏和陳瑛彼此之間,不是發自心底的討厭對方,更多是因為家族關係。他還是希望兩個妹子關係能緩和一點的。想到這,楚蕭硬生生把下半句“是沈夏掛的”咽進了肚子。
“是意外。意外。沒信號了。”
陳瑛滿臉懷疑,顯然不信。但是既然楚蕭這麽說了,她也不再過多追究這個問題:“昨天沒說完。我爺爺想請你去我家吃飯,一來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二來,沒想到你居然就是墨歸的老板,日後可能還要有合作。不管從哪種層麵考慮,都應該請你吃頓飯。”
關於楚蕭就是墨歸的所有者這一點,陳瑛至今不能接受。楚蕭身上哪有一點商人氣質?可是葉城當場承認了,誰還能不信?
陳老爺子當場見識了楚蕭的醫術和能力,更知道了他的身份。讓陳瑛親自來請,一來楚蕭和陳瑛認識,好說話一點,二來也給足了楚蕭麵子。
“哦這個啊……現在嗎?”楚蕭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是早上。他本來是想回家睡一天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熬夜之後,要麽就別睡,要麽,就睡足了。不然睡兩個小時爬起來,精神狀態還不如不睡。
陳瑛哪裏知道楚蕭一夜沒睡的事,看起來,墨歸的日常經營,楚蕭也不怎麽參與,還有什麽可忙的?陳瑛心裏不藏事,這麽想著,也就這麽問出來了:“怎麽了?你還有事?”
楚蕭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腦袋:“沒事。走吧。”
說完,楚蕭和陳瑛一起進了電梯,下到一樓,楚蕭對著一樓門廳的儀容鏡看了看。
熬夜熬的眼眶子烏青,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不知道恐怕要以為他撞邪了。
楚蕭這麽一照,陳瑛才注意到楚蕭的臉色,伸手把他的臉掰過來仔細看了看:“臉色這麽難看?怎麽回事?生病了嗎?”
楚蕭的手順勢搭在了陳瑛的手上,還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你看我這個症狀,像不像縱欲過度?”
“你……”陳瑛哪聽過這種話,臉上的緋紅才剛褪下去沒有兩分鍾就又起來了。她想把手抽出來,可是在楚蕭的鉗製之下,竟然動不了分毫,“你給我放手!”
楚蕭哪有那麽聽話,指腹又在她手背上蹭了幾下才放開。陳瑛趕緊收回手,已經顧不上楚蕭的輕薄了,也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習慣了。她的心思都在楚蕭剛才那句“縱欲過度”上,狐疑地盯著楚蕭。
嗯,眼眶烏青,臉色蒼白。的確有點像……可是他和誰縱欲?
昨天楚蕭和沈夏在一起啊!那個狐狸精!
一想到這,陳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說不清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讓沈夏接近楚蕭。她自己都訝異於她的異樣情緒,在心底自我欺騙。肯定是因為討厭沈夏才這樣的,嗯,肯定是。
而楚蕭縱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想不到陳瑛的心思已經遊離的不知道有多遠了,見她總盯著他的臉看,他抬手摸了摸,有些奇怪地問道:“我臉上有東西?”
陳瑛眨了眨眼睛,壓抑著羞赧,小聲地問楚蕭:“那個……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什麽?”楚蕭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畢竟誰會把自己的玩笑話放在心上?
“就是……”陳瑛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率先往外走,“算了。走吧。”
而聰明如楚蕭,當然看出來了陳瑛想問什麽,一邊跟著陳瑛走出旋轉門,一邊壞笑著回答陳瑛的問題:“要縱欲也是跟你縱欲,別說是過度,就算是死你床上,我都死而無憾了。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給個機會?”
陳瑛徹底繃不住了,伸手在楚蕭腰間軟肉使勁擰了一下。這可能是她目前為止做過的最暴力的行為。
“疼疼疼!”楚蕭雖然這麽喊著,其實擰著身子卸力,陳瑛那點兒力氣,跟撓癢癢一樣,“我沒說錯吧陳大小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懂不懂?”
陳瑛聽見他喊疼,本來想鬆手放過他好了,可是聽到了後半句,手上更使勁了,重重掐了一下才鬆了手:“楚蕭!你還沒死在你這張嘴上真是個奇跡!”
楚蕭揉了揉方才被掐的地方,半分沒生氣,照舊嬉皮笑臉:“我等著死在牡丹花下呢。”
“走了!”陳瑛沒再理他,開了車門上了車。楚蕭跟著上車,坐在了陳瑛旁邊。
車輛開動,楚蕭的眼睛始終瞄著陳瑛裸露在外的膝蓋和小腿。光潔白皙圓潤,弧度美好。如果能摸一把……
楚蕭想入非非著,又走神了。
陳瑛本來還納悶楚蕭怎麽不說話了,一看才發現,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腿上,推著他的臉把他的頭轉到了一邊:“看風景去吧!”
楚蕭倒也沒有死皮賴臉地繼續盯著,聽話地托著腮看著行道樹。
有美女看固然好,但也不是沒得看就活不下去。況且,他累了。
陳瑛反倒比楚蕭先不自在起來。她本來以為楚蕭安靜下來了她會更自在,可是習慣了楚蕭的不正經,楚蕭突然變得安靜不再理她,莫名給了她一種仿佛被忽視一般的巨大落差。陳家的別墅為了方便老爺子療養,選在了遠郊半山腰,車程可遠得很。現在楚蕭不搭理她,她心裏反倒是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陳瑛咬著嘴唇,試探一般地伸手戳了戳楚蕭的腰,楚蕭卻是毫無反應。
如果楚蕭此時還醒著,一定會在心裏暗笑,女人啊,都是這麽口是心非。
可是他沒有。
長時間去重複地看一樣的景象很容易使人感到困倦,何況楚蕭一夜沒睡。
“真的不理我了啊?”陳瑛念叨了一句,聽起來有一點哀怨,說不清是說給楚蕭聽還是自言自語。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而後對陳瑛匯報:“小姐,楚先生睡著了。”
“啊?”陳瑛聞言,稍稍起身看向楚蕭的側臉。楚蕭依然保持單手托腮的姿勢,隻是雙目已經閉上,呼吸平穩,睫毛一顫一顫,看起來睡得不算安穩。他的疲憊幾乎是寫在臉上的。
看來是真累了。
趁著楚蕭睡著的機會,陳瑛仔細地看著楚蕭的臉。不得不說,他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很好看的,隻不過這樣的機會不多就是了。
陳瑛輕輕地把楚蕭扶成背靠座椅的姿勢,然後小聲吩咐司機:“開慢一點,不要顛簸。”
司機點了點頭,車速明顯慢了下來。陳瑛想幫楚蕭把座椅放低,可是旋鈕在楚蕭那一側。陳瑛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起身,趴到楚蕭上方去給他調座椅靠背。但她和楚蕭之間還是有點距離的,她一隻腳還踩在地麵上,另一腿屈起來放在座椅上,一隻手撐在靠背上,就這麽保持著身體懸空的姿勢,另一隻手慢慢摸索。
車輛緩慢行駛,但是總是有點意外的。比如,道路上避無可避的減速帶。
一顛一簸,陳瑛沒能撐住,就這樣整個人趴在了楚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