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木道長那邊,幾人選擇中間的道路後,也是行了不久,便突然掉入一個大殿,被一群人俑困住,那些人俑形狀詭異、麵目猙獰,比正常人都要高出許多,可以自由行走,一眼望去,大概有百來個,四五個人俑圍困住一人,不過片刻時間,眾人便被壓著動彈不得。
唯有白木,還有蕭隨雲帶著無音飛了出去。
林謙之被困住其中,隻覺得十分難受,大喊:“師兄!救我!”
蕭隨雲站在外麵研究該如何下手,那無音小少年跟在蕭隨雲身後看著,若有所思。
白木眼見身旁一人被困在裏麵極其難受,幾乎要被窒息而死,情急之下,他跳了上去,飛身踩在其中一人俑頭頂,用內裏震斷了那人俑的頭部,才將其停住,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旁邊幾個人俑好似突然得到什麽命令一般,突然從腹中吐出數支短箭,竟直接將困住其中的人射殺了!
“道長!不可!”無音見狀,立馬大喊道:“這人俑都是五人一組的,若你毀了其中一個,另外四個就會啟動攻擊機關,殺了被困住的人!”
他正說著時,身後幾個人俑漸漸靠近他,蕭隨雲回頭一看,伸手攬過他,飛到另一處,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們該如何?”
“這五座人俑,分別代表著金木水火土,隻有我們將其引到正確的位置,便會自然打開。”
蕭隨雲:“如何分辨金木水火土?”
“你帶我上去看看,我可以分辨出,但是你們要想辦法打亂它們的同時,讓其歸位。”
白木沉吟片刻,道:“隨雲,看來隻有使用五行方陣才可移位,隻是隻有你我二人,不免要使用一些禁術,我主東北中三方,你管西南二向,切記,不可心急,否則便會走火入魔!”
蕭隨雲明白,這五行方陣須得無人使出,若是一人分作兩人或者三人,是極為傷神傷氣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使用,當然,武當也沒有幾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前兩年得師伯點播,曾分身過兩人,為此傷了經脈,躺床大半個月。
“弟子會注意的。”
隨即,他將無音抱到適才已經毀了的一組人俑肩上,將他放穩,道:“你且小心。”
無音笑笑,點頭,繼而扶著那人俑的腦袋,看向林謙之那一座,但見他眯眼瞧了瞧,便已胸有成竹,指著腳下的五座人俑道:“東方為木、南方為火、西方為金、北方為水、中央土,這裏水火交換,金木互移,西南座移土至中央。”
白木與蕭隨雲凝氣聚神,雙掌揮舞強勁有力,腿亦行若無影,不過片刻,無音便似乎見到兩個蕭隨雲,三個白木道長,很是神乎,他根本分不清誰真誰假。
再定睛望去時,那五座人俑已與二人交戰如火,許久才漸漸見見停下,五座人俑已歸位,哢噠幾聲,那人俑便如來時一般平靜。
林謙之得救,急忙對白木道長道:“師伯,這次我也加入五行陣。”
白木:“好,為你師兄主一方。”
蕭隨雲聚了聚神,這才收回元氣,道:“師伯,就讓謙之主中吧,西南二向,我可以應付。”
白木有些欣慰地看著蕭隨雲,不愧為武當大弟子,一路行為作風,都敢作敢當,有勇有謀。
如是,白木子三人用五行方陣一一破了人俑,將剩餘弟子救了出來,終於,另一個出口也被打開。
無音跟著蕭隨雲一同出口,回身看了看已經靜止的大殿,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在想什麽?”蕭隨雲忽然回頭問他。
“我總覺得,這裏的設計,與我之前在書上看到的不一樣。”無音下意識回道。
“什麽書?”蕭隨雲好奇問道。
無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露了陷,急忙捂嘴,道:“沒什麽……”
“話說,你不是我們武當弟子,但也應該不是君山派、霧山派或者青城派的弟子吧?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我們?”蕭隨雲早就起了疑心,適才,她能知道那麽多關於機關的設計,一定是慕容家的人,可是,到底是誰呢?會與他們一起掉下來。
無音一怔,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露餡了,瞪大眼睛看著蕭隨雲不敢說話。
“那讓我來猜猜……”蕭隨雲被他的模樣逗笑,又瞟了一眼她的耳垂,低聲道:“你是女兒身?”
她不語,算是默認。
“慕容家的人,對機關塔內的設計如此熟悉的女子,恐怕除了慕容小姐慕容歆,不會有別人了吧?”
慕容歆再次沉默以對,原本還擔心墨玊認出自己,可他一心都在月蕖身上,又無故失蹤,沒想到最開始認出自己的,竟然會是這個素不相識、未曾謀麵的男子。
她正想開口承讓,忽然看到蕭隨雲大驚,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兩人連退兩步。
而她適才所站的地方,一塊巨石落下,震動了地上的機關,兩人還未站穩,腳下一空,便又落了下去。
“你沒事吧?”
又是一片漆黑,慕容歆趴在蕭隨雲伸手,倒沒有磕到哪裏,隻是摸了摸懷裏的瓷瓶,暗道糟糕,剛剛一片混亂,墨玊給的藥不知落到哪裏去了,而這裏空氣稀薄,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疾何時會發作。
“是不是磕到哪裏了?”蕭隨雲有些緊張,翻身將她壓在地上,因為看不清,便下意識去摸她的手。
慕容歆驚了驚,急忙收回手,臉如火燒,道:“沒事……我沒事,隻是這裏和我們剛掉下來的密室一樣,沒有出口,空氣稀薄,我們沒有辦法出去,我在想該怎麽做。”
蕭隨雲這才放下心,道:“那該如何?”
慕容歆:“我們隻能等人從外麵打開,毫無其他辦法。”
且說顧浮生這邊,鳳青靈將受傷的弟子都治療包紮好後,依舊不見白木道長、蕭隨雲等人回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顧浮生也休息好了,雖然之前在平陽道外受了嚴重的內傷,但是鳳青靈一路都是給他最好的藥物治療,再加上適才的打坐療傷,已恢複了五成功力,心中擔心君無常會對月蕖不利,見這邊也無需擔心什麽,便起身要離去。
“你去哪兒?”鳳青靈急忙跟了上去。
顧浮生沒有回頭,隻稍微停了停腳步,道:“這裏就交給鳳姑娘和青兄了,我已無礙,另有打算。”
青琮有些愧意:“顧兄,你的傷還未痊愈,還是先休息片刻吧。”
顧浮生神色一淡:“這些傷,還奈何不了我,勞煩青兄掛記了。”轉身便離去了。
青琮不語,顧浮生依舊介意他當初的利用也是情有可原。
鳳青靈急忙追了上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顧浮生有些不耐煩,道:“鳳姑娘何必跟著我,還是回去吧。”
“可是師伯他們還沒有回來,你走了,我該怎麽辦?”鳳青靈隻是害怕與他分開,雖然他對自己沒有好臉色,可是,自從初次在沙漠中相遇,她就似乎認定了他,隻要有他在,即使身在這危險重重的機關塔,她也不害怕。
顧浮生知她所言倒不假,此時她的師伯和師兄們都不在,也不知何時會回來,他將她扔在此處,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有失人道。
“也罷,我們先去找你師伯師兄吧。”他無奈道。
“好!”鳳青靈心中頓時樂開了花,雖然之前有過激烈的爭吵,可是她知道,他是顧浮生,無論如何,都不會扔下別人不管的,即便他心中依舊沒有她,她依舊甘心陪伴在他身邊。
兩人離開,一路上,卻沒發現有什麽痕跡留下,到了三岔口,顧浮生不禁亂了:“這裏有三條路,也許他們並沒有碰到對方也不一定。”
想到這樣,顧浮生也就放下心了,看樣子,君無常要找到月蕖,也不是那麽容易。
鳳青靈終究是擔心起南瑾逸來:“那阿逸可怎麽辦?他是一個人跑出去的,都怪我說話太衝動了。”
顧浮生不禁低頭看了她一眼,雖然她對月蕖恨之入骨,會做出一些心狠手辣的事來,可是對這個小師弟,倒是真心實意,或許,她沒有了家人,自小又親自照顧南瑾逸,便當他作為自己唯一的親人吧,當年鳳家慘案,她的確是受害者,站在她的立場,會那樣極端,似乎也無可厚非。
“南瑾逸年紀雖小不懂事,但是機靈聰敏,你也不用太擔心。”他不禁放低聲音安慰道。
鳳青靈一怔,沒想到他會安慰自己,突然眼中就一酸,好似憋了多年的委屈,這一刻終於被理解一般,淚水不禁溢了出來。
“走吧。”顧浮生歎了一口氣,還是不再忍心責問她。
“這是大師兄留下的記號!”突然,鳳青靈發現了轉角的石壁上,有一個雲朵的刻痕,那是專屬於蕭隨雲使用的記號!
“如果大師兄留下了記號,阿逸看到了,也一定會往這條路走,顧掌門 ,你說是不是?”
顧浮生想了想,點頭:“也許。”
兩人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果然看到一個大殿,裏麵已是一片狼藉,那數十座人俑已經靜止,其中一座被人削了腦袋。
“這一定是師伯的破風掌,顧掌門,他們已經安全破關了,我們應該很快可以追上的。”
鳳青靈回頭對顧浮生展顏一笑,隻要師兄他們還安然,便好了。
然而,卻見顧浮生臉色突然一變,盯著她身後,十分凝重,微微張嘴,似乎要說什麽。
“怎麽了?”鳳青靈神情一緊,似乎也聽到身後有什麽聲響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