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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絕山尊主

  “你到底是何人?”


  月蕖望著躺在地上的男子,又一遍問道。


  此時已過了一夜,天微微亮,月蕖為他壓製了體內的劇毒,精疲力竭坐在地上,望著遠方晨曦漸起。


  那人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一襲紫藍色衣袍,原本就晶瑩若玉的麵容此刻更加蒼白,一頭銀發濕噠噠別在臉上,墨藍色寶石的額飾乏著淡淡的幽光,深邃的五官俊美絕倫,從他的裝扮來看,應該是西域來的,隻是為何會如此不顧性命地救自己?


  “唔……”那人低咳一聲,總算醒了過來,倏然起身,卻發覺背上似驟然被撕扯開,火辣辣地痛意傳遍整個身體,他抬頭看她,目光幽冷。


  “你是西域魔都的人?”月蕖略微詫異,卻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西域魔都,左護法,伽若。”那人又低頭看了一眼左肩的傷口,終於開了口,寥寥數字,道明身份,毫不含糊,再抬頭時,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冷的打量片刻,微微皺眉:“中原果真是溫柔之鄉,就連以冷血無情而威名赫赫的礱氏血脈也變如此淩弱了,堂堂魔教教主的女兒,竟然三番兩次讓自己陷於絕境,以你這樣的能耐,就算活著到了西域,也到不了魔都。”


  “可眼下,你受的傷比我重,伽若護法。”月蕖輕輕一笑。


  伽若雖不屑於身上的傷痛,但是他不解,明明兩人都中了木青子的喪魂釘,自己餘毒未解還昏睡了一晚,怎麽這個小丫頭卻似乎沒什麽症狀,聰明如他,怎會認為這是功力深厚的問題,“昆侖派的喪魂釘毒性乃江湖十大難解之毒,除非你服了解藥,否則,你不可能安然無恙。”


  月蕖一愣,看來墨玊的那條金蟒真不愧為解毒之王,不過喝了一碗蛇膽湯藥,便有了百毒不侵的身體,冥冥之中,墨玊又救了自己一次。


  “要不,你喝我的血試試?”說罷,她便要割手臂。


  伽若及時製止了她:“沒用了,這種毒一旦進入骨髓,就非昆侖派解藥不可了,縱使你的血液再百毒不侵,也是毫無用處。”


  月蕖眉梢揚了揚:“你真坦蕩,麵對生死竟然也可以放棄一絲希望。”若是常人,哪怕明知道沒有希望,也會想要一試的。


  “嗬!”少年輕笑。


  “我聽聞過你的名聲,魔都曆代以來最年輕的的護法,可是你來中原一路跟蹤我的目的又是什麽?你知道我要去魔都?”月蕖本以為,去西域隻有她和師父知道,但一路看來,不僅整個中原武林都知道,就連遠在西域的魔都也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何人在傳播?


  難道是師父?

  可是師父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他一心想要殺絕山尊主為魔教報仇,執念之深甚於自己,他應該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那麽又是誰呢?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就好像生活在一盤棋中,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就像木青子所說,她不過是一顆棋子,執棋之人,到底是誰?

  “魔尊讓我來助你回西域,也許,重返中原的希望就在你身上,畢竟你是礱乾的女兒,誰讓那月影靈劍隻認礱氏血脈,不過,魔尊也要我看清,你的心是否願意真心實意歸順西域魔教。”不一會兒,伽若就用內裏吸幹了衣服的水分,優雅起身,望著湖對岸,道:“現如今,我們已經幫你你擺脫妖女的身份了,跟我一起,很快就能回西域,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多謝伽若護法為我選擇這麽一條好路,”月蕖輕笑,然而,客套的語氣驀然一轉,這不過十四歲的少女冷冷道:“我月蕖這一生隻為親人複仇而活,卻不是為你們魔教入侵中原而活,固然我身上流著魔教的血脈,但別忘了,我母親是中原人,而我隻是我,不是你們任何人的棋子,我可以為我的父親母親報仇,但不會加入你們的陰謀,西域路途遙遠,就不勞煩護法大人陪同了。”


  “嗬,”伽若似早已料到她會拒絕,倒也沒生氣,“你骨子裏始終還是有著礱氏的我行我素,這很好,可是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你今日的選擇是錯的!遲早有一天,你會帶著你父親的月影靈劍,重返中原,卻不單單隻是為了複家仇。”


  月蕖隻覺得心口一悶,也許剛從縹緲峰下來的那個時候,她會覺得現在跟伽若一同回西域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經曆了這麽多,她才驚覺,自己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從前的月蕖,是師父讓她殺誰她就殺誰,師父讓她去哪兒她就去哪兒,一個能自由行動卻沒有思想的傀儡,甚至,連為何要殺了那人都不清楚。


  然而現在,她有了自己的思想,西域固然是要去,可是她決不能成為任何人的棋子,縱然是師父,也不可以再操縱她!


  “多謝護法的警醒,那我們就此別過。”月蕖突然想起懷裏還有一本寒冥劍譜,不知道有沒有被水浸濕毀壞,礙於有人在此,她也不好拿出來一看究竟,想著此時已過了一夜,還不知道南瑾逸他們那邊如何了,是否及時離開了扶劍山莊。


  那人並未回她,隻待她走了幾步後,突聽得身後“嘭”一聲響,月蕖回頭一看,那堂堂西域魔教第一護法,竟一頭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喪魂釘的毒性世間難解,也難抑製,即便內功深厚如他,怕是也抵製不了毒性發作吧,無論如何,他昨晚也是為了救自己而中毒。


  “若我還是從前的月蕖,今日,你就該命喪於此。”


  清冷的晨曦終於照亮大地,少女站在他身邊,涼薄唇角微啟,輕聲道了一句。


  永樂鎮,早已人數不多的大街上,人們紛紛議論昨晚的地崩山塌。


  “昨晚,山上傳來巨響,弄得我一宿都沒睡好,你們可知是怎麽回事?”


  “早上我孫子去山上看了看,他說扶劍山莊的後山都夷為平地、化為廢墟了,這扶劍山莊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莊裏的人才死了沒多久,這下連山莊都沒有了。”


  “可不是,昨晚就有好多江湖的人來我們永樂鎮,聽說還有那江湖第一高人,絕山尊主也來了。”


  眾人紛紛附和,月蕖在聽到絕山尊主的名字時,頓時停了腳步。


  他竟然也來了!


  “阿蕖!”


  這時,忽聽得對麵傳來南瑾逸的聲音。


  “阿蕖,還好你沒有事!”南瑾逸見到她安然無恙,終於放下心來,跑了過去,“你先回山莊休息,我正要回去打探師姐的消息……”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靠在她肩上的男子,詫異道:“這位是……”


  月蕖瞥了一眼肩上已經昏睡了許久的人,好在路上丟了他那一身華服,換成普通男子穿的灰衫,不然以南瑾逸的聰明,不難猜出他是西域人,“昨日他為了救我,中了木青子的喪魂釘。”


  “喪魂釘?”南瑾逸知道喪魂釘的厲害,頓時嚇得不輕,“阿蕖,那上麵可是淬有劇毒!”


  “嗯,我沒事。”


  “那就好,”南瑾逸鬆了一口氣,又下定決心,道:“阿蕖,以後你再也不能一人涉險了,昨晚是我糊塗,竟然答應了你……”


  “好了,你這麽匆忙,是鳳青靈出什麽事了?”


  南瑾逸著急道:“師姐昨晚偷偷一人去找那個什麽伽羅報仇,我們找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我想先回去看看大師兄那邊有什麽消息。”


  “伽羅?西域人?”


  “就是那個和木青子勾結的西域妖女,昨日被尊主打傷逃跑了,夜晚就不見師姐身影了,大師兄說她一定是偷偷去找那個伽羅報仇了!”


  月蕖隻覺得肩上的人微微動了動,瞥眼看去,雙眼卻依舊緊閉。


  伽若,伽羅……


  原來如此!


  “那快回去吧。”


  她試圖移動肩上的人,南瑾逸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扶了過來,道:“正好絕山尊主也在,也許他會有辦法救這位公子!”


  月蕖微微側頭,狀似不經意道:“哦?這絕山尊主不是多年未下山麽?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南瑾逸也不大清楚,隻知道尊主也是為扶劍山莊而來,“好像是扶莊主臨終前給他寫了一封信,可惜他還未收到信,扶劍山莊就慘遭毒手了。”


  月蕖想,這個扶劍山莊還真不一般,竟然能將各路神仙都引來,隻是她倒真想看一看這傳說中武功絕頂的絕山尊主,到底是何模樣。


  在未見到過絕山尊主之前,她一心想要殺了他,殺了這個背棄盟約、誅她魔教的天下第一高人玉乘風,她以為,如他這般高立於絕山之上的人,定然和那木青子一樣,道貌岸然、虛偽狡詐,表麵正氣凜然,實則滿目貪婪,她可以一眼就看透的。


  然而,她看不到他的眼神,甚至是他的臉。


  那個高坐在正中央的黑衣男子,戴著一麵幾乎覆蓋了整張臉的漆黑玄鐵麵具,隻露出眼鼻口,華發高高束起,微微傾身坐著,俯視廳中一眾人等。


  這樣聲名威望的人,竟然不以麵示人?


  十五年前,絕山尊主與魔教教主一場大戰,雖然最終殺了魔教教主礱乾,但也毀了自己的麵容,是以從那以後,長年帶著麵具。


  這是江湖上的傳言,未想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月蕖再抬頭看向那人時,那人也正打量著她,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月蕖覺得,這目光,有些過於冷淩。


  “本尊看這位姑娘有點眼熟,似乎……像一位故人。”那暗啞低沉卻不失威嚴的聲音,果然和他的形象很一致。


  月蕖卻是心尖一顫!

  他如此了解父親,莫非,看出來自己是礱乾的女兒?


  麵上雖然波瀾不驚,可是袖中的手,早已握緊了劍柄。


  她望著那絕山尊主,想要先發製人,卻又不敢輕易打草驚蛇。


  在密室,她對付一個木青子,就要使出所有力量,在他毫無戒備之下時再用一劍摘心,還差點命喪他的暗器之下,而這絕山尊主的武功,絕不是區區一個木青子可以對比的!

  天下第一的內力和武功,她如何有勝算?

  “月有圓缺,物極必反,萬物皆相生相克,絕山尊主的正陽之罡,唯有純陰之煞的月影靈劍可破!”師父曾一再交代,沒有月影靈劍,萬不能跟他動手!


  所以,她隻有隱忍,再隱忍!

  “月姑娘,你總算回來了!”忽聞得身後有人叫道,打斷了此刻緊張的氣氛,那根緊繃的弦還未來得及崩斷,便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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