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寵妾滅妻？
大夫人在屋裏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一旁擺著裝有千層花汁和明礬混合物的小瓶子，劉嬤嬤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最近大夫人比較閑，有時間將指甲重新塗抹。
“現在，伊人身邊的小丫鬟沒一個用的上的，萍兒又莫名其妙的被她厭棄，小星小月是油鹽不進的，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大夫人看著自己剛塗的指甲，顏色豔紅，滿意的笑笑，紅色啊，妾室可塗不了。不知道老爺喜不喜歡。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爭取到的，沒有人可以破壞屬於她的幸福，所以，一點點的危險都不可以有。
“大夫人，商府就是您的後花園，這裏的一切那個不是您的心血？您就是商府後院的主宰，一個黃毛丫頭怎麽能翻天？”
劉嬤嬤見大夫人似乎並不是問責萍兒，心裏鬆口氣，連忙追捧，果然大夫人臉上笑意更深幾分。話音一轉。
“倒是……。”劉嬤嬤故作吞吐。
主仆一場大夫人哪裏還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因為上次蓁姨娘入府時的事，老爺愧疚的同時有些埋怨她多話，還有些懷疑她，以致她這段時間裝了好久的賢良淑德。
商淩不僅是借口蓁姨娘受傷夜夜照顧，就連嬌姨娘那裏都去的頻繁許多，連嬌姨娘那裏都因為孩子受到關注。
而嬌姨娘又不知哪裏來的膽子，估計是猜到她不想看到孩子出生，竟借口祈福念經自請閉門不出，拒絕她的召見。
府裏的下人慣會見風使舵，巴結蓁姨娘的事時有發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這個正牌的大夫人要失寵了，老爺要寵妾滅妻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能讓這種事發生麽，真是杞人憂天。”大夫人語氣並不好。
“可是大夫人，您還記得方麵您入府時和這蓁姨娘是何其的相……。”劉嬤嬤才開口，大夫人惡狠狠的瞪過去，生生止住劉嬤嬤為出口的話。
“劉氏，隔牆有耳，你也是老人，怎麽說話這麽沒分寸。”大夫人看看周圍的小丫鬟，雖然能在這伺候的都是自己人，可畢竟不是心腹。
“別做李嬤嬤那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東西。”大夫人低聲斥責。
劉嬤嬤心裏不以為然，這麽多年過去了，知道的人還有幾個？大夫人這般訓斥她，恐怕是心裏還放不下當年，自己心虛吧。
“大夫人說的是。”
劉嬤嬤倒是提醒她，伊人的事都是小事，一個黃毛丫頭還能逃出她的掌控不成？嬌姨娘的事費些心思也沒什麽，孩子嘛，生不下來都是她自己沒有福分。商淩不會懷疑到她。
唯一棘手的是蓁姨娘，大夫人抬手揉揉額頭。
一來蓁姨娘走的是曾經她走過的路，二來蓁姨娘剛來就能破解她的下馬威，是個有心思的人，三來她青樓出身，想必手段不少，這點她不如蓁姨娘，四來蓁姨娘現在正當寵，動她不方便，而老爺正懷疑她不滿蓁姨娘入府，有點風吹草動她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這蓁姨娘怕是她這點時間的大敵，不容輕視。
當大夫人這樣想時，伊人的意圖已經達到。
“容我想想，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她最近安分的很。”
這一點更讓大夫人肯定蓁姨娘的心機，這時候安分點抓住老爺的心，運氣好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或者懷上孩子，比短暫的挑釁明智。她不知道其實是蓁姨娘懼怕。在第一天，蓁姨娘就被她的下馬威嚇到，所以才這麽老實。
“大夫人，還想什麽，她都快爬您頭上作威作福，您可是夫人，府裏的吃穿用度不是您管著？讓她來立規矩還不是小事一件？當初的白姨娘可不就是這樣安分下來的。”
劉嬤嬤開始出起主意。
白姨娘是府裏的透明人，是商淩在外出時遇到的，她是一個孤兒，雖是小戶人家可也有一點薄產，被忠仆養大，長大成人後忠仆死去，她做生意時被騙，身無分文，百般無奈下賣身為奴。
商淩憐憫她的出身，買她入府，百般體貼，後來，白姨娘開始顯示出小家子氣，在府裏興風作浪，被大夫人整治一番後現在安安分分，基本上不是每年都過節，府裏人都想不起有這個姨娘的存在。
“愚蠢，白姨娘有娘家麽。”大夫人反問。
“沒有，她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子。”劉氏實話實說。
“這就是了，老爺是因為憐憫才讓她入府，可不喜歡她，她無依無靠，哪裏敢得罪商府？要是被趕出去，吃喝都是問題，還不如在府裏養老一生。”大夫人一語中的指出關鍵。
“蓁姨娘也沒有依靠啊，她的娘家可是賣她養兒子的。”劉氏疑惑的說。
“她有老爺寵著，又不是個蠢得，算了，這個中緣由你也聽不明白。”大夫人不願多說。
“大夫人睿智無人能及，正是因為我愚笨，才要多和大夫人學學，這叫近什麽紅？”劉氏討好的說。
“是近朱者赤，誒，你也不是那麽沒用，倒是提醒我一件事。”大夫人微微一笑，勾勾手指，劉嬤嬤近身附耳。
“我這就去辦。”劉氏起身。
“等等，你是我的心腹，難免被人認出來，即使做些偽裝，長時間不在也會引人生疑，找個機靈可靠的人去。”大夫人吩咐後劉氏應聲告退。
“蓁姨娘，不急，我們慢慢來，你像當年的我，我可不是當年的她，遊戲才開始呢。”
心情好，大夫人也願意做些“好事”，顯示自己的風度。
“我的指甲染好了可要找蓁妹妹看看，不過她的傷剛好，空手去可不好。”大夫人邊說著，邊吩咐人將她準備的東西帶上。
“老爺回來了麽？”大夫人問。
“回夫人，老爺快回來了，正在對街的店鋪裏巡視呢。”小丫鬟伶俐的說。
大夫人點點頭。“走吧。”
綠依小院。
青石路麵一塵不染，一旁的樹上，淡淡紫色的花朵早已凋零，就連果實也早就不能食用了，沫沫一邊為蓁姨娘扇著風，一邊說著大夫人不知節儉，果子落了都沒人撿，沫沫一直在抱怨浪費。
這裏是蓁姨娘住的地方，也是離前院最近的地方，蓁姨娘一直不解為什麽安排她住在這裏，離前院近，就是離老爺近，大夫人當真這麽大度？
“姨娘，你行事這麽小心，一點都不像以前。”沫沫有些怒其不爭，在她看來，不爭不搶怎麽留得住人？這是沫沫出身和閱曆的局限。
“沫沫，你覺得入府那天，怎麽樣？”蓁姨娘擔憂的看著這個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的單純小姑娘，她太容易被騙。
果不其然，沫沫興奮的都快跳起來了，不住的稱讚蓁姨娘，自入府之後，商淩基本上住在綠依小院，連大夫人都比不過她受寵。
“姨娘好手段。”話到最後，沫沫與有榮焉的仰頭稱讚。
蓁姨娘搖頭，別人可以不明白發生什麽事，沫沫那天可是一直在她身邊的，怎麽能不明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