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葉菩提
開界山，九尾妖妖的房間裏。
九尾妖妖盤坐在床上，握住一顆碧綠的妖丹。她不斷地抽取著妖丹澎湃的妖力，妖力如絲如縷飄進她的身體裏。九尾妖火的妖丹已經飽和，在九尾妖火一側的是九天業火，九天業火的火苗很微弱，似乎隨時都會湮滅，頑強地搖曳著。
九尾妖妖運轉九轉輪回炎決，將九尾妖火不斷轉化成九天業火，壯大九天業火的火苗。換回身體後，最大的好處就是九天業火的恢複速度加快不少。不用修行千萬年才能結丹，重新凝聚大量九天業火，將九天業火濃縮，她就能結成妖丹。
她還記得那晚鳳女對她的壓製，但她擁有兩顆妖丹，再加上結界之力，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鳳女拿走她的蓮子，剝離唐糖的仙格，又將北冥關進了牢獄裏。
她早想把蓮子取回，等她的實力恢複巔峰後，鳳女也該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等她結成九天業火妖丹後，這些帳可以慢慢算。
體內的妖力幾近飽和，九尾妖妖沒有貪多。她收回妖丹，睜開眼睛，一縷碧綠的光芒從眼眸閃過，很快消失不見。
正好瞧見芍鳥張開雙翼，抖抖身體，醒了過來。
“女魃尊上，你醒得好早。”
“還行吧，不算早。”
昨夜九尾妖妖雖然睡得晚，每天都這個時候起，早就習慣了。
芍鳥運用體內的仙力，素白的光芒籠罩她的身體，光芒的範圍越變越大。等到光芒散盡後，芍鳥已經幻成了人形。
芍鳥走到床邊，神情有些急切地問道：“女魃尊上，我們什麽時候去天界救主上啊？”
九尾妖妖回道：“芍鳥，我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北冥和鳳女之間的關係，不是一句兩句話說得清楚的。你也知道北冥有多信任鳳女，也許在她心裏根本不想被救，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想救她出來，臨到頭她也不一定會跟我走。”
芍鳥心裏有種不好地預感：“女魃尊上你的意思是，不救主上了？”
當然是救了，消息傳到她的麵前，她怎麽可能放任不管。當然九尾妖妖心裏還存了些私心，鳳女特意將北冥關押起來，那她就將北冥給救出來。
她和鳳女之間的戰爭，就以北冥為開始吧。
九尾妖妖說道：“芍鳥你放心，如果北冥死心不改，心甘情願在牢獄裏待著，我綁也得把她綁出來。”
“太好了。”聽到九尾妖妖肯定的答複，芍鳥鬆了一口氣。
九尾妖妖特意找馬軍要《馬族兵法 下》，就是想從《馬族兵法 下》裏知道些對付仙族的法子，但兵書裏記載的東西讓她大失所望。
三行字。
三行字！
三行字能解決什麽問題？
九尾妖妖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放在芍鳥身上說道：“芍鳥，跟我說句實話。你有沒有什麽能致命的弱點，比如怕火，怕雷什麽的？”
九尾妖妖的眼神太過灼熱，看得芍鳥心裏發慌：“沒有，火、雷這些東西從我識物起就不害怕了。”
“你再想想，你最怕什麽？”
芍鳥老實地回道：“……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鳳女了，這個能不能算？”
這個當然不能算了，難不成她遇到修仙者就亮出一副鳳女的畫像，用鳳女的畫像嚇跑修仙者？
九尾妖妖直接將話挑明，不死心地問道：“你實話告訴我吧，仙族有沒有什麽致命弱點，一擊就死的那種。”
一陣冷風吹過芍鳥的背脊，她隻覺得背後冷颼颼的，芍鳥猶豫一下回道：“……沒有。”
“……”
算了，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換位知識淵博的仙者，他肯定知道。
九尾妖妖翻手現出一片通體碧綠的葉子，躺在她手心裏的綠葉正是好久沒見的菩提葉。
九尾妖妖將妖氣灌入菩提葉內，一縷妖力順著菩提葉的脈絡湧進菩提葉，傳到菩提葉的另一端。菩提葉變得晶瑩通透，每一絲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菩提葉顫了顫，連帶著九尾妖妖的心髒也顫了顫。
“妖妖？”
熟悉的聲音從菩提葉裏傳出來，確實好久沒聽到師父的聲音。九尾妖妖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麽。
“妖妖？”
“天呐，這聲音是上卯星君的嗎？”芍鳥震驚地看著九尾妖妖手裏綠色的小樹葉，上卯星君的聲音她很熟悉。主上去文淵閣找無始尊上時，她在旁邊跟著，有時還能旁聽到上卯星君講的課。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你是？”上卯星君疑惑道。
“我，我是北冥主上身旁的侍女……”
“北冥的侍女？”
“嗯……”芍鳥將所有的事仔仔細細說出口，說了她為什麽離開天界，北冥的處境有多危險。
上卯星君那邊沉寂了很久，這才說道：“妖妖，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北冥和鳳女之間即使有什麽事，也是天界的事。你所處的立場是妖界的立場，不好介入這件事。”
九尾妖妖說道：“師父，你的意思是？”
“我和北冥在人界待過一段時間，我被她之間也有些情誼。如今她有難，我來幫她在情麵上也說得過去。我可以上天界，將北冥救出來。而且即使天界得知是我將北冥救走，在表麵上，天界不會對我怎麽樣。再說了，我想北冥救出來後，她可以來星門盟。星門盟是我和她一手建立起來的，離開天界來星門盟是她最好的選擇。”上卯星君說道，“但如果你去救北冥，情況就會大不相同。你代表的是妖界，妖界去救天界的仙主，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這些暫且不提，即使你幸運地將她救出來了，又能把她放在哪裏？”
“如果她的心裏仍然心心念念著鳳女，你去天界反而會讓她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劣，說不定就算你將北冥救出來了，她還會記恨你。”
“天界的牢不是那麽好劫的，鳳女回到天界後，也許正布好了局等著你跳。妖妖你最好不要一時衝動上天界，救北冥的事交給我是一樣的。”
上卯星君的分析很全麵，九尾妖妖說道：“師父，你考慮得真周到。”
上卯星君爽朗笑道：“我是你的師父，當然得比你考慮得多一些。”
“你說的沒錯，我上天界確實不明智。”九尾妖妖笑了笑道，“還是有師父好，什麽事都可以解決。”
“對了，師父，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上卯星君難得被九尾妖妖吹捧一次，心情大好。
“你盡管問，沒有問題是我答不上來的。”
九尾妖妖毫不客氣地問道：“師父你知道修仙者有什麽致命的弱點嗎？一旦破解，就毫無招架之力的那種致命弱點。”
菩提葉那邊的笑聲戛然而止，上卯星君說道：“致命弱點這種東西不可能存在，你整天都在想什麽。”
九尾妖妖扯了扯嘴角，當然是想著怎麽扳倒天界啊，還能想什麽。
當然，這話九尾妖妖可不敢在上卯星君麵前說出口，放在心裏自己念叨就好。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師父這是句話還是你教我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是我教你的沒錯，但我沒教過你亂動歪主意，耍小聰明。”上卯星君說道，“修仙者修的是天地間的大道，大道之行，注重調和，絕沒有你說的致命之處。”
“嗯，好吧……”上卯星君肯定的答複讓九尾妖妖泄了氣。
另一邊的上卯星君也是憂心忡忡，自家弟子把這話都問出口了，想來平時沒幹多少正事，盡往邪魔外道上走了。
上卯星君說道：“兩日後，我要上天界參加天帝和鳳女的婚宴，救北冥一事，正好能放在兩日後。”
什麽，沒聽錯吧，參加天帝和鳳女的婚宴？
九尾妖妖問道：“師父，兩日後天帝和鳳女就要成婚了？”
天帝和鳳女大婚一事，九尾妖妖真的不知道，這些天她都在為戰事忙碌。在戰場上，除了受傷外就是看著妖兵受傷，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瑣事，真的沒有時間關注天帝和鳳女之間的事。
上卯星君說道：“天帝位高權重，鳳女又是羽族將領，他們兩成婚也算是強強聯合。他們大婚是天界的喜事，傳遍了天界。”
“唉……”上卯星君歎了口氣又道，“天帝和鳳女的婚姻是注定的，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我反而覺得有些虛假。天帝和鳳女算是我以前的弟子，他們大婚之日，我作為他們的夫子當然會到場。兩日後，我以婚宴嘉賓的身份回到天界，不會引起多方的關注，趁亂的話，救出北冥的幾率也會增加不少。”
九尾妖妖說道：“那這件事就交給師父了。”
芍鳥急忙說道：“上卯星君一定要救出北冥主上啊！”
上卯星君回道：“會的。”
。。。
與鳳女的婚事就在兩日後，天啟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等著那日的到來。
“他打算什麽時候回天界了？”天啟問道。
“這……無始尊上倒是沒說，無始尊上說戰場情況複雜多變，為了防止魔族和妖族的偷襲，他暫時還不能回到天界。”傳話的天兵說道。
天帝眼神晦暗不明說道：“暫時是什麽時候，他有說確定的時間嗎？”
天兵回道：“無始尊上隻說他一定會按時參加婚宴，還請天帝不用憂心。”
憂心？真是可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有什麽好憂心的。
天帝揮了揮手，天兵得了命令後行禮退下。
天帝緩緩踏步，不知怎的，心裏總有些不安定的情緒。
不知道容兒在做什麽，此刻的心情是不是跟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