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溺死的溫柔鄉
“主上，乾坤尺。”
鳳女接過蒼擎手中的乾坤尺，將仙力注入尺內，卻被一道柔和的力道彈開。
這柄乾坤尺想來是默認北冥當主子，不允許她的碰觸。
鳳女將乾坤尺交給蒼擎說道：“交給天機閣閣主，讓閣主將乾坤尺內的靈識抹殺，溫養好乾坤尺後再交給我。”
蒼擎接過乾坤尺，行禮退下。
鳳女側躺在軟塌上，雙目閉闔，瑩玉的手指輕輕按壓在太陽穴上，姿態慵懶。
乾坤尺是她賜給北冥的，如今要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能給北冥無上的尊寵，也能在頃刻間讓一切化為烏有。
全在她一念之間。
。。。
“你不是在戰場嗎，怎麽突然返回天界？”
“妖魔的戰事休停，我回到天界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天啟將目光放在無始身上：“我和鳳女的婚事暫訂在下個月，不過還在商議中，鳳女的身體終於大好，婚事也該提上日程。”
無始說道：“恭喜。”
天啟說道：“你作為仙尊，我的弟弟，是不是該為我送上一份獨一無二的賀禮？”
無始問道：“你要想什麽？”
天啟說道：“我想要在婚宴那天聽到天兵得勝的消息，我揮下的天罡軍仍你派遣。不用再等什麽時機了，趁著妖兵和魔兵混戰時，將他們一舉都滅了吧。”
無始問道：“全權交與我負責？”
天啟說道：“這一月我和鳳女會忙於婚宴的舉辦，八荒的仙君都會前來祝賀，你就全權負責戰事吧。”
無始沒能從天啟的眼睛裏讀到什麽情緒，但天啟心中卻思緒萬千。
他知道無始和妖尊女魃之間的糾纏，如果說登上帝位後妖魔兩界是明麵上的障礙，那他的這位弟弟就是他心尖的那根刺。
承蒙帝父重視，傳他天帝之位。
然而就像九尾霄所說那般，無始是最有可能代替他登上天帝的仙君。
無始手中沒有兵權，隻有天帝才能擁有兵權。
當然還有個例外，那就是羽族鳳女。
天啟和鳳女將天界兵權一分為二，而八荒的仙君則是將修為高深的仙者送進軍營。
天啟不想無始和鳳女之間傳出什麽，但女魃可就不一樣了。更何況那是妖界妖尊，是和天界不死不休的敵。
。。。
開界山來了位意料之外的大妖，大妖奉帝命而來，沒有第一時間去見馬軍，而是來到九尾妖妖處拜見妖尊。本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在軍營裏廝混的九尾妖妖沒有做為妖尊的覺悟，所以看到他時有些驚訝。
驚訝過後便自然地過渡成淡然自若。
好歹算是端出個妖尊的樣子。
“妖帝派遣我來戰場，就是擔憂大軍出征後開界山沒有能擔重擔的妖。由我擔任開界山界守，等到妖尊出征後，大可不必擔心軍隊後方會出事。”
“有勞金剛。”
“能在這個時候為妖界出點力是我作為副將的本分。”
是作為副將的本分，不是作為妖將副將的本分。
閑聊幾句後，金剛離開了房間。九尾妖妖則去到醫房，全軍出征在即，她擔憂的是京夏的情況。
京夏在吳藥的救治下傷勢已經穩定。
“娘親姐姐。”
它的聲音軟軟糯糯，雖有些雌雄莫辯，但能和京夏交流，有些話就能直接問它。
九尾妖妖走上前去，坐在京夏身旁，伸手撫上它的背部，問道：“京夏，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京夏聲音有些靦腆：“公的。”
屋子裏還有吳藥朱八娘和猿大，猿大的身體也好了不少，他坐在床沿問道：“京夏，你大概什麽時候化形啊？”
京夏回道：“我也不知道，也許要過一段時間吧。”
吳藥在一旁接話道：“神獸一般都是三個月左右化形，京夏化形的時間應該在三個月之後吧。”
九尾妖妖看著瑩綠的京夏心情有些小憂傷：“京夏，你還能變回去嗎？”
“娘親姐姐喜歡我以前的樣子嗎，那我試試看能不能變回去。”
京夏憋足力氣，身體搖晃，顫顫巍巍。可惜羽毛都要被抖落，仍然沒有半點變化。
九尾妖妖心疼道：“別勉強了，我還記得你以前的樣子就行。”
。。。
舉臂猿陣營得到山主親自來到開界山的消息，皆出營迎接金剛。
金剛臉上掛上和善的笑容，沒有端出山主的高架子說道：“大家在戰場上盡量多殺敵，為舉臂猿一族爭些臉麵。我在其他山主麵前將你們吹捧得厲害，要是殺得少了，等到戰事結束九方山主齊聚時，我這臉上可就沒光了。”
猿連扇走上來說道：“在山主的統領下，我相信魔兵肯定一看到舉臂猿就跑了。”
猿連扇長相嬌美，在軍營裏是不可多得的美女，金剛眼睛微亮笑道：“姑娘說錯了，你們跟隨大軍出征，而我則是留在開界山，不和你們一道。”
猿連扇驚訝道：“為什麽？”
金剛回道：“帝命如此，不可抗。”
。。。
全軍出征被安排在明天，金剛居住的房間是原界守猿飛的房間。
妖帝對樹果山和馬府同時下令征召界守，他便請命前來，馬伯榮也覺得他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妖帝有些微的顧慮，他還是來到了戰場上。
此刻金剛正泡在水裏，他雙手放在浴桶邊緣，水霧繚繞，金剛身材魁梧，裸露出的手臂上還有粗密的毛發。
“咚。”“咚。”
敲門聲響起，金剛皺著眉頭暴喝一聲“進。”
房門被推開又被輕輕關上，輕碎的腳步聲向他走近。
金剛抬眼看去，便看到是白天那位女子。
金剛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說道：“明日你要隨大軍出征，正值深夜是該休息的時候，你來我的房間時來討論軍情的？”
猿連扇嬌笑道：“我自小就仰慕山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遇見山主一吐仰慕之情，如今在戰場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遇見山主，我想對山主說些心裏話。”
麵前的金剛坐在浴桶裏，半邊身子裸露在猿連扇麵前。但她臉上卻沒有羞意，更沒有奪門而出。
“喔？美女說的心裏話，我可得要認真聽聽。”
猿連扇說道：“我幼時就崇拜山主，總想著自己也能建功立業，來到戰場成為馬秋生的副侍後，能上戰場的機會不少，但分配到我的就隻有探聽敵情，根本沒有能讓我一展拳腳的機會。沒法圓兒時的夢，真叫小女心中好生苦悶。”
金剛說道：“舉臂猿自古以來就是作為馬交的副侍，即使你不當馬秋生的副侍，也會成為其他馬交的副侍，這我可幫不了你什麽。”
猿連扇說道：“我和山主都是妖，但我自知連山主的一根毛發都不如。都是副侍，也有些不同的地方。”
金剛將寬大的手掌沒入水中，捧起水輕拍在身上說道：“身後有些地方我夠不到，你能幫我嗎？”
猿連扇走上前，金剛在洗浴，自然是光著的，一低頭就能一覽無餘。
嬌嫩的手掌和著熱水，輕拍在金剛背上，金剛輕哼出聲說道：“你的手掌上有薄繭，平時沒少用功吧。”
猿連扇說道：“小女自幼練得是同一套功法，這一連就是百年，可惜沒能將它大放異彩。”
“往下一點。”
猿連扇得到吩咐之後，雙手順勢往下。
金剛微閉著眼睛說道：“我能給你你想要的，取決於你能給我我想要的。想要服侍我的女妖不少，除非你能做得比她們好，能讓我滿意，我也會讓你滿意。”
聞言，猿連扇順勢往下的雙手停住，金剛微閉的眼睛緩緩睜開。
便聽到身後一陣衣衫悉索聲。
金剛沒有轉身往後看，他原本睜開的眼睛又緩緩合上。
不能看到，隻能光憑想象，這才是觀感上的絕妙體驗。
一雙玉藕般的雙手繞上他的脖頸，幽蘭般的香氣自身後而來，金剛臉上呈現出滿意。
輕柔細語在耳邊傳來，猿連扇嬌媚地說道：“若山主什麽時候覺得滿意，可得告訴小女，要不然小女這番心意得不到回應，真真是要委屈死了。”
金剛將繞在脖頸上的雙手一拉，直聽得女子姣吟淺淺，背後立刻感受到獨屬於女子的柔軟。
金剛喉嚨一緊，聲音變得低沉沙啞：“料子不錯。”
猿連扇淺笑，更加緊貼金剛，蔥玉般的手指纏繞著金剛寬大的手掌。
“我還當山主見我第一眼，就能看出來呢。”
金剛大笑出聲：“你隱藏得太好，妖力太強，不將外在的俗物去除，我真不能看出來。老了，老了。”
。。。
猿連扇將衣服穿好，望了床上睡著的金剛一眼，推開門走出房間。界守的房間不在陣營裏，守崗妖兵早就被金剛調走，門外有些清冷。
本身妖力不俗，不會再受外界溫度的影響，但猿連扇仍舊覺得有些寒冷，她攏了攏衣服，想要驅走這份寒冷。
但是沒有什麽用，寒冷從她的頭頂，一致蔓延到她的腳尖。
天色微亮，接近破曉。
猿連扇加快步伐離開這裏，向陣營走去。
身後是那扇緊閉的房門。
她明天就會隨大軍出征。
她覺得有些事應該會因為今夜而改變。
當陽光逐漸灑滿開界山時，她坐在房間裏，等待著消息。
“哢。”
一位妖兵慌慌張張地推開房門。
“別那麽急，有話好好說。”
猿連扇眼睛裏充盈著光亮。
是吧，她要成為妖將的副侍了，再不濟，成為先鋒的副侍也不錯。
“山主死了。”
“什麽？”
“山主金剛死了。”
猿連扇猛地站起身說道：“你再說一遍。”
“山主金剛死在床上，整個開界山都知道了。”
猿連扇眼中的光亮瞬間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