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無始的一滴精血
馬雙和馬軍來到關押燭冥和嗔桀的地牢，妖軍都患上不同程度的怪病，他們的病情情況越來越惡劣。軍醫吳寸目查了很久也沒能查出是什麽問題，在眾多患病的妖兵裏，就屬女魃尊上患病最重。照吳寸目推測來看，可能是因為九尾妖妖直麵過病源，而病源就是那隻死在九尾妖妖麵前的魔獸。
“轉續幡的魔獸到底有什麽問題？”
“夕巳獸都被你們殺了，還能有什麽問題？”
嗔桀和燭冥手腳都被銬上鏈銬，為的是防止他們逃脫。這種鏈銬是為魔族特製的，與被銬魔族的識海連接在一起。如果魔族想要拋棄身體，他們的識海仍被鎖在牢房裏。要想掙脫鏈銬，除非將識海分離。這種行為和自爆沒什麽差別，屬於純粹的自殺行為。
“快點說實話，我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
“嗬——落在你們手中，我可沒想過還能活著走出去。至於怎麽死，我還真不在乎。”
馬雙和馬軍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裏的擔憂。九尾妖妖還躺在床上，軍醫對她的病情素手無策，出於朋友，戰友的角度，他們都沒法放心，還好有吳藥給的固若丸可以延緩病情惡化。固若丸的數量不多，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九尾妖妖服一次。如今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固若丸的藥力開始漸漸失效了。他們想從兩大魔頭身上得到一些線索，兩大魔頭卻隻字不語。
關押嗔桀和燭冥的地牢在開界山的山底，陰森幽靜，從他們身上得不到線索，馬軍沒打算繼續待下去。
“馬雙，走吧。”
馬雙猶豫了一下便跟上前方馬軍的腳步。
他們走出最深處的牢房，來到幽暗的過道，過道兩旁關押著其他被俘的魔兵，他們手腳被鏈鎖銬著。沉悶的鏈鎖被拖拉在地上，魔兵時不時發出些低吼。
“有什麽辦法能救好九尾妖妖，還有患病的妖兵啊？”
“暫時不知道，這種怪病太棘手。我得上書一封，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九尾霄。”
識海一陣發暈，馬雙停住腳步，搖了搖昏沉的腦袋，身體一陣發虛。馬軍連忙扶住身形搖晃的馬雙，馬軍臉色有些蒼白。
“發生什麽了？”
馬雙心思內沉，感受一下體內的情況說道：“我好像患上那種怪病了。”
馬軍緊蹙眉頭，半蹲下身子，對馬雙說道：“我背你回房間。”
難得見到馬軍體貼一會，馬雙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馬軍將馬雙一把背起說道：“沒事，都會好起來的。”
“哥，告訴你哦，現在的你超暖心，真爺們！”
“這話說得我平時有多虧待你似的。”
“天哪，逼我看兵書的事你都忘記了啊！”
馬軍悶悶一笑回道：“看兵書如此文雅的事，能用逼這個字？這叫提醒，提醒懂不懂。你總是忘記兵書裏的內容，我偶爾提醒你看看兵書有什麽不對？”
“哈……咳咳。”馬雙的笑聲卡住，連聲咳嗽起來。
走出地牢，馬軍背著馬雙直接飛到她的房間，給她服下一顆固若丸。
“……還有多少顆？”
“不到十顆，隻剩九顆了。”
“這種怪病真是難纏，哈，我想哥你也撐不了多久了。軍醫對這怪病素手無策，固若丸的數量又有限。”馬雙靈光一閃說道，“吳藥能來戰場嗎？他的醫術是妖界頂尖的，如果是他應該能有辦法的。”
馬軍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夜色籠罩開界山，無始總算等到馬雙和馬軍出了九尾妖妖的房門。大約有十餘名妖兵守在九尾妖妖房間外，他離房間的距離不遠，直接過去會路過三大陣營，很難保證不被發現。
如果翻到開界山的另一側，妖兵的數量會減少不少。
一道墨色的身影在山間繼續的飛掠，留下道道殘影。
開界山綿延不斷，無始將速度提到最快，也耗費不少時間。
即使翻到這一邊，離房間仍然很遠，九尾妖妖房間前的妖兵隻是細小的十三個黑點，而前方還有一個陣營，要想去到房間，隻能越過陣營。
想要不驚動陣營裏的妖兵，難，非常難。
如果有北冥的空間之力，他可以瞬移幾次到達房間。再不濟有幻狐的幻術，他還能喬裝一番。可他是神龍，天賦是無懼任何傷害的龍爪。天賦技能在遮蔽視線上，太過雞肋。
無始伸手一翻，手掌心裏現出一顆星光璀璨的珠子，在黑暗的夜中格外耀眼。這顆珠子裏蘊含大量的星光之力，有偷天換地的能力。他右手緊握，璀璨的星光盡數被手掌遮掩。隻聽得細碎的哢嚓一聲，星光細碎地從他握緊的拳頭中逸出，他的拳頭開始變得透明，緊接著他的手臂變得透明。
無始的身形消失在空中，一陣微風徐徐吹過，這陣微風吹得有點遠，吹過妖軍陣營，吹過十餘名守在房間外的妖兵，從窗戶吹進九尾妖妖的房間。
“啾啾~”京夏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不安地鳴叫著。
一道疾風掠過，擊在京夏的身上，京夏立刻昏倒，無法動彈。
如果天帝或鳳女知道，無始為了潛入女魃尊上的房間，用掉合五大星君之力的逆光珠，一定會氣得吐血。
逆光珠有偷天換地的能力，能抵抗世間的規則，但同時也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天帝給無始逆光珠，就是想要他在妖魔兩軍大戰時使用，將整個戰場夷為平地。
床上的九尾妖妖是紅蓮的模樣，也是無始記憶中的模樣。
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氣息微弱，體內的妖力近乎枯竭。
恍然間又回到那段時光，她躺在水晶棺的那段時光。
無始壓下心頭的不適，上前搭上她的手。她的氣息仍在，他才稍微放心下來。
本該就此離手，無始沒有。
他握上她的手，放在眼前仔細觀摩，比對手骨大小後說道：“你的身體長大了兩歲。”
九尾妖妖身高變化明顯，他早就注意到，此番再觀察手骨也不知為何。
昏迷中的九尾妖妖隱約覺得她的手被另一隻手握住，那隻手修長，也有些涼。她正在昏迷，對溫度變化比較敏感。微涼的溫度讓她的手的溫度一絲絲喪失，而那一隻手好像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用指腹摩擦著她的掌心。
無始眼眸暗沉，即使將她的手放入手掌裏緊握，她的手也未因此變暖。
“九尾妖妖？”無始輕喃道。淡淡苦澀在他心頭化開，他將九尾妖妖的手放入被褥裏又說道，“你就不懂得留有餘力麽？”
這次戰場上抽光自己的妖力，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麽，若她能留一點妖力，也不至於昏迷躺在床上。
還有，在喜歡他這件事上。
無始在食指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裏溢出，凝成一顆血珠。他調用體內的修為和精氣，注入鮮血裏。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比躺在床上的九尾妖妖好不了多少。
鮮血漸漸變成金紅色，無始注入的修為精氣越多，紅色漸少，金色更加純粹。
而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極淡的香味，這種香味充滿誘惑，代表無窮的力量。
淡淡的香氣從房間飄蕩而出，飄過守在外的幾位妖兵，飄到山林裏。山林間夜蟲的鳴叫變得激烈，野獸紛紛變得躁動不安，碩大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香氣的來源。好在它們的理智還未被欲望吞噬，知道那裏有比它們強大得多的妖獸，不敢輕舉妄動。
“嗚——”一隻野獸壓抑不住，仰頭怒嚎，尖銳的爪子在地上劃出道道深痕。
“嗚——”“嗚——”山林間的野獸受到刺激，紛紛怒嚎出聲。
實力比野獸強大得多的妖兵，早就感知到這股淡淡的香氣，而且他們還能分辨出，這是從馬交的陣營傳來。
九尾妖妖房間外的十三守衛，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房間，守衛的眼眸裏充滿茫然，轉瞬之間變得狂暴的貪婪。
就連昏倒的京夏都有轉醒的跡象。
沒有誰能拒絕這種誘惑。
好在這股氣息轉瞬即逝。撬開她的雙唇，無始立刻將食指放入她的嘴裏。原本就極淡的氣息更加稀薄，門外的守衛漸漸恢複正常，山林間的蟲鳴獸吼也漸弱。
一股強橫霸道的力量從九尾妖妖的嘴裏，流進她的身體，在體內運轉一周，粘稠凝滯的黑色氣息碰到這股強橫霸道的力量急忙退散，藏匿在她身體的隱秘處，滲透進骨頭裏，暫時不敢出來造次。
即使九尾妖妖在昏迷，她也能感知到這股力量有多強大，於此同時，她的內心也渴望著這種力量。
她知道這種力量是從嘴裏出現的，而且她能感受到嘴裏似乎還有些什麽。
她用盡全力試著舔了舔，在口腔散開的全是腥味，跟之前的完全不像。
她皺起眉頭，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無始勾起嘴角，眼角微彎，輕碎的笑聲從起伏的胸膛裏震動而出。
“他們想吃我也就罷了。”
“你怎麽能存著這樣的心思。”
“我很難辦的。”
“該拒絕呢，還是接受？”
門外有動靜傳來，是一位強大的妖，身上有很熟悉的妖氣。
“馬軍來了，我先走了。”
窗戶仍是打開的，無始從窗戶飛出房間，沒有驚動任何妖兵。
“吱呀。”
馬軍打開門，四處望了望，他是感知到那股強大的力量才趕來的，可房間裏卻沒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