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戰場上發個呆
天界仙尊悄無聲息地藏匿在樹林裏，卻沒有一隻妖兵發現他的存在，九尾妖妖深感妖軍的警覺性太差。
“妖界帝姬之位你覺得如何？”
“還行吧。”
“我與你之間是否該解決一下紅蓮的事。”
九尾妖妖輕蹙眉頭，紅蓮這件事過去已久，她早就不想再談。
“當初你用的九尾妖狐的身體，說不是紅蓮，我也就信了。如今你將紅蓮的身體盜走，還堂而皇之的使用她的身體，你還想說你不是紅蓮？”
九尾妖妖想了想回道：“我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即使我用的是紅蓮的身體，我也不再是紅蓮。”紅蓮是她的從前，是她抹不掉的從前。但她不會讓已經過去的事情，影響到現在的心境。
“你可知道有本雜書上將你的症狀叫做神識分裂？”
“神識分裂是什麽意思？”
“一具身體裏有兩個神識，哪個神識具有主導地位，這具身體就呈現出此神識的意識。”
“居然還有這樣的症狀。”九尾妖妖確定道，“我沒有這種症狀，紅蓮的意識被我全部絞滅，我的體內隻有一個意識，是九尾妖妖的意識。”
“你還真是，決絕。”
無始注視著她說道：“這次大戰後，如果妖界被破，我會保你一命。至於其他妖族，我會毫不留情的盡數殺光。”
妖魔兩界大戰，天界雖隻是靜靜地在一旁觀戰，但指不定會在何時給妖魔兩界沉重的一擊。
九尾妖妖問道：“你來這裏是為天界觀察戰場的吧。”
無始沉默回應著。
他們就這麽相對靜立一刻鍾時間，氣氛很是凝滯。九尾妖妖動了動酸脹的腳踝，不想再過多的停留，運起妖力向馬交的陣營飛去。
“帝姬之位，你喜歡這個？”
耳旁的風呼嘯，他的話在風中變得支離破碎。
無始望了一眼她離去的背影，她的身影逐漸變小，消失不見。
“我是帝姬，隻嫁給天帝。”
這是鳳女那時對他說出口的話。
他突然發現鳳女是如此的陌生，也許她對他的情意，也是因為她認為未來的天帝是他。
可歎的是結果出乎意料，帝父將帝位傳給他的哥哥天啟。
若要真算真心相待，他真切感受到的不過是與紅蓮相識的那段時間。
兩情相悅，兩情相悅——
天色漸黑，九尾妖妖回到房間時夜色早已籠罩高單山。
窗台上俏然站著個小羽毛團子，小羽毛團子回過頭來，滴溜溜的眼睛直轉，正是飛跑溜走的京夏。京夏抬頭瞥了一眼九尾妖妖，又高傲地將視線移到窗戶外。
“說你幾句就亂飛亂竄，還害我找得那麽辛苦，原來你知道回來。”
馬雙說道：“我就說天都這麽晚了你還沒回來，原來是去找京夏了啊，我還擔心你出了什麽事呢。”
九尾妖妖回想一下，每次她一回來得晚些，馬雙都在房間裏擔憂她的生命安全。
“京夏回來有多久了？”
馬雙算了算時間回道：“它回來大概有一兩個時辰了吧。”
此刻是戊時，往前推一兩個時辰的話，京夏應該是飛走一刻鍾左右就回到房間。九尾妖妖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攤開紙張，例行公事給九尾霄寫信。
“今夜子時妖軍進攻開界山，妖軍準備充分無需擔心。”
“京夏，快點過來，送信嘍~”
站在窗台上的京夏聽到送信二字，將對著九尾妖妖的屁股換成腦袋，振翅而飛落到桌子上。九尾妖妖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模樣，和以前一樣將紙條放入管子裏。京夏得了紙條便飛出窗戶，往塗山飛去。
與此同時，馬軍也將剛寫好的軍情寄往塗山。
“開界山界守猿飛急功近利，擅自拖延軍情，被我一劍斬殺於陣前。猿飛是金剛舉薦的，如果出了事，就由我來扛。”
“馬秋生從魔界探聽得來情報，魔界恐怕會有大動作，你好生留意魔界的一舉一動。今晚妖軍進攻開界山，勝率很大。”
“身在軍中有很多事不方便，為了防止猿飛一事再次發生，責免界守的權利需下放給我。”
九尾霄看完馬軍和九尾妖妖從開界山傳來的軍情，大筆一揮便將寫好的帝旨交給馬軍派來的親兵。
親兵得了帝旨，很快就會傳達到整個軍方。九尾霄又將寫好的紙條放入管子裏，京夏得了紙條便向高單山飛去。
。。。
“玩夠了就回家。”
九尾妖妖從管子裏取出紙條，紙條上就寫著這麽一句話。
子時一到，妖兵全出，趁著夜色，馬秋生帶領著楊扶柳，幻狐和石化獸，由開界山原有妖兵引路，暗中潛入高單山。馬雙和九尾妖妖作為先鋒部隊，向高單山進軍而去。而馬軍則在大後方壓陣。
佘盤回和胡嫿在首衝向高單山，妖兵大殺四方，叫喊聲和兵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拚殺的場麵暢快淋漓，九尾妖妖望著妖兵卻走了神。
這一場戰爭到底因何而起？
無數的流血犧牲換來的究竟是什麽？
她不是身處帝位的那三位，也沒有什麽身為帝姬的覺悟。之前的那場戰鬥頂多算是試探，而現在麵對的卻是真正的修羅戰場，妖獸與魔族的真實對抗，命與命的拚殺。
九尾妖妖有些茫然，開始認真回想她上戰場的理由是什麽。
因為太弱，想要變強。
麵對浴血奮戰的戰士們，這個理由明顯不足夠支撐她前進的動力。
在樹林裏遇到無始，無始代表的是天界。如果天界參與進來，那在爭鬥中的妖界和魔界又將如何自處。
就在她愣神的期間，佘盤回和胡嫿的兵器上早已沾滿鮮血，那是魔兵的鮮血。
是了，這場戰鬥是魔帝挑起的，其根本原因是魔刹想要統治三界。
九尾妖妖不知道統治三界有什麽樂趣，魔族和仙族妖族三族若想混為一界並存，也許可能發生，但在這磨合碰撞的過程中，三界的關係隻會越來越亂。但要是魔族殺光其他兩界的種族，光魔族一支獨大也是有可能統領三界的。
但隻有魔族存在的三界，那也能叫做三界？
不過是將魔界的地盤再擴大不少罷了。
她不是帝王，不能認同帝王的心思。
妖兵與魔兵的喊殺聲震破天際，馬秋生帶領的楊扶柳和石化獸的妖兵也動了。整個開界山魔氣和妖氣交纏碰撞，激得空氣都出現道道扭曲。
四大魔頭就是在這時出現的，早三隻魔頭已經見過麵，望著那位全身包裹在鬥篷裏的魔頭未厄，九尾妖妖心想也許是這位魔頭長得太醜，怕露出來太過驚悚，所以不好意思把容貌露出來。
“呲拉。”馬軍的震山錘與燭冥的寒殞劍相遇，而猿爾刃手揮怒斬刀，刀刀砍在嗔桀的角上，嗔桀呲牙咧嘴，四隻鐵蹄在半空中飛踏。
無數的箭矢從魔兵手中射出，變異的楊扶柳在此刻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無數的柳條纏繞上箭矢，替妖兵撐出一小片空間。石化獸暴擊扔出的石頭顆顆砸到魔兵身上，而明蒙鳥則飛翔在天空中，他們的速度很快，若有魔兵重傷，他們就會立刻上去補一刀。
戰鬥變得激烈，佘盤回和胡嫿帶領的先鋒軍隊如一把利刃，插入魔軍，妖狐和蛟蛇的配合極佳，無數的魔兵倒在地上。
“小妖，你這是在發呆？”馬雙眼睛緊緊盯著未厄說道。
“啾啾~”
九尾妖妖猛然清醒，不好意思地說道：“一不小心走神了。”
魔頭未厄召出兵器，那是一根魔幡，幡旗底色為純黑，上麵交錯劃著三條曲線，曲線纏繞的規則好像隱含著天道。
“轉續幡！”馬雙看到魔幡驚訝出聲。
“眼光不錯。”嘶啞幹澀的聲音從黑色的鬥篷裏傳出，磨得耳朵難受。
一根粗壯的黑棍自猿大手中飛出，眨眼間來到未厄麵前。
未厄淡然地將轉續幡往身前一橫，猛烈的撞擊震得他的手掌發麻，但他的腳步沒有向後退一步。
黑棍又飛回猿大的手裏，馬雙召出流星錘嚴正以待。
一般來說魔族持有轉續幡的魔頭，身體素質都很弱。要是想快速贏過轉續幡，就要趁著魔頭還未出手時將魔頭打倒。這隻魔頭能淡定的接下猿大一擊，好像是個例外。
古老的吟唱從鬥篷裏傳出，轉續幡上兩根纏繞的曲線，隨著沙啞吟唱的曲調從純黑的幡布上抽出，在半空中擴大再擴大，光影振動，化成兩隻魔獸。
青色魔獸雙目暴突，身上的鱗片如蛇一般光滑，它仰天長嘯，興奮又瘋狂。與青色魔獸相比紫色魔獸就顯得有些嬌小，但在它身後有一根長十尺的尾巴，上麵倒刺連連，根根閃耀著寒光。
在未厄的控製下，兩隻魔獸迎麵撲來，流星錘激蕩著空氣揮舞，黑棍沒有任何花招，招招致命。
而另一旁，閽崖手持祭喚弓立在半空中。他沒有向之前一樣藏匿在山間放箭，因為他知道如果不將那位看似平凡的小侍女打倒，他放出的箭矢將沒有任何意義。
“京夏，要上了。”
“啾啾~”
“你站在我肩膀雖然還是很重，但等會打鬥時你不要離開，我怕你一亂飛就被他弄死了。”
“啾……”
而高單山的樹林與戰場相比就顯得更外幽靜，小木屋前舒婆婆在和一位風華絕代的男子談話。
“小宣呐，什麽時候結親啊？”
話一出口，無始瞬間改掉：“等到她與我兩情相悅。”
兵器碰撞聲和嘶喊聲遠遠飄來，男子側目往聲源看去。
“戰爭又起嘍~”
“舒婆婆，我去看一看，她可能會用危險。”
舒婆婆眯著眼睛，臉上的褶皺顫了顫，問道：“誰啊？”
男子靜了靜回道：“一位還沒有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