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魔族進攻
妖界九方勢力還在宣事廳議事，妖魔交界處開始出現一些不該有黑影。
三萬魔軍趁著夜色潛入，離開界山不過十餘裏。
閽崖化作一大片黑霧，將一萬先鋒魔軍籠罩在內。天色昏暗，黑霧在夜裏看不真切，五千魔軍悄無聲息地向開界山湧去。
開界山是一座綿延不絕的山脈，其勢不高，卻將妖界和魔界的地域大部分隔離，是妖界的第一道屏障。山頂錯落站著守衛的妖兵，前天軍方的消息傳入開界山，妖兵都知道很快將有一場惡戰。所以當看到夜色裏朦朦朧朧的黑霧時，山頂的妖兵沒有多震驚。
哨兵飛奔下山，將這個消息傳給界守猿飛。
“稟界守，發現少量魔軍攻打開界山。是否立刻上傳塗山？”
“有多少魔軍？”
“據屬下目測，數量大概有萬餘。”
猿飛點頭道：“妖界派我來開界山不僅是來傳消息的，先抵禦魔軍，再上傳塗山。”
哨兵應聲答是，躬身退下。
猿飛屬金剛一族，在上次神魔大戰中立下功勞，被提拔駐守開界山。
天色微亮，先鋒魔軍迅速來到開界山下。原本散開的濃厚黑霧瞬間凝聚，化作一個人形。他身量八尺，手持祭喚弓，高聲道：“放！”
三千魔兵拉緊手上的弓，從身後取出魔箭，無數的箭矢劃破天際，來到妖兵身前。妖兵紛紛結起屏障，魔箭碰撞上透明的屏障，陸陸續續掉落在山間。
閽崖麵色不變，對身後魔軍做出個手勢。兩千精銳集體右腳後踏，拉至滿弓。一縷一縷的黑氣匯聚成黑箭，詭弓輕嗡，箭矢攜帶著暴戾的魔氣向妖兵飛去。
在黑箭一出現時，妖兵的領頭心頭一跳。強壓下不適，加大妖力的輸出，將屏障加厚，迎接飛速前來的黑箭。
“噗嘶。”黑箭在屏障上旋轉，無數的箭矢沒有掉落在地上。滋滋魔氣在摩擦中蒸騰，屏障艱難地在支撐。慘叫聲連連不斷，他的屏障能抵擋黑箭，但妖兵們可就慘了。向周圍看去，無數的黑箭像黑潮一般，拍打著妖兵支起的屏障，大部分的屏障都變得殘破。領頭加大妖力的輸出，屏障迅速擴大，成一個半球，將近乎所有的妖兵都籠罩起來。
看著支起的巨大屏障，閽崖麵色冷漠，他高舉祭喚弓對準妖兵領頭，沒有多餘的動作，一支如墨的箭矢疾馳飛向半球屏障。噗嘶的輕響似乎就在耳邊，屏障應聲破裂，箭矢刺透領頭的心髒。
。。。
九尾妖妖手中的大珠發出瑩潤的光澤，傳來氏烀的聲音。
“如今整個妖界都知道妖尊女魃是天界紅蓮，天界與妖界勢來兩立，妖界絕對不會承認女魃的存在。”
京夏疑惑地瞅著九尾妖妖，惹得九尾妖妖笑道：“別不信了，我真的是九尾妖妖。”
京夏搖晃著腦袋，勉強接受這個現實，大珠裏又發出聲響，京夏轉頭看去。
吳藥說道：“你不承認，我承認。女魃確實在天界待過一陣，但她不是實打實的仙子。仙妖最大的不同就是修煉的功法不同，九尾妖妖修行的不是仙界功法，她結的是內丹。”
九尾妖妖剛想為吳藥說的話叫聲好，可惜比不上氏烀出言反駁的速度。
“她結的是內丹又如何，妖尊的尊貴地位給的是妖帝子嗣，她本就不是妖帝之女，如何配得上妖尊的稱號。”
“帝父早就知道這一切，在臨終前承認了她的存在。”
“原妖帝已死，現在說這些早就沒有說服力。”氏烀又道，“與魔界大戰將至，妖帝一聲令下，我就帶領妖兵來到塗山，不曾問過原因，現在妖帝又要認天界紅蓮為妖尊。這種如同小兒遊戲一般的做法，實在讓我懷疑妖帝的能力。”
金剛疑惑道：“是啊，不知為什麽要出兵攻打魔界？”
朝姝也疑惑道：“魔界和妖界一向交好，如果此刻攻打魔界，妖魔兩界的聯盟破裂，豈不是讓天界占了便宜？”
九尾霄說道：“這事我早就想要和各位大妖解釋清楚，魔帝魔刹不是原來的魔帝，不會安心跟妖界結盟。上次女魃的誕辰上久能看出他對妖界絕無善意，如果裝作不知道和魔界繼續結盟，神魔大戰再次暴發，魔界指不定會在妖界背後做出什麽。強勁的外敵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背後捅刀子的朋友。”
朝姝說道：“這些隻是妖帝的猜測而已，至少現在不和魔界撕破聯盟，還能夠保持和平。”
馬軍說道：“據馬府派出的探子來報，這段時間魔界一直一些小動作。千百年來和妖魔兩界聯盟，魔界對妖界早就非常熟悉。真要等到魔界認真籌謀如何攻下妖界，妖界恐怕會陷入苦戰。”
朝姝搖搖頭道：“我不相信魔界會放棄和平的局勢攻入妖界，魔界肯定也很清楚，天界在一旁虎視眈眈。在和妖界對戰中，魔帝就不怕天界趁機攻向魔界嗎？”
九尾霄說道：“我和天帝交過一次手，天帝天性多疑。天界要是出手，應該會等到妖魔兩界拚到精疲力竭。”
朝姝說道：“……妖魔兩界就不能不打嗎？魔界想要什麽，妖界給他就是了。”
“這怎麽可能！”吳藥一下沒抑製住怒氣，“魔界想要什麽就給，他要你的碧海流，你給嗎？”
朝姝低頭思索一番，語氣鄭重：“若是能讓三界和平的過下去，我願意獻出碧海流。”
朝姝的話情真意肯，一時讓眾大妖都沒了聲音。
“就女魃尊上和魔界的事來看，妖帝辦事的手法都太稚嫩。”氏烀又說道，“不過畢竟還年輕，也可以理解。為了妖界更好的發展，我提議今後妖界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必須先經過九位大妖的同意。”
九尾妖妖明白，氏烀這是想要剝奪九尾霄妖帝的權力。
九尾霄回道：“妖界隻需要我的聲音，女魃和魔界這兩件事情很好解決。女魃在妖界的地位不會變，而魔界是一定會打的。我想讓大家明確一點，魔界對妖界的態度並不友好。”
伏晴說道：“女魃尊上在妖界的地位不變，妖界需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行最高的禮節。如果把這個消息帶回懸浮島，恐怕我的族民大部分都無法接受，還請妖帝多加考慮。”
朝姝說道：“女魃不是正統九尾妖狐，想來我的族民也沒辦法接受。”
氏烀眼底染上笑意，但沒有表現出來。“若妖帝執意女魃地位不變，實在難以服眾，我的族民也無法接受。”
金剛斟酌一下說道：“……不然的話，就讓女魃尊上去掉九尾的姓，再廢掉她妖尊之位，不傷她的性命，也算是仁至義盡。”
“不可能。”九尾霄一口否決。
場麵一下安靜下來，九尾妖妖盯著大珠，心中思緒萬千。京夏看出她的情緒有些波動，邁著步伐走到她的手邊，用頭頂友好的蹭了蹭。
九尾妖妖撫了撫它的腦袋說道：“不過小事而已。”她對眾大妖的態度真的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麵對各方的勢力的壓迫，九尾霄仍然毫不猶豫願意站在她這一邊。
“去掉九尾的姓絕對不可能，她的姓曾經是帝父給的，現在，她的姓由我來給。”
氏烀詫異道：“妖帝你莫非要認她當女兒？”
“……”“……”眾大妖麵麵相覷。
大珠前的京夏驚訝得眼睛睜得圓滾，九尾妖妖一驚之後又很快釋然，九尾霄總喜歡管著她，確實和爹爹沒什麽差別。忽略掉心頭的一絲苦澀，這個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女魃天賦奇佳，姿容姣好，吾觀其品性實屬上乘，乃妖界帝姬不二的選擇。吾以其夫君之名，賜她族姓，名九尾妖妖。”
妖界帝姬——！
他的聲音悠遠又仿若近在耳邊，九尾妖妖心髒猛地跳動一下，莫名地情緒從心髒順著血液，流經身體各個部位。
真是難為他想得出這個方法。
“這……妖帝您是認真的？”金剛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怎麽會拿妖界帝姬之位來開玩笑。”九尾霄回道。
“……你們分明是兄妹，如何能變成夫妻。”朝姝問道。
“不，你們才說她不是妖帝之女，她既不是妖帝之女，又何談是我的妹妹。不是兄妹，當然可以成為夫妻。”
眾大妖再一次麵麵相覷，想到九尾霄此刻一定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在大珠麵前九尾妖妖忍不住嘴角上揚。
“九尾妖妖當妖姬，我認同。”
場麵一時寂靜，眾大妖不知道怎麽回這句話，因為說出這話的大妖，是從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妖主螣拳……
“我認同！”吳藥反應過來後立刻開口。
“我也認同！”馬軍隨後說道。
“我認同。”道涉說道。
除了他們站在九尾霄這邊的四位，其他五位大妖都還在思索。
“在這個時刻，我希望妖界內部不要有什麽動蕩，更不能表現出妖界內部有問題。為了妖界，我都將帝姬之位給出來了，希望——各位大妖能以大局為重。”九尾霄麵不改色地說道。
九尾妖妖心頭湧動的莫名情緒，在他說出這話之後突然全部消失，無影無蹤。
“好，我認同。”朝姝說道。
“我也認同。”伏晴和呲鐵連聲說道。
金剛用眼角瞥了一眼氏烀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認同。”
形勢無法逆轉，氏烀仍不想讚同九尾霄，妖帝的第一次重大抉擇就全票通過，一定會在眾大妖心頭留下些痕跡，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北疆無法認同。”氏烀說道。
就在此時，宣事廳外一股血腥氣飄來，伴隨著不穩的腳步聲，一名渾身染血的哨兵狼狽飛進宣事廳，跪在地上高聲朗道，
“魔族入侵，開界山破。懇請妖帝迅速派兵，高單山也快撐不住了！”
“什麽！”“怎麽回事！”
一瞬便過，眾大妖很快冷靜下來。
“即刻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