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才不要和你過
“嘶。”
九尾妖妖感受到一陣清涼,後背衣服的一大塊布料被撕下。心裏不由得忿忿,現在這副模樣真是隨意任人宰割。
“為什麽撕我衣服?”九尾妖妖問道。
溫熱的指腹在背部滑過,引得肌膚一陣戰栗。
九尾妖妖皺了皺眉,心想這生理反應還真夠明顯。
“不撕衣服怎麽上藥,莫非你比較喜歡全脫?”九尾霄回道,“即使你想全脫,我還不想看。”
你看吧,她就知道讓他上藥沒好事。
指腹在傷口上輕輕按了按,九尾霄說道:“傷口都結痂了,我去叫侍從送熱水進來,先洗幹淨。”
九尾妖妖悶悶地哼了哼聲,表示同意。
他先將綁好的床幔放下,輕紗薄綃遮住伏在床上當魚肉的九尾妖妖,一簾帷幕隱隱生輝。接著到門外向侍從吩咐幾句,很快熱水便被送來,白色的巾帕放在木架上,水汽繚繞。他把巾帕沾濕水,脫掉鞋屢,掀開床幔,上了床。
上個床處理傷口而已,何必特意將床幔放下。
“床幔怎麽放下了?”九尾妖妖疑惑道。
九尾霄瞥一眼從門口出去的侍從,一本正經地說道:“清洗傷口的時候需要幹淨的環境,將床幔放下可以防止灰塵飄進來。”
開玩笑,她的房間每天都有侍從打掃,哪裏有灰塵了?
結痂的傷口在濕熱巾帕的擦拭下崩開,他的動作很輕緩,從背部傳來的疼痛輕輕緩緩,一陣又一陣。
九尾妖妖緊鎖眉頭,不是因為疼,而是……
“哥,你能不能快一點,我估摸了一下,就你這種速度,一晚上都擦不完。”
九尾霄正仔細地擦拭傷口,原本結痂的傷口崩開,鮮血又開始流,而傷口裏的木刺則要更加細心的一點點拔除,這哪裏是能夠快的?
“妖妖,你要是閑著無聊,可以跟我聊聊天。”
九尾妖妖不由得哭喪著臉:“你的意思是說還要很久?”
巾帕上沾上不少血跡,九尾霄將衣袖挽上,露出緊實的手臂。
“嗯——應該還要挺久的。”
九尾妖妖歎口氣道:“要不你幫我去人閣找點吃的東西,打磨一下時間。”
九尾霄手一頓,語氣暗晦不明:“好。”
他掀開床幔,穿好鞋屢,將巾帕放入水中,水立馬就被紅色暈染。他端起將水盆遞給侍從,要求再換一盆幹淨的,又派侍從傳話給人閣。交代完這些事後,九尾霄走進房間。
地上是被他撕扯掉的紅色衣衫,呃……說是布條更為恰當。她難得的安靜伏在床上,床幔隔絕著視線,迷離朦朧。隔著一層薄紗,床上的人影似真如幻。他微眯著眼,恍然間有另一個他從未見過,卻並不陌生的女子躺在床上。
卻見她察覺到他的視線,將目光投來,聲音撲朔迷離:“哥?”
門正巧此時被打開,侍從將熱水呈上,放在床邊,也引回他飄遠的思緒。
他一笑了之,走到床邊,再次將巾帕浸濕,脫掉鞋屢,上了床。
繼續用巾帕擦拭著她的背部,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說道:“吳藥試過和噬魂鈴交談,噬魂鈴沒有給予回應。”
九尾妖妖用枕頭擱在下巴處,柔順的青絲偏於身側。
“不過時間還很充足,總能找到噬魂鈴感興趣的事物與之交換。”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將岐山的奏本給撤了。”
“嗯。”九尾妖妖用鼻子哼了哼。
“稟後卿尊上、女魃尊上,百忍求見。”門外的侍從稟告道。
九尾霄本想下意識的一口回絕,但又想起她現在還餓著肚子,語氣便有些不耐煩:“進來。”
百忍拎著食盒,瞧見眼前的場景,心裏詫異,麵上卻是不顯。
“稟女魃尊上,我取了些點心糕點,不知你是否喜歡。”
“拿過來吧。”九尾妖妖說道。
百忍剛想走過去,卻聽到一聲喝止。
“東西放在桌子上,你可以走了。”九尾霄說道。
百忍看向九尾妖妖,她沒有說什麽。於是將食盒置於桌子,便躬身退去。
九尾霄聽得外麵離去的腳步聲,確定百忍走遠了。他右手一揮,床幔被風吹開,食盒被妖力吸引,從桌子飛入他的手中。
打開食盒,裏麵放著些花花綠綠不知名的餅狀物。
“這些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九尾霄再一次對人食評價道。
“咕~”某妖的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
“哥,此時我餓著的肚子比較重要,先把吃的給我,我們再來討論健康還是不健康的問題。”
別看她嘴上稍微有點讓步,實際上吃人食這種事情,她可是半步不退的。
果然如她所想,聽到了食盒被打開的聲音,再一眨眼,一碟精致美味的糕點便擺在她的麵前。
九尾妖妖嘴角勾起笑容,拿起糕點嚐了一口,再細細品嚐一番。
嗯,味道不錯。
肚子很餓,一塊糕點完全不能填飽,她又拿起一塊準備開吃。
“這東西怎麽還掉渣?”九尾霄說道,“實在是又掉檔次,又不健康。”
九尾妖妖又咬了一口糕點,將碟子護在手裏,不管怎麽樣,先把吃的護好,免得被他奪去,糕點不都是掉渣的麽。
她眨眨眼睛,附和道:“是啊,這怎麽還掉渣呢。”
九尾霄動作不停,細心地擦拭著她的傷口。
“妖妖,你好好聽我說,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要吃了,還有啊……”
他的話從她左邊耳朵進,又調皮地從右邊耳朵跑出去。不是她不聽啊,實在是眼前的糕點誘惑力太大。
九尾妖妖迅速解決掉第二塊,向第三塊發起進攻,至於九尾霄都說了什麽,說實話她一點沒放在心上。不一會兒糕點都被吃完了,肚子也隻填個半飽,好歹饑餓的感覺不再。
她將碟子放在一旁,九尾霄居然仍舊在絮絮叨叨,攪得她的腦袋昏昏沉沉。一陣睡意襲來,身體變得鬆軟,眼皮也沉甸甸的。不管身後的還有沒有他,她抵不過睡意的侵襲,就這麽進入夢鄉中。
這個夜晚她睡得很安穩,鼻尖總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氣息,讓她心中安定,仿若置身於正午欣欣然的盛華日光,又在一刹那墮入冰雪嚴寒,讓她瑟瑟發抖。在酷寒中她好歹尋到一絲溫暖,便過去擁抱它。這份溫暖像極午後的陽光,讓她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九尾妖妖悠悠轉醒,突然感覺到手下觸感不對,她用力抓了抓,入手光滑緊致。瞳孔倏地放大,不好的念頭在她腦袋裏閃過。
她淒淒然地抬頭看去,便見到一個完美弧線的下巴,以及象征著男性的喉結。
她再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衫昨夜被扯,現在早已滑落,不著半縷。而他的衣衫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解開,她的手正好環抱著他的腰。
撇開這種尷尬的場景來說,觸感還是挺不錯的。
她悲憤地將自己的手撤回來,又向旁邊挪了挪,這才發現一挪蓋著的被子就沒了。
不對啊,床上的被子哪有怎麽小?
疑惑地向後看去……
被子隻餘半邊,黑漆漆的被燒的痕跡赫然印在被子上。
她的被子居然被火燒了?什麽情況?難道是她一時沒控製住,把九尾妖火或者九天業火給泄出來了?
唉——想不到和螣拳打一場,對她的影響那麽大。
如果某天你衣衫不整的和某位男子躺在同一張床上,你率先醒來,事發現場還如此狼藉,你會怎麽做?是尖叫著將被子扯過來,大罵登徒子,還是一腳把男子揣在地上,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
九尾妖妖在心裏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一頭倒在床上,將頭陷進枕頭裏,做垂死狀。
嗯——這就是她的選擇。
而身邊的某男此刻微眯著眼暗地裏觀察著她的反應,不自然的紅暈染上臉頰。心中鬆了口氣,呼~還好她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他比她還要早醒,自然知道此刻的場麵有多麽混亂,也知道有一隻鹹豬手繞在自己的腰間。
好吧,但他必須承認是他的錯。
是他不放心她的傷勢要留下來的,而且也問過她的意見,她也沒反對啊……雖然她那時候睡著了。
是他擔憂她露出背會覺得冷,便點了幾朵九尾妖火。畢竟傷口上了藥還未愈合,蓋著被子委實不好。誰知道半夜她一翻騰,妖火燃上被褥。好在他反應及時,將火給熄了,不然早上起來別說被子了,就連床都要燒沒了好嗎。所以在她爬過來的時候,他雖然有些介意,卻沒有推開。
誰知道早上醒來是這個情況?
九尾霄又用餘光瞄了一下她,見她確實沒什麽反應。便不打算再裝睡,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很好,她沒有反應。
於是他又把衣服整理好,下了床,將鞋屢穿好。
很好,她還是沒有反應。
於是他大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打算走出去……
很不好!她居然還沒有反應。
九尾霄輕咳一聲喚道:“妖妖?”
床上的某妖沒有動彈。
“……妖妖,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麽可以跟我說。”
說完這句話,也沒見她有什麽反應。九尾霄便不再多說什麽,走出房間,關上門。
“哢。”聽到門關的聲音,九尾妖妖將頭側了一點,觀察著門外的動靜。
當確定他真的走了之後,她才把自己從枕頭裏解放出來,麵色淒淒。
“什麽生日啊,我才不要過!”
許是覺得這句話意思不夠明確,她又加了句。
“我才不要和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