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心二用
身體像被分解一樣的疼痛，渾身每一個寸都像被分割了，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靈魂一陣陣刺疼，好像快要脫離她的身體。等到再次睜開眼，卻發現四周都是一片白色，沒錯，就是什麽東西都沒有。目之所及之處全都是白色的，這是什麽地方？
菩提葉？不如找師父問問。
糟糕！九尾妖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穿衣服。魅惑又略帶青澀的身體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頭上也沒有任何飾物，萬千青絲垂到了腰間。
如果有誰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地發現九尾妖妖現在是紅蓮的樣貌，而不是重生後九尾妖妖的樣貌。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邪，含光！九尾妖妖試著召喚兩柄神劍，卻感受不到兩柄神劍的氣息。她又試著調動了九尾妖火和九天業火，也沒有任何反應。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如果突然出現危險……
九尾妖妖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這是什麽地方！”九尾妖妖大喊一聲，居然真的得到了回答。
“這裏是極樂之處，或者是黃泉地獄。”一片白色的空曠裏，有聲音突兀地響起，這個聲音似乎有千萬種聲音雜糅在裏麵，又和諧地同一在一起.……
這個詭異的聲音真是嚇了九尾妖妖一跳。
“你是誰？”九尾妖妖問道。
白色的顆粒漸漸地在九尾妖妖麵前重組成了一個人形，這個人形隻是徒有人的形狀而已。沒有皮膚肌理，沒有麵容，沒有七竅，就像是在這一片白茫茫中凸出了一個人形。
“我是萬物，也是虛無。千百年前有仙給我取了名字，你也可以叫我流光。”
流光？就是師父說的那個流光？她一直在尋找流光，沒想到就這樣碰到了。未免有點太巧了些，九尾妖妖留了個心眼，不讓自己被喜悅衝昏頭腦，穩了穩心神說道：“我來這裏是想找到可以同時使用兩柄劍的方法。”
“可以，”流光說道，“我能滿足你的要求，隻要你能從這裏將它取走。”
“我能將它取走？什麽意思？”
“我賜予你的東西，如果你不能完全將它變成你的，便不能取走。這裏存在的東西，是砒霜毒藥，如果你敢來試一試，或許能獲得一場大機緣。”
怎麽又是這種以命相博的情況？情況有些怪異，九尾妖妖還是想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如果真的能獲得使用兩柄劍的方法，那麽即使知道前方是萬丈懸崖。可能會萬劫不複，她也會跳下去看看。
“好，我接受。”九尾妖妖說道。
一串文字從空氣裏浮現出來，飄向了九尾妖妖，身體被這串文字纏繞覆蓋上了，緊緊纏繞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九尾妖妖能夠感受到自己被文字包圍封閉起來了，而文字似乎還在收縮，慢慢地勒緊，勒緊……
“如果你能在這串文字將你勒死之前，把它們全部讀透學完，這個功法就是你的了……”它重組起來的身體又一寸寸被分解，融合進了一片白色裏。
九尾妖妖感受到了臉上的緊繃，居然連臉都不放過，真是……
那麽九尾妖妖會怕嗎？答案是當然不會。
九尾妖妖將心神全部放在了文字上，這個功法，與其說是一個功法，倒不如說是一種心法。如果想要同時使用兩柄劍，並且兩柄劍要用不同的劍法，這不僅僅是費心神，在打鬥中兩種劍法很有可能會混雜，混亂的劍法會直接讓持劍者走火入魔，甚至爆體而亡。而這個心法卻能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這個消息讓她欣喜若狂。
隻有在真切體會到了心法，才能感受到它的深奧。九尾妖妖感覺自己就像是大海裏的一葉孤舟，顯得那麽渺小。這個心法叫做一心二用，很有幾分晦澀難懂。
九尾妖妖拚命地吸收著黑色的文字，纏繞在她身上的文字如成群的黑色螞蟻，一點一點的鑽進了她的身體。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被黑色文字覆蓋的美麗胴體也一點一點暴露在空氣中。九尾妖妖能夠感受到，她的腦袋裏多了很多文字。這些文字組合起來，赫然就是一心二用的心法。腳上的最後一絲文字終於也被九尾妖妖吸收了，腦海裏瞬間變得充實了不少。
九尾妖妖緩緩睜開了眼睛，無數的文字從她眼中閃過，隻一瞬就消失了。學成這個心法，九尾妖妖能保證自己能夠使用兩柄劍了。一心二用的心法不用想也知道很珍貴，九尾妖妖平白無故地得了這個心法，心裏總歸有些不踏實。
九尾妖妖朝著白茫茫的空間問道，“你為什麽平白無故要告訴我這個心法？”
怪異的語調再次出現：“你能夠在天地間碰到我，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不論妖、魔、仙、人，能來到這裏的，我都會滿足他一個要求。千年以來到這裏的已經不多了，也許以後再也沒有誰能進這裏了。”
“能來這裏的都是有大機緣的……”它的聲音越來越縹緲，最後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原來是這樣，難怪師父什麽都不想多說，隻是讓她獨身在三界交界處尋找。想來如果她自身沒有這個機緣，不能找到漂浮的流光。因為根本不知道這個大機緣，即使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流光的所在，也不會因為痛失機會而悲痛欲絕。不知道這個地方能帶來這麽多的好處，就不可能為未知的事情傷感。當然如果她的機緣足夠好，找到了這個地方，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總還是會被嚇到的。
心法已經被她掌握了，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熟悉的撕裂般的疼痛再此席卷了她的每一個細胞，九尾妖妖本以為有過一次經驗了，這次應該會好受一些。然則這次好像更疼一點，她感覺靈魂都在顫栗。好在這個過程不長，一瞬間後九尾妖妖就出現在了世間。就像她突然消失一樣，她又突然出現在了人世間。可是靈魂仍然像被火燒一般灼熱，像被針紮一樣刺疼。
現在怎麽這麽疼，進去的時候靈魂可沒這麽疼。
“出來了？”性感磁性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路，九尾妖妖望了過去，原來是他。
“你還在啊。”九尾妖妖以為他一直在等她，倒是有幾分詫異。
他眼角上揚了幾分，含了三分笑意，卻是沒有解釋什麽。
“這件事情……不能讓第三者知道。”九尾妖妖叮囑道。
“這個麽……讓我保密是不是得給點好處？”
“……就這點事情你還要好處，”九尾妖妖回想了一下，“你的救命之恩就是這麽報的麽？”
“好，我保密。”他答應了下來。
短暫聊過後一妖一魔就分別了，不知何時可以再見。
九尾妖妖取出菩提葉傳入了妖力，菩提葉還是沒有反應。
兩顆妖丹都已經結成功了，一心二用的心法也學會了，是時候回家了吧，想到這裏，九尾妖妖竟然意外地生出些膽怯的情緒。
九天業火的妖丹突然震動了幾下，九尾妖妖心思內沉，感受了一下它的不尋常。
這是怎麽了？
一縷九天業火被九尾妖妖抽了出來，火苗跳動不已，似乎有些急切和期待。
九尾妖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它的情緒。
“回家回家……”
九尾妖妖明白了，九天業火說的家自然不是塗山，而是火洞。九天業火集聚的火洞就在附近，此番前來，正好可以去看看。
“回家吧，去看看。”
九尾妖妖急速地向火洞的方向飛去。
她曾在九天業火中生出了靈智，九天業火對她而言就像父母一般。腦海裏勾勒出了火洞裏的場景，她再次加快了速度，天空中一道紅光閃過。
看著越來越近的火洞，她發現了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地上有明顯的火燒過的痕跡，而且還有一些殘破的衣角和損壞的兵器掉落在地。看得出來，這裏在不久前有過一場惡戰。九尾妖妖上前拿起一片衣角仔細看了看，倒是沒有看出個什麽名堂。不如找師父問問，以師父的廣泛見聞，興許知道些什麽。
九尾妖妖搖搖頭，將一方衣角收了起來，接著飛入了火洞。
火洞雖然叫做火洞，卻是要走很長一段距離，方向是往地底去的，走了很久似乎快要走到地心了，才堪堪感受到熱量，看到一些紅光。眼前的景象和以前一模一樣，大片的九天業火安靜地流淌著。隻是現在顯得有幾分衰敗，火力變得有幾分微弱。當它們感受到九尾妖妖的氣息後，猶豫著不敢上前。
物是人非。
九尾妖妖的眼睛有些濕潤，她運轉九轉輪回炎決，磅礴的九天業火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明明隻是氣息而已沒有絲毫的威脅力，卻激起了一片火浪。九天業火一反之前的安靜，翻騰著撲向了九尾妖妖。隻是瞬間九尾妖妖就被火焰給埋沒了，她能夠感受到九天業火喜悅又悲傷的複雜情緒。
九尾妖妖現在心裏的情緒也很複雜，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大聲說道：“我的衣服可不許給燒了！”
九天業火在她身邊歡騰，整個地底都快要被掀了起來。如果被世間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九尾妖妖感受到菩提葉的氣息變化，她將菩提葉取了出來。
“怎麽這麽熱……發生了什麽？”菩提葉那邊傳來了師父久違地聲音。
原來……要是想要叫醒師父，隻要用火燒就可以了。
九尾妖妖把手指放在嘴邊，擺了個噓聲的姿勢。九天業火便離得遠了些，給菩提葉留出了一個空地，
“師父，我從流光出來了。”
“是嗎，學到了什麽？”菩提葉傳來熟悉的師父的聲音。
“一心二用的心法，我現在應該可以用兩柄劍了。”
“好！”菩提葉那邊傳來了期待的聲音，“那快回來吧。”
九尾妖妖望向這一片火海，說道：“有些事耽擱了，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去。”
“過幾天？什麽事……”
九尾妖妖停止了妖力的輸入，師父的話中斷了，她將菩提葉收了起來，好不容易和九天業火的重逢，公事什麽的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