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命中注定
九尾妖妖一連昏迷了五天，腦袋被夢境攪得昏昏沉沉。山洞裏上卯星君仍在休憩，九尾妖妖隻身走出了山洞。
夜已深，森林裏狂風四起，茂密的樹葉被風鼓動，枝椏在黑暗裏舞動著。血紅色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月光所到之處，淡紅色的光暈妖治炫目。
九尾妖妖他們所在的山洞在腰間，往下看去，一部分視野被高大的樹枝遮擋住了。
九尾妖妖想到山頂去看看，她起身飛向山頂，在山間起起落落，夜風吹拂著她的衣裙，動作肆意而瀟灑。
不多時就來到山頂。
視野清楚多了，九尾妖妖的心情也變得開闊起來。她似是覺得累了，便盤腿席坐下來。
天空中隻有月亮，沒有星辰閃爍，星辰的光輝早就被大妖吸光，妖界早就沒有星辰了。九尾妖妖平視過去，借著月光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凸起，那是其他山峰的山頂。她的頭發被山風吹亂了，想把頭發束一束，卻在抬手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束成什麽樣。
九尾妖妖覺得有些懊惱，想了想，幹脆把頭發盤了起來，再用一根繩子係住。
風聲很大很吵，九尾妖妖心裏卻分外安靜。
看到天空裏那個和天界不一樣的月亮，她的心就能這麽靜下來。
九尾妖妖仰著臉望向天空中的月亮，血紅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原本嬌媚的麵容添了幾分妖異，而她迎風飛舞的衣裙在月光下紅得深沉，嘴唇如血染一般，妖氣如實質一樣縈繞在她的周圍。
仰著脖子有些酸，又低著頭用手揉了揉酸疼的地方。
時間就這麽安靜地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中的水氣凝結成了一顆顆露珠，些微浸染了九尾妖妖的衣裙。
這一坐便是一晚上，直到晨曦一絲一分的驅散了夜色。
太陽還沒升起來，天空便有了光亮。
層巒疊嶂，九尾妖妖靜靜地看著從山頂溢出來的光芒，感受著它的溫暖，她周身的妖氣也漸漸淡了些。
突然九尾妖妖感覺到了一陣陰寒流過身體，她皺了皺眉，心思內沉觀察了一下體內的情況。
一簇黑色的火焰在身體裏升騰，搖曳不定。
在結了九天業火的妖丹之後，九尾妖火終於燃了第一簇
九尾妖妖笑了，濃重的妖氣從九尾妖火裏散發出來，將周身原本稀散的妖氣又凝聚了幾分。
她小心地用結界包裹著九尾妖火，緩緩運轉著九天業火炎決。
周身的妖氣進入了九尾妖妖體內，引而不發。
聽到身後有動靜，九尾妖妖回頭看了過去。
原來是師父來了。
上卯星君醒了之後，發現九尾妖妖不在山洞裏，就尋了過來。
九尾妖妖說道：“師父，早！”
上卯星君笑了笑，回了句：“早。”
上卯星君走到九尾妖妖身邊，掐了個決把地麵清了清也坐了下來。
溫暖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露水也漸漸被蒸幹了。
師徒兩人久別重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不如閑聊一番。
九尾妖妖率先開了口，說道：“師父，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被稱為星君，當然也有些神通之力，在你結成九天業火內丹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你的氣息就趕過來了。”他轉過臉看向九尾妖妖說道，“倒是你，樣貌全部變了。”
“能保下一命就已經很不錯，”九尾妖妖頓了頓說道，“樣貌如何實在不重要。”
“你能這樣想就好，長得這樣妖豔身上的妖氣又這麽重，也難為你能想開，”上卯星君搖了搖頭說道，“整個妖界都是妖氣衝天的，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是了，長得這樣妖豔，又在這樣妖氣重的妖界，想來她也很難過。
聽到這話，九尾妖妖看向了上卯星君，他周身的仙氣稀薄了很多，想來是被妖界的妖力壓製得不輕，九尾妖妖心裏一陣感動。
“你的心裏對那件事情有恨麽？”上卯星君出口問道。
終於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
九尾妖妖靜默一瞬，抬頭望向清晨的陽光，眼睛似乎受不了強光微微眯了起來，她說道，
“師父，”九尾妖妖想了想說道，“我最初進入這具身體的時候，靈魂和身體有些分離。妖醫說六臂妖猿的妖丹可以治病，哥哥他們便殺了六臂妖猿取了他的內丹，我則吸了他的妖丹。”
九尾妖妖回憶起那個白衣男子，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我沒有後悔殺他，再來一次還是會取他的妖丹。”
“我不覺得無始負了我，我和他本就從未開始，對他我早已無愛無恨。但蓮子被取，我總還是想拿回來的。”
上卯星君唏噓的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亂世當前，保持善心實屬難事。”
九尾妖妖低著頭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早有注定，我現在是妖界的妖尊，和天界早晚有一戰吧。”
想起爹爹和哥哥，她的心裏愉悅起來：“師父，我還沒告訴你吧。我有特別疼愛我的爹爹和哥哥。”
“你……也不用這般開心地說出來，”上卯星君說道，“你投生進了九尾妖狐一族，今後就在風雲翻滾的中心，一旦再次爆發神魔大戰，恐怕也不能逃過。”
九尾妖妖無所謂的笑了笑：“到時候再說吧。”
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太陽慢慢地升了起來，森林裏一片鬱鬱蔥蔥。
上卯星君說道：“還沒告訴你，我離開天界了。”
九尾妖妖驚訝地問道：“為什麽？”
“唉，”上卯星君長歎一口氣，“活得越久就越有些執念，天啟、無始和鳳女都曾經是我的弟子，我費勁心血教他們道德禮法，卻沒想到他們學得了禮法，把道德不知道放哪去了。”
九尾妖妖安慰了上卯星君一句：“那可真是巧了，我學得了道德，把禮法給忘了。”
上卯星君營造的悲傷的氣氛被一瞬間打破，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九尾妖妖看著上卯星君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笑便過，上卯星君對九尾妖妖問道：“那次事件的詳細過程，你想不想聽？”
九尾妖妖搖了搖頭說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
上卯星君聞言也不再回想，他閉上了眼睛，難得的一次享受妖界清晨的空氣。
在九尾妖妖結成九天業火內丹的前一刻，世界的那一頭另外一件事情在靜靜的發生。
九天業火不知怎麽，從山洞裏全部湧了出來。有一隻軍隊阻擋它的去路，在九天業火的前麵卻顯得渺小不已。九天業火結成十米高的火牆，向對麵的軍隊再次撲去。
那隻軍隊雖然身形狼狽，軍隊秩序仍在。他們衣衫襤褸，神色卻肅穆莊嚴，可以看出這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
而在他們前麵的領隊傷得更重，為了抵抗九天業火的威嚴，他的修為已經掉了大半。修為被損，他並不在意。一席墨色隨著火海起伏不定，他阻止九天業火不讓它湧向天界。
領隊是無始尊上。
這也是當初一定要帶紅蓮出九天業火洞口的原因，在九天業火洞內要想強行帶走紅蓮，就連天帝也要掂量幾下。
這次九天業火全麵爆發，不管不顧湧向天界。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被天帝安排全麵負責此事，便領隊來了。時光在與九天業火對抗中流走，他在這已經停留了很久。
滔天的九天業火又一次席卷而來，無始尊上像往常一樣用掌風打散九天業火，卻在九天業火剛要接觸到手掌的時候，火焰沒有預兆地盡數退去，沒有留下一絲一份的火星。
軍隊也停了下來，九天業火退去，他們的心情雀躍無比，
“無始尊上神力，擊退了九天業火。”
這話一說完，軍隊就像塔羅牌一樣一個個跪了下去，不一會兒無始尊上的身後黑壓壓跪了一大片。
無始尊上明白不是自己擊退了九天業火，而是九天業火自發的退去了。想到一個可能，當然這個可能性很渺小。他轉身向軍隊，言簡意賅地說道：“回天界。”
在上了天界之後，無始尊上安排軍隊回了軍營，便直接飛回尾宿。尾宿內一切如舊，一位侍從看到無始尊上回來了，立馬上前跪下。
這便是有事要稟告了。
無始尊上停住了腳步，問道：“什麽事？”
“稟無始尊上，一個月前北冥主上離開了天界，她給您留了一封信。”
無始尊上沒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日子，北冥居然留書走了。他接過留信石，注入法力，白色的文字飄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