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二十英尺，
十五英尺，
十二英尺。
忽然，紅方兩位選手齊齊調轉馬頭，從藍方守將的兩側擦身而過。
看台上發出整齊的失望聲，聲音未落，就聽見，
“鏘——！”
一聲長響。
進球有效。
唱籌官揮舞著紅色的旗幟。
凱瑟琳·威洛比一臉茫然，可是她的丈夫查爾斯·布蘭登卻已經起立鼓掌。
“發生什麽事了？”
查爾斯激動地道：“利用上一球的殘像，讓對手以為她們要拚氣勢，誘使對方離開球門。紅方主將利用自己擅長傳球的優點，將球通過隊友馬身下方，傳給看台這邊的隊友。紅方主將、與主將一起進攻的選手，乃至外檔的選手，都是掩護！”
如果前麵兩球讓他看到的是技術的話，那麽這一球，他看到的是戰術。
臨時的隊友，缺乏默契，卻依舊能配合得這麽好！
這是何等的戰術素養！
聖人國的女性都有這麽高的戰術素養，也難怪強悍如金帳汗國的韃靼們隻能遠遠地蹲在一旁，等待聖人國內亂的時機！
他現在懷疑，就是方才的戰馬人立也是紅方主將的策略！
第四球，開球。
這一球，如果紅方贏了，比賽結束，如果藍方贏了，則會進入下一球，藍方有機會跟紅方一爭高下。
這是關鍵的一局。
但是紅方豈能讓藍方輕易如願？
邊界開球，藍方有著天然的優勢，可是紅方也不弱，她們拚命追趕。
凱瑟琳·威洛比小聲道：“是不是我弄錯了，我怎麽覺得紅方在加速？”
查爾斯道：“她們的確在加速。”
原本以為她們之前已經盡了全力，現在肯定會力竭，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難道是兩個級數的對手。
凱瑟琳道：“斯旺伯爵，請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琴璣道：“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騎術，叫做人馬合一。”看起來她必須再給這些家夥兩天的休假了。
人馬合一？
查爾斯牢牢地記住了這個詞組。
他的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賽場，紅方的兩個選手明明跟對手相差三個馬身，結果使用了人馬合一之後，她們竟然追了上來！
藍方帶球的選手立刻知道不好。
她猛揮球杖，馬球騰空而起，越過中線，往紅方球門飛去。
紅方守將立刻上前阻攔，但是藍方另外一位選手則以一種孤注一擲的氣勢從側前方向他衝去。
兩人都沒有降速的打算。
相反，兩人都使用了人馬合一，馬蹄聲越來越急，速度越來越快。
眼看著藍方選手就要狠狠地撞上紅方守將，連亨利八世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在齊齊地驚恐聲中，紅方守將忽然一歪，整個人竟然掛在了馬匹的右側！而藍方選手的戰馬騰空而起，竟然從紅方守將的馬匹上方，跳了過去！
所有的觀眾都齊齊起立，鼓起掌來！
戰況丕變！
因為紅方守將用一隻手將自己掛在馬匹的右側的同事，還不忘伸手，趕在馬球落地之前用球杖勾住了馬球！
現在，紅方控球！
紅方守將帶球越過中線，紅方原本的劣勢立馬變成了優勢。
藍方選手也施展人馬合一，拚命追趕。
馬球被傳到紅方主將的手中。
“哦~！”
看台上，觀眾齊齊發出遺憾聲。
因為藍方主將已經就位，攔在了紅方主將跟球門銅鑼的中間。
藍方主將，紅方主將，遙遙相望，在她們的中間，就在紅方主將的前方，馬球靜靜地停留在地上。
亨利八世坐下了。
顯而易見，看台上，無論是亨利八世還是其他歐羅巴觀眾都不認為紅方主將能成功。安妮·博林甚至恢複了儀態萬千的坐姿，開始輕輕地搖著手裏的羽毛扇，百無聊賴地等待著下一場開球。
忽然，
“鏘——”
一聲長響，
緊接著是如山的歡呼聲，琴璣、看台上的聖人國女觀眾紛紛摘下頭上、手上的首飾往球場裏丟，藍方選手已經垂頭喪氣地退場，紅方選手開始集結，七人列隊，繞賽場向觀眾們致意。
安妮·博林莫名其妙：“發生什麽事情了？”
托馬斯·博林咬牙，道：“弧形球。”
“什麽？”
“紅方主將的最後一球，沒有按照直線前進，而是呈弧線，繞過了藍方主將，擊中了藍方的銅鑼。”
安妮·博林目瞪口呆。
她愣了好半晌，才道：“她是女巫嗎？”
顯然，不止安妮·博林一個這麽想。看台上，歐羅巴觀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如果不是因為安妮·博林的追捧者基本都是詩人、音樂家和藝術家，基本沒有機會站在王座之側，博林家和諾福克一係最近又夾著尾巴做人，這會兒怕是已經有人跪在亨利八世麵前請求亨利八世處決女巫了。
因此，琴璣很快就被請到亨利八世麵前。
當著諸多貴族和主教的麵，亨利八世問道：“斯旺伯爵，我不明白，為什麽最後那個球，會繞過藍隊主將。”
琴璣笑道：“陛下，這是球類運動中很常見的技術。隻要稍加練習，就能用得出弧線球。不過，想控製住球準確擊中銅鑼就需要大量練習。”
“哦？”亨利八世明顯不信。
“不知道陛下有沒有玩過捶丸？”
“捶丸？”
“就是捶球，捶球的球杖跟馬球球杖十分酷似，不過要短上許多。”琴璣道，“捶球是地麵上的遊戲，不需要騎馬。很多馬球選手私底下會通過捶球練習部分技術。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等球場收拾完畢，我為陛下介紹一下捶球？”
“哦，當然可以。那就有勞了。”
“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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