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羊肉串

  又看了一會一本叫做《一擊男》的漫畫書後，品山關上了衣櫃，其它東西他不知看過多少遍了，暫時沒興趣再碰。


  《一擊男》漫畫是他用看了很多遍的收藏小說《普通人修仙傳》在“舊物”論壇上跟網友交換的。講得是男主開場就無敵，打什麽強敵都一拳的故事。


  “真離譜，人類身體怎麽可能強到這種程度，裏麵機械化的改造人還勉強能實現。怪人什麽的就更扯淡了，什麽細胞能讓普通生物進化的如此快，如此不可思議，太不現實了！”品山喃喃自語的同時收好漫畫書回到了電腦椅上。


  他打開了最近在追的劇集，是智能程序根據製作者想象自動生成的，再人為修改一些，便成了一部全特效的影視劇，這是人機互聯技術的衍生產物。


  複雜的技術手段被強大智能係統極大簡化，這種影視劇好不好看的最重要因素就隻有作者的想象力與劇情推演能力，個人也可以做出極為精彩，廣為流傳的影視劇。幾乎沒有真人去拍了，可謂是吃力不討好。


  “又是霸道總裁三妻四妾，通過努力從平民區一路走向富人區。女人有什麽好玩的，階級那會這麽好跨越？”品山語氣頗為不屑的吐槽著。


  他打量排行榜上都是類似的劇，沒好氣的讓電腦休眠，將小山嘲諷的話打斷在半途。


  躺回舒適的小床上，品山拿起手機隨意瀏覽信息。據說這種廉價手機樣式與舊時代早期智能手機差不多，全麵屏，屏下攝像頭，強大後置攝像頭。


  最大的區別是處理器與電池有了革命性突破，“石墨神經元”處理器已經達到1納米工藝，並以先進的多層架構，讓同樣大小的芯片性能是舊時代5納米工藝芯片的成百上千倍。


  電池技術更是因為材料的突破，而遠超鋰電池的能量密度，達到上百倍的程度。


  再加上遠距離無線充電技術的加持，讓許多小設備已經不存在沒電的煩惱了。


  一條美食視頻吸引了品山的注意，是他見過沒吃過的食物。點開一看，在電烤爐上，一串串用鐵簽穿著的肉塊在高溫的炙烤下，發出“滋滋”聲，冒著油，表麵被烤得微幹，呈現焦褐感。


  兩肥三瘦，被撒上各種佐料後，隔著手機屏幕似乎都能聞到令人垂涎三尺的烤肉香味。


  “這就是羊肉串啊，據說在舊時代人人都能天天吃，特別美味！可惜沒有能聞到香味，吃到屏幕中食物的手機！”品山暗自念叨的同時，唾液大量分泌，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咕嚕嚕”叫了幾聲，“好想吃啊，樓下商業街裏好像有烤串店，就買一串嚐嚐！”


  新時代的強大機械製造能力讓大部分勞力工作被機器取代了，外賣服務也是如此，品山可以待在家中用外賣軟件購買大部分店鋪的商品。


  外賣機器人會從專屬地下通道以極快的速度送達，哪怕店就在品山家樓下，也可能比他自己下去點還要快。


  品山作為死肥宅，他的本意也是點外賣，但囊中羞澀，光是吃烤串就已經算是超支了，怎麽還敢享受附加消費呢。


  邁動著粗壯的雙腿走出了許多天未曾離開的家，沿著頗為狹窄的走廊往電梯走去。渾身的肥肉隨著走動一顫一顫的，像一隻直立行走的肥豬。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是極為寬鬆的人造棉運動服。不管是換衣服還是走路，都讓長年不運動又身體負擔極重的他感覺到氣喘籲籲，還好是有電梯的，要不然讓他走個四五層樓梯能要了命！


  出了小區大樓，品山向著街對麵不遠處的烤肉店而去。


  此時已是夜裏十點多了點，不算寬闊的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不時有改裝過電機聲音特別大電動機車呼嘯而過，駕駛它們的普遍是十幾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還沒有被生活磨滅激情。


  “哼，開這麽快想飛啊！要是撞到多功能電磁杆賠死你們！”品山差點被一輛電動機車擦碰到，他沉重的身軀完全無法及時避開，忍不住罵罵咧咧。


  一根根豎立在道路中央的多功能電磁杆24小時提供著信號與電能，材料與技術都很先進，集成度也很高，造價自然不菲。


  將其損壞後傾家蕩產的案子每年都會發生，稍微謹慎小心些，有點社會經驗的人都不敢在街道上快速行駛，明明有更快速還安全的地鐵與自動駕駛飛車。


  衝動、麻木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在這個完全市場化的城市中，代價無限大！


  “小哥，進來坐坐啊，姐姐讓你舒服舒服！”一名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子站在一家足療店門口，在品山路過的時候帶著熱情的笑意說道。


  她的身材不錯，在貼身衣服的襯托下顯得前凸後翹。真實長相也被妝容掩蓋，有些俗豔，與其身份相符。看不出真實年紀，這個時代的保養品十分厲害，也許對方年紀比品山大一輪也說不定。


  長期操控醫療機器人在城中遊走的品山也算是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她說的“舒服舒服”是什麽意思，頓時白白胖胖的臉蛋一紅，趕緊擺了擺手表示拒絕，加快腳步走進了旁邊的烤肉店。


  女子極有經驗，明白品山不是她的目標客戶，也沒有多言，繼續帶著熱情的笑容看向可能路過店門口的男人。


  “這大冷天她穿這麽點不冷嗎？難道衣服有加熱功能？”品山撓了撓頭不再去想無法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看了看四周食客所選擇的食物，發現了羊肉串，頓時就嘀咕起來：

  “我靠，這一串也太小了吧，吃個十串都不一定過癮！”


  品山再抬頭看看櫃台頂部屏幕上的價格單，迅速找到了羊肉串。


  “竟然要30元一串，頂我一天的營養液錢了！”超過他預期的價格讓其念頭翻滾，一時猶豫起來，“想吃爽得花我兩天工資，太貴了，不能衝動啊！吃下去就變成屎了，沒有實際價值，隻能點一串嚐嚐！”


  品山就點一串的行為並沒有引起什麽波瀾，也沒有店員像影視劇裏那樣出言諷刺。這裏是平民區裏的廉價住宅區，大家都是窮鬼，這羊肉串也確實貴，點一串嚐嚐的大有人在。


  烤肉店裏有五六張桌子，隻有兩三張坐著人，品山便厚著臉皮在一張小桌子邊坐下，雙人合成材料沙發被他坐出了單人的感覺。


  服務員很快端著瓷盤過來放在了品山麵前，臨走時還說了一句：

  “烤羊肉串，請慢慢享用。”


  品山聽到這話，再看看白色瓷盤上用鐵簽穿著的，還沒有他手指頭粗的幾塊烤肉，覺得實在是慢不了，兩口就沒了。


  拿起鐵簽一咬一拽，再在口中細細咀嚼，羊肉香、油脂香、佐料香混合在一起，經過鹽的調和，外酥裏嫩的羊肉在嘴裏形成了美味的風暴。


  “這也太好吃了吧，比美食遊戲裏反饋的感覺美妙十倍！”品山在心中暗讚。


  他對吃很有興趣，奈何囊中羞澀，在這天然食材極為匱乏的時代，隻能通過人機互聯技術在虛擬世界中體會美食。


  當然，那也要付費，而且體會無法與現實相比，這還是他第一次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