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上位(四)
「是不是在逗你,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楊戟不動聲色,彷彿對雷豹的態度視而不見,始終平心靜氣的闡述著。
雷豹眼睛一眯,冷聲道:「問他?如果他說自己是通字輩的老前輩,我是不是也得相信他?是不是也得跪下給他磕頭?」
雷豹這話登時贏得幾個親信的贊同。
「就是啊,信口雌黃,誰都可以說自己是老前輩。我還說我現在已經三百多歲了呢,你們信嗎?」
「別說,我還真信。看你那些皺紋,分明是四百多歲了嘛。」
「你找打!不過我長得老相,那傢伙可不老相。看年齡也就二十齣頭,喂,你敢報一下自己的年齡嗎?」說話之人問莊重道。
莊重靜靜看那人一眼,回答:「二十又一。」
「二十一歲?哈哈哈,聽見沒?一個二十一歲的傢伙說自己的輩分比雷爺高。他一定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吧?」
登時,莊重的回答引起一陣嘩然,其中不乏嘲笑者。
至於那些個大佬,雖然也是疑惑不解,覺得此事不合常理,但是他們沒有這麼淺薄,認為莊重是在開玩笑。
即便莊重不可信賴,楊戟卻是不會無的放矢。被譽為大圈最有頭腦的楊戟,可不是輕率草莽之輩。
其中必有問題。
「好厲害,二十一歲的老前輩。楊戟,你還說沒有誑我?」雷豹一步步緩緩走向楊戟。
他全身散發著凜凜煞氣,所經之途眾人無不退散,沒有一個敢擋在雷豹面前的。
當他走到距離楊戟五步遠的距離上,停了下來,目光炯炯的盯著楊戟。
「怎麼著?雷老哥準備讓我體會下洪門刑堂堂主的手段嗎?」楊戟略帶嘲諷的說道。
「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讓你體驗一下。」雷豹針鋒相對,兩人之間不止從言語上,就連身體姿態上,都是一副一觸即發的戰爭狀態。
眼看一場大戰就要爆發,關鍵時刻,楊戟卻是忽然將一身的煞氣泄去,回頭看了莊重一眼,說:「我這都要被人做掉了,你還準備袖手旁觀?難不成你是想等我死後拿著你的牌子去收服我大圈?」
莊重嘿嘿一笑,道:「我哪裡敢?楊先生說拿,我拿就是了。」
說完,莊重輕輕從身上摸出一個牌子,握在手心。
「牌子?什麼牌子?你小子不會是造了一個假的身份牌子,就覺得能夠騙過我們吧?你當我們是煞筆?」宋仁德鄙夷的看著莊重,說。
莊重有點羞澀的笑笑,說:「怎麼會呢,你們肯定不是煞筆啊,因為只有你一個人是。」
「你……找死!」宋仁德登時被氣得滿臉通紅,跳腳大罵,就要對莊重動手。
莊重則一副有種你來的模樣,生怕宋仁德不敢上一樣。
雷豹跟莊重交過手,知道這個年輕人不可小覷。宋仁德如果真的貿然跟莊重動手,肯定會一敗塗地。丟人是小,丟了命可是大事。
於是雷豹一揮手,攔住了宋仁德。接著對莊重森然道:「小子,把你的手張開,別擋著。我倒是想看看你拿出來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希望你看到后不要後悔。」莊重淡淡道。
「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就怕看到后,會忍不住把你送上刑堂!」
莊重聳聳肩,不以為意,而是緩緩舉起手,將覆蓋在令牌上的手指一根根張開。
當莊重手指張開三根,露出了半個令牌的時候,忽然聽見會場里一聲驚呼,只見一個身材火爆,染著一頭紫色頭髮的女人站了起來。
「這個牌子是……這麼說,歐陽石在香江遇見的人就是你?」那女人驚呼道。
「她是墨西哥洪門的大姐大,馮仙蒂。歐陽石就是她的人,其實整個江相派都被她掌控著。一定程度上說,你砸了歐陽石的牌子,也算是砸了她的生意。」楊戟有些幸災樂禍的靠近莊重,輕聲給莊重解釋道。
莊重一聽,腦袋頓時大了。雷豹這邊還沒搞定呢,沒想到又蹦出來一個敵人,還是一個女大姐大。這種女人最難搞了。
「沒錯,就是我。歐陽石的事情咱們容后再談,今天我怕是沒空跟你解決那個問題了。」莊重抱歉的沖馮仙蒂道。
然而讓莊重沒想到的是,馮仙蒂似乎沒有找莊重算賬的意思,而是嫵媚的對莊重一笑,道:「沒關係,姐姐知道輕重緩急。你先處理你的事情,如果真的搞不定,加入姐姐的社團,姐姐罩著你哦。」
「……」莊重愕然看著馮仙蒂,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看她那赤裸裸的眼神,似乎對自己有意思?如果她真的強迫自己賣身怎麼辦?是從還是掙扎一番后再從?
這種緊張時刻,莊重竟然腦洞大開的意淫起了不可能的事情。
「你罩著他?哼,馮仙蒂你大概是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吧?小心罩人不成,把自己也搭進去!」雷豹陰沉沉的道。
面對雷豹的威脅,馮仙蒂卻是毫不畏懼,而是將飽滿的胸部一挺,誘人的曲線勾勒出一幅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隨後咯咯嬌笑著,說:「雷大爺真是厲害哦,怕是連陳龍頭都不被你放在眼裡了吧?」
「說話不知輕重,那就別怪我執行家法了!」雷豹怒哼一聲,腳步移動,就像是一架推土機,轟隆隆的沖著馮仙蒂而去,路上幾個人避讓不及直接被雷豹撞飛。
眼看馮仙蒂就要被雷豹欺近,卻見一個東西嗖的一聲飛出,打向雷豹的後腦勺。
「雷大爺,正主在這裡呢。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
卻是莊重將手裡的令牌打了出去。
雷豹聽的腦後風聲殷然,知道若不躲避,定然會被一下砸裂顱骨。
奔騰的身體驟然停住,大手刷的一下迴轉,將莊重打出的令牌抓在了手中。
「好,就先解決你這個冒牌貨再說!」雷豹冷笑著,手上用力,要將莊重擲來的令牌捏碎。
但是讓雷豹沒想到的是,幾經用力之下,令牌竟然巋然不動,甚至連一點變形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會場的大佬們也是愣住了。雷豹這手上功夫極深,就算是精鋼製作的牌子也會被他捏出一個手印,這令牌為什麼會安然無恙呢?
這時候,卻聽馮仙蒂嘲諷的聲音傳來:「不自量力!竟然想捏碎一塊隕石打造的令牌,真是可笑!」
「什麼?隕石令牌?難道這令牌是……」
「如果馮仙蒂說的是真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洪門從古至今只打造過一塊隕石令牌,用來送給幫助過洪門無數次的一位老前輩。那位老前輩不是別人,就是魏正元老前輩!」
有通曉這段洪門秘史的人,輕聲說道。
「魏正元?啊,我想起來了,就是當年杜月笙見了都要喊一聲師叔的那位傳奇人物?他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你知道什麼!其實魏老前輩只是隱姓埋名了,他真正的死亡是在幾年前。不過那也不對啊,魏老前輩的牌子怎麼會落到這小子手裡呢?難不成他偷來的呢?」
雷豹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看。
關於魏正元的事迹,他不可能不知道。洪門給魏正元的那塊隕石牌子,雷豹也是一清二楚。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
雷豹只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似乎事情在朝著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