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不講信用
丁炎東被莊重的語氣給逗樂了。他混江湖幾十年,從十六歲就拿著片刀砍人了,當時曾追著一個欺負他的大哥追了三條街,最終將那個大哥砍成重傷。
從小到大,就沒人敢這樣跟他這麼說話。就連雷豹請他出山都是客客氣氣的,眼前這個小子竟然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
他當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
丁炎東身邊的四個手下聽到指示,立即掉轉槍口,對準了莊重。
而莊重就這樣面不改色的坐在那,悠悠道:「我跟你們打個賭,我賭你們根本開不了槍!怎麼樣,賭不賭?」
幾個手下面面相覷,心中同時泛起一個想法,這人腦子一定有病。四把槍指在頭上了,竟然還敢說大話。
那就讓這小子嘗嘗說大話的下場!
四個保鏢手指連動,扣動了扳機。
然而,子彈還沒出膛,他們就感覺一股奇怪的力量湧來,將槍口給掉轉了。
四把槍的槍口全都交錯在一起,唯一避開的就是莊重的位置。
砰,砰,砰,砰!
子彈呼嘯而出,有兩人的槍口被掉轉,成為互相對準。只聽兩聲子彈爆裂聲,那兩人胸前炸開兩朵血花,噗通倒地。
而餘下兩人見勢不妙,慌忙重新將槍口調整回來,只是已經晚了。莊重早就換了位置。
咔嚓,左邊的傢伙手腕軟軟的垂了下來,手槍也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咔嚓,右邊的傢伙整個胸骨都被莊重搗碎了,眼睛往外凸著,兀自閃動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僅僅是一瞬間,四個槍手全部死亡。
丁炎東睜大了眼睛,似乎被嚇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直到莊重拍拍他的臉蛋,他才一個激靈醒悟過來,撲騰一聲將椅子碰倒在地,像是見鬼一樣看著莊重,喃喃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你不讓我過去我就不過去啊?你以為你是誰啊?」莊重嗤笑一聲,徐徐往丁炎東身前走去。
那種面臨死亡的威壓,讓丁炎東幾乎崩潰了,他大叫一聲,就想轉身逃跑。
但是莊重的一句話卻讓他放棄了想法:「不要試圖反抗,不然你會死的更慘。回答我幾個問題,或許我會放過你。」
丁炎東忙不迭的轉過頭來,點頭如小雞啄米:「我回答,我回答!不要殺我!」
「很好。那張洪門密令在哪?」
「在我這。」丁炎東慌忙從身上摸出一張書信,卻是用各種暗語寫成的一封書信。裡面的切口書信的紙張跟格式都很正式,應該確然是從洪門總會發過來的,丁炎東沒有說謊。
不過信的內容莊重也只是看了個一知半解,畢竟他不是專業的洪門成員,對於一些切口不甚熟悉。
其實洪門最隱秘的切口全藏在一本名冊里,那本名冊里記載了洪門的所有組織成員,可謂是洪門至寶。
這個秘密會冊,只有組織之高層擁有。內容為組織組成之歷史現任組織名單組成結構入會形式誓詞違反組織之刑法背(隱)語手語在公眾地方表達為組織中人之方式。隱語為「海底」,又名「金不換」。
之所以叫做海底,是因為在施琅攻台時,鄭克塽將其祖父鄭成功開山(金台山)立堂(明遠堂)有關洪門天地會中的文件名冊印信等裝入鐵箱密封,沉入海底,才得此名。
可以說,誰掌握了那東西,誰才是有正統資格的洪門龍頭。
只可惜在現代來說已經基本不可能了,因為海底已經被陳列在了燕京博物館里,不會再有其他洪門堂口組織得到了。而致公黨也藉此始終掌握著「名正言順」的話語權。
莊重把向華星身上的手銬扯斷,將密令交給了向華星。向華星卻是早就看過了,知道不是假的。只是發布密令的人不對而已。
將密令好好保存,留作了證據。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們這次一共來了多少人?」莊重又問道。
丁炎東道:「沒了,就我們這些人。不過還有兩個殺手隨行,那個叫做玫瑰傑克的已經被你打死了,還一個女人,我也沒見到,只是聽傑克說起過……她……」
丁炎東說到這,忽然一滯,看了向華星一眼,不敢往下說了。
「她怎麼了?」向華星殺氣騰騰,問。
丁炎東有點畏懼的縮了縮身子,道:「她……被雷豹派去暗殺你們社團的高級成員了。」
「什麼?」向華星一聽,頓時怒了。那個傑克的身手他見過,除了莊重恐怕沒人能夠這麼利索的幹掉他,另外一個女人既然承擔了比傑克還重要的任務,身手就只比傑克高,不可能比傑克低。如此一來,他手下兄弟豈不危險了?
「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丁炎東看見向華星不善的臉色,慌忙擺脫關係。
「最後一個問題,雷豹為什麼要派你們來奪取新義安?」
丁炎東猶豫一下,接著回答道:「雷豹其實是為了逼迫向華星表態支持他……只要將向華星控制起來,然後用新義安的幾萬兄弟危險他,就能逼他站在雷大爺那邊……」
「但是你來到香江后忽然動了其他心思,想要一舉霸佔新義安,自己當新義安的老大,是不是?」莊重打斷丁炎東的話,替他說道。
丁炎東不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莊重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背過了身去。
隨後便聽丁炎東傳來一聲恐懼的叫喊,卻被槍響的爆音湮沒。
莊重轉回頭去,看見了倒在地上的丁炎東,眉心一個大洞,已經沒了呼吸。
向華星手中的槍口兀自冒著一縷青煙。
莊重看著丁炎東的屍體,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說不殺你,但是沒說他不殺你。」
隨後對向華星道:「走吧,向生,現在你那邊估計已經出大亂子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去看看。」
向華星點點頭,跟著莊重快速往外走去。
在臨走的時候,向華星還忍不住沖丁炎東連開兩槍。可見他對丁炎東的恨。
其實按照雷豹的意思,他並不主張採取血腥手段對付向華星,因為他還要爭取向華星的支持,以便上位。只是丁炎東自作主張,將此次事件搞成了一出流血事件。
因為丁炎東這麼一個決定,向華星現在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了。向華星怎麼能不恨他入骨?
兩人才下得樓來,還沒走出大門,卻見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圍了過來,登時將兩人控制住了。
幾個警察將槍口對準兩人,其餘的警察則飛速上樓,搜索去了。
莊重正詫異這是怎麼回事呢,忽然看見尹藍藍陪著一位高級督查走了過來。
莊重不由心中有些瞭然。看來丁炎東這幾人入境根本就沒逃過國安的監控,恐怕行動也早就在了國安的掌控中。
但是國安跟香江警察方面一直沒有出聲提醒,顯然是故意要做成這麼一個局面。利用丁炎東來達到警告向華星的目的,並且可以適當的削弱新義安的實力。
要知道這些年新義安已經成為香江第一大幫會,有些脫離政府掌控了。向華星為人又極為硬氣,不肯向當局低頭,自然引發了如此後果。
「向先生,你這次似乎惹上大麻煩了啊。」走在尹藍藍身邊的那位高級督察,冷笑道。
聽他的語氣,似乎跟向華星有仇。不過話說回來,一個重案組的高級督察,要是能夠看向華星順眼了,那就奇怪了。有多少案子是這位大佬搞出來的。
「惹沒惹上麻煩就不勞陳督察費心了,不過我看到陳督察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還是很欣慰的,在公民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立即出警前來救援,值得讚歎。」向華星不動聲色的道。
「生命受到威脅?呵呵,向華星,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了!這棟大樓里幾十具屍體,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死的?生命受到威脅還殺了這麼多人,還真是可笑啊。」陳督察冷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