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殘鋒現世
「那是什麼玩意？！」莊重徹底震驚了。
因為眼前這一幕實在超出了他的理解，磷火竟然也能形成這麼門？
根據之前的情況推測，那個棋盤跟琉璃光幕應該就是一個祭壇。祭壇將所有屍體焚燒之後，保存了人類磷火，也就是所謂的魂魄。隨即投射到空中，形成了這麼一個大門。
只是這應該是一個虛擬的光影之門，不是實體存在的。
這扇門約莫十幾米高，就這樣矗立在地上，磷火悠悠流轉，好像一圈藍色的跑馬燈。
李佐國看見這扇門之後，眼中流露出異樣的光彩，似乎十分的激動。
片刻后，他竟然大叫了起來，用一種晦澀難懂的語言，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而且他的表情時而激動時而悲傷，又時而虔誠。
直至最後，他竟然跪倒在了大門前，不斷的磕頭祈禱。
「他這是在幹什麼？」胖子三人只能遠遠的看個大概，無法看仔細，不過也是被這詭異的一幕給震住了。
莊重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而此時胡小姐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淡淡開口了：「是永生之門。」
「什麼？永生之門？」莊重詫異的看向胡小姐，以為她在開玩笑。
那玩意怎麼可能真的存在？完全就是宗教里忽悠人的說法好嗎？
只是胡小姐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一副愛信不信的模樣。這不禁讓莊重有點惱怒，剛想說點什麼，卻見此時李佐國又有了動作。
只見他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欣喜若狂的朝大門說著什麼，接著回頭看向琉璃光幕。
身形一躍，猛的躍到了琉璃光幕之上，巨大的力道撞擊在琉璃光幕側面，頓時將光幕撞出一個缺口。
李佐國從缺口飛入，來到了僅剩的那具棺材面前。
他先是對著棺材磕了三個頭，然後才爪子一撕，將棺材蓋給撕成了碎片。
接著將棺材里的屍體抱了出來，長嘯一聲，飛身落地。
「他抱著這屍體做什麼？而且他對屍體磕頭，似乎這屍體的地位比他高？」莊重疑惑的道。
胡小姐卻適時的再度開口：「那是李嗣業的屍體，他能不磕頭嗎？」
「李嗣業？！怎麼會！」莊重失聲道。
可是當莊重看清那具屍體的服飾跟樣貌后，不禁默然不語了。
屍體穿著一身鎖子甲，留著長須，臉上煞氣逼人。而在他盔甲上，刻著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
白虎主殺伐，在軍中代表著無上威嚴。同時白虎也是凶獸，一般人根本鎮不住它，只有那些大將憑藉著一身煞氣才能鎮壓住它。所以白虎紋飾很少出現在家中或者衣服上。
這具屍體上有白虎紋飾，顯然說明他是一個足以鎮壓白虎的人。加之李佐國對其異常的尊敬，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確實，正如胡小姐說的，就是李嗣業！
既然李嗣業已經出現，那麼李嗣業的兵器殘鋒呢？
莊重目光一轉，看向棋盤上的那具棺材。果然，透過破損的棺材一角，莊重看見了一把烏黑的陌刀。
只是這把陌刀被拆成了兩半，放在兩米長的棺材里。
史料記載，陌刀的確是可以拆卸的，手柄部分可以旋下來，方便攜帶。而出土的唐朝壁畫里也證明了這點，軍士平常都是將陌刀攜於腰間，正好是兩段。
毫無疑問，那棺材里的武器應該就是李嗣業的殘鋒了。
莊重不禁眼睛一亮，心中快速思索著該怎麼靠近將殘鋒取過來。
而這時胡小姐似乎看穿了莊重的意圖一般，道：「我勸你還是先別打那把陌刀的主意，李佐國進行的是一種失傳的少昊族祭祀。我來之前查了很多資料，最終在一本野史中找到了蛛絲馬跡。據我推測，李佐國應該是奉了當時皇帝之命，來到這歸墟之地。想要藉助海神的力量將李嗣業復活。」
「復活李嗣業？為什麼？」莊重驚呆了。完全沒想到原來李佐國犧牲了這麼多人命，最終目的竟然是這個！
「你知道李嗣業死後大唐是什麼情況嗎？」胡小姐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莊重點了點頭。
李嗣業死的時候剛好是安史之亂末期，朝廷正處於內憂外患的時候，而那時候的皇帝是唐肅宗，他在位時間只有七年，這七年沒有一年是安生度過的，全都是在內憂外患中度過。而他死亡的時候只有51歲，死亡原因也是過渡驚憂。
唐肅宗其實是一個很憋屈的皇帝，基本上沒起到什麼作用，甚至史書上都很少提及他。他的上位更是戲劇化，若不是馬嵬坡之變，他也不可能即位。
而李嗣業死亡的時候，正是乾元二年，也就是唐肅宗在位的時候。
莊重想到這一層，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一個內憂外患的皇帝，一個備受寵幸的大將，兩者之間應該是信任並且互補的關係，而李嗣業死亡之後，唐肅宗就獨木難支了，只能淪為傀儡皇帝，被權臣跟外戚戲弄。
照這個來看，唐肅宗在乾元三年，也就是李嗣業死後的第一年，讓李嗣業的兒子李佐國出海尋找復活李嗣業之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知道唐朝可是道教盛行的朝代，唐朝王室自稱為太上老君後裔，自開國后即尊崇道教，規定道教為三教之首。
唐肅宗的老子唐玄宗尤其崇通道教，加封老子尊號為大聖祖玄元皇帝，以《道德經》為科舉考試科目。道士女冠隸屬宗正寺管理，有名的道士受到朝廷禮遇厚賞。又下令兩京及全國各地大建宮觀，供奉老君，並屢次托稱老君降臨，傳授祥瑞之物。
老子如此，兒子自然耳濡目染，唐肅宗對於道教自然也是諸多信任。由此接觸到各種失傳的宗教典籍就順理成章了。
像是現在李佐國進行的祭祀，就是源自商朝時期的一個古祭祀。那時候還沒有道家，只有大巫。這種邪性祭祀便是巫術的一種。
唐肅宗內憂外患，帝位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不禁動了荒唐心思，想要用這種巫術復活李嗣業，好讓這個陌刀名將再助他一臂之力，給他守三十年的江山。
而復活李嗣業的重任，除了李佐國之外似乎也沒其他人能夠勝任了。何況這個邪術還需要李嗣業的至親骨血來祭祀。
李佐國也是一個狂熱的保皇派，自然一口允諾，帶上老娘跟妻兒，又帶足了祭祀所需的戰士直接出海了，找到傳說中的歸墟地點后，直接弄臣船隻，然後進入了歸墟之地。
只可惜，不知為什麼功虧一簣，就連李佐國自己都死了，沒能完成復活儀式。
而莊重胡小姐一行人進入沉船后，卻是驚醒了李佐國。李佐國心中存著無比的執念，即便一千年過去了，他變成了殭屍，也是念頭不死，依舊履行著自己的義務，要復活李嗣業。
由此便發生了剛才那一幕，李佐國激活了祭壇，成功將這些人祭祀，打開了所謂的永生之門。
至於永生之門的裡面究竟有什麼，又是不是只是一個幻術，這還不得而知。
莊重目光閃動著，頓時在心中將整件事情推理了個明白。而關於李佐國失敗的原因，莊重也多多少少猜了出來。
孤易說清微派門人曾經從這裡逃出去過，那人應該也是唯一一個生還的人。所以阻止了李佐國的應該就是那個清微派門人，應該是他在最後關頭殺了李佐國，讓這件事情毀於未發之中。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李佐國家人屍體兀自放在五牙大艦中，而沒有帶來此處。
「不好，李佐國要把李嗣業屍體送進永生之門了！」這時，胡小姐忽然驚叫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