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歸墟

  胖子跟榔頭嚇得渾身一抖，接著狂奔幾步，來到海井邊緣往下看。


  卻見渦旋悠悠，哪裡還有莊重的影子？


  「他……他真的跳了？」胖子到現在還兀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瘋了，一定是瘋了！」榔頭喃喃說著，也是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幕。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無語。


  半晌后，卻聽胖子怒哼一聲，咬著牙道：「不行，下面肯定有很多金銀珠寶，這小子一個人下去包圓了，就沒胖爺我的份了！我得跟上，不能讓他獨吞！」


  說著，胖子也是將潛水服穿好。他的潛水服倒是完好無損。準備完畢，胖子也是學著莊重，沖榔頭一揮手，準備瀟洒的跳下去。


  哪知道腳下一滑，身體沒站穩登時掉進了海井裡，一邊在空中撲騰，一邊還傳來他驚恐的聲音：「救命啊！啊啊啊啊……」


  瀟洒頓時成了狼狽，所以說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長得丑是扮不了瀟洒的。


  「他也去了？那隻剩下我一個豈不沒意思？算了，瘋就瘋一次吧，好歹黃泉路上有兩個作伴的呢！要是他們兩個走得太快把我扔下了，我豈不到時候被其他小鬼欺負？」榔頭自言自語著，也是將潛水服整理好，雙臂伸展開，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如是三個人卻全都跳入了渦旋，用行動表明了自己對海神的虔誠不疑。


  翻轉滾動七葷八素……胖子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滾筒洗衣機里的一件衣服，被整個頭尾相調攪動起來，瞬間整個人生都天翻地覆了。


  強烈的嘔吐感跟海水深壓感，讓胖子幾乎想死。


  胖子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死了吧，老子再也不想活著了。


  只可惜，事與願違，當胖子絕望的閉上眼睛后，卻陡然察覺翻滾結束了，身邊的水流竟然也緩和了下來，自己似乎已經離開了漩渦。


  胖子不由趕緊睜開眼，接著就發現，自己赫然躺在一片淺水裡，踉蹌著站起來，水才堪堪到自己胸部。


  這不禁讓胖子大喜過望，在水裡撲騰幾步，越往上走，水越淺，及至最後，胖子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一塊陸地上！雖然這塊地的顏色很奇怪，是深黑色的。


  「歡迎來到酆都。」這時候，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在胖子耳邊。


  胖子一哆嗦，僅存的一點欣喜剎那煙消雲散。媽蛋，這裡竟然是酆都？是地府？老子竟然真的死了？


  只是當胖子轉過頭看見說話之人後，不禁情不自禁罵了一聲「草」。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莊重。此刻莊重正一臉賤笑的看著胖子，似乎在等著看什麼笑話。


  而沒出三秒鐘，就見胖子猛的將潛水服的面罩掀開，嘔吐起來。


  這一吐，那叫一個天昏地暗，都把膽汁給吐了出來。


  莊重還在旁邊調侃著：「胖爺您這是有了？什麼時候懷上的啊？誰的啊？嘖嘖，這得六個月了吧？」


  胖子無力跟莊重鬥嘴，只是回應了一根中指，就繼續吐了起來。


  胖子吐得正歡實呢，忽然眼前的水面一陣翻滾，從水下冒出一個腦袋。


  卻是榔頭。


  榔頭一出水就看見了正在嘔吐的胖子，不禁大為驚奇：「你在這吐什麼呢？」


  他跟莊重的身體素質都好，經歷劇烈翻滾后沒有太大感覺。所以沒能感受到胖子遭受的折磨。


  胖子連「嘔」兩聲，實在是沒東西可吐了，這才無力的抬起頭，道：「不好意思，看見你沒忍住。」


  「艹！」當即換來榔頭一腳，把胖子踹到自己那堆嘔吐物里去了。


  噁心的胖子又是一陣乾嘔。


  「莊重，你還真說對了，那渦旋竟然還真的是條通道！」榔頭佩服的對莊重道。


  從渦旋跳下后，起先被折騰的夠嗆，接著卻被渦旋給卷到了深水區域，一路漂游就到了現在的位置。


  莊重笑笑，剛想說什麼。


  忽然這時從遠方傳來連續幾聲槍聲，空曠的聲音迴響在空中，極為清晰。


  「槍聲？是AK的聲音！應該是胡小姐那批人，他們竟然也來到了這裡！」莊重臉色一變，道。


  隨即招呼榔頭胖子趕緊走，三人往岸上走去。


  到了岸上之後，三人才愕然發現，這裡似乎是一個城鎮，陸地上建築著無數石頭房子，風格粗獷，卻有種震撼人心的簡單美。


  房子周圍上生著一種黑褐色的樹木，約莫三米高，跟鐵樹有點相像，樹冠散開庇佑住房頂。除此之外便沒其他了，就像是一個簡樸的世外小島，流落至此的人簡單搭建的一個小城鎮。


  莊重看著眼前一幕，不由喃喃道：「海眼，城鎮，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歸墟？」


  「歸墟？那是什麼？」榔頭不解的問。


  胖子此時緩過來一口氣，不由鄙視榔頭一句，簡單解釋了一下。


  「歸墟，傳說為海中無底之谷，謂眾水匯聚之處。《列子·湯問》記載：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明李東陽《初預郊壇分獻得南海》詩云：歸虛下有通靈地﹐廣利中含濟物功。都是對歸墟的一種描述。」


  胖子旁徵博引，得意的說道。


  而他故意引用的兩處史料，在榔頭聽來無異於天方夜譚，分明是對牛彈琴了。


  莊重見狀，不禁笑了，接著用簡單的語言給榔頭解釋道：「根據神話的說法，世界上宇宙間的各條河流，甚至連天上銀河中的水，最後都會彙集到一個原始而神秘的無底之洞里。這個無底之洞就叫做歸墟。其實說白了就是大海之眼，深不見底。」


  「大海之眼？那我們跳下來的那個渦旋不就是嘍？」


  「對。而在山海經里還有一種說法，說歸墟是少昊之國，少昊是東方夷人鳥圖騰部落的百鳥之王，但他的神格複雜多變，他既有金神的成分，也有海神的成分，不過卻是以海神為主，所以通常都稱其為海神。更有野史記載，說曾經有人泛舟海上不幸遇見暴雨，結果就被卷到了歸墟里。看到的是一個美麗的城鎮，還有善良的居民。」莊重又道。


  「海神豈不就是咱們在五牙大艦里看到的那個神像？那要是照此說的話，咱們腳下這塊陸地還真就是歸墟了？」榔頭終於理清了彼此之間的關係。


  「沒錯，十有八九。而且據此推斷，我也明白了李佐國駕駛這艘五牙大艦來到這片海域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傳說中的歸墟。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發現，那個船艙的破洞似乎是人為的嗎？」


  「記得。」榔頭點點頭。


  「現在看來，那破洞就是人為的。就是要將五牙大艦沉沒在此，然後跟歸墟海眼對接。只是他們當初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實在讓人難以想象。」莊重嘆息著，愈發覺得華夏古文明神秘莫測，有太多的東西無法解釋了。


  「噠噠噠」，三人正說著話，忽然又有一陣槍聲傳來。這次槍聲緊密，似乎遇見了什麼事情一樣。


  「走，摸過去看看！」莊重一揮手，三人小心翼翼的往槍聲傳來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