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摳門的李佐國
神像是凸刻在木質牆壁上的,單單從藝術價值來看,這兩個神像的價值都不低,只是如果按照胖子說的,將這兩個神像鑿下來,那勢必會鑿穿木板牆壁,牆壁有多厚卻是不清楚,牆壁後面是什麼,卻也不清楚。是否有機關,更是不清楚。
保險起見,莊重跟榔頭快走幾步,然後才對胖子道:「你想鑿下這個神像來我沒意見,但是務必要在我倆走遠之後再鑿,我們可不想跟你一起陪葬。」
說完,莊重跟榔頭就隨便選擇了一條岔路走去。
而胖子則停在原地,看著那兩個佛像肉痛的咬著牙,似乎很難抉擇一般。終於,一狠心,胖子還是放棄了這個發財的機會,大喊著「等等我」,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氣喘吁吁追上了莊重兩人,胖子就開始吐槽了:「我說莊重,你怎麼知道這條路是正確的呢?要是走錯了就完蛋了,按照我們摸金校尉的形式原則,你這種隨便的做法是錯誤的。凡事都是因小失大,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你不跟我商量就作出決定,是不對的。」
莊重聽著胖子絮叨的話,終於明白了那位胡小姐的感受。二話不說,伸手就抓住了胖子的衣領,提著胖子的后領往反方向走去。
「哎,你幹什麼?莊重,你放我下來!你想幹什麼?」胖子嚇壞了,大叫著要求下來。
莊重卻是不理他,徑自走到了之前的岔口處。噗通一聲把胖子扔到了地上:「既然如此,那你就慢慢想好走哪一條路。」
說完,莊重轉身就走。榔頭則看的眉開眼笑,直衝莊重豎大拇指。
胖子愣在岔口處,半晌后,才哭喪著臉跟上莊重:「不用想了,我覺得你是對的。」
「你確定?」莊重冷冷問。
「確定。」胖子委屈的點點頭。
「那就閉嘴。」莊重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繼續往前走去。
而胖子真的不敢再說話,默默的跟在後面。
莊重選擇的這條岔路走到頭,卻是出現了三間屋子。
看屋子形狀,倒是頗像墓室里的耳室。裡面一般擺放的是陪葬物品。
胖子一瞧見三間耳室,那是兩眼放光,想要大聲歡呼。可是一想到莊重讓他閉嘴,當即捂住了嘴,沒喊出來。
「慢點。」莊重見榔頭想要推門,卻是阻止了榔頭。
然後用手中的AK一發點射,打在了耳室門上。
子彈穿透木門,出現幾個孔洞。
而從孔洞里看去,三人竟然發現了一件讓人驚詫莫名的事情。
這間耳室里竟然有燈光!
一千多年了,竟然還有燈光?
難道是鬧鬼?可是只聽過鬼吹燈,沒聽過鬼點燈啊。
三人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半晌后,還是胖子開口:「許多墓室里都有長明燈,那種燈設計的很巧妙,燃燒個百十年沒問題。」
「可是這艘沉船是唐朝的,距今足足千年了啊!燃燒百年沒問題,燃燒千年可就問題大了!」榔頭道。
「也許……是莊重擊穿了門板,導致了氧氣進去墓室,而有了氧氣之後這些長明燈自己點燃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前幾年的新聞里就報道過,官方考古一個西漢大墓的時候遇上的。」胖子想了想,又道。
這個解釋似乎說得通,莊重跟榔頭點點頭,緊張的氣氛稍微緩解了一點。
「那咱們是進還是不進?」榔頭猶豫下,問。
前面已經沒了路,似乎除了進耳室沒其他選擇了。
莊重一咬牙,忽然飛起一腳將耳室的門給踹開了。
「進!有什麼不敢進的?管他是黑凶還是白凶,厲鬼還是冤魂!」
黑凶就是屍變的殉葬者屍體,被外來的生氣激發,立刻在身上生出一層黑斑或者白斑,黑毛的為黑凶,白毛的為白凶。在民間傳說中,古僵化凶為崇,可以撲人吸髓,無論是飛僵行僵,但是一到了雞鳴天亮之時,便即倒如枯木。
不過顯然這艘沉船中是不會有天亮了,深海底可是見不到陽光的。所以危險係數也憑空增加了一倍。
嘩啦一聲,門板四分五裂,露出了這間耳室的樣貌。
卻見裡面空間並不很大,約莫有一百多平吧,也就是相當於三室一廳的房子大小。耳室的牆壁兩側燃著兩盞長明燈。是青銅侍女托燈的造型,火焰噼啪作響,燭火輕輕搖曳,讓耳室里光影明滅,無端生出幾分陰森之感。
「看那裡!」
榔頭驚叫著,指向耳室最裡邊。
在那裡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具棺槨,看棺槨的尺寸形狀,應該是盛放女屍的。
「媽的,進來這麼大半天,可算看見個棺材了。小棺棺,我來了!」胖子看見棺材就兩眼放光,渾然忘記了兇險,飛也似的撲了上去。
到得棺槨近前,從懷裡摸出一根蠟燭,點燃了放在東南角。這是摸金校尉的行規,胖子再著急也得作完這一套。
「生活所迫被迫前來倒斗,只求取得一件明器維持生計,多有打擾抱歉抱歉,死者勿怪。」
胖子神神叨叨的念著,念完之後才拿出一根釺子撬棺材。
那動靜,想不打擾死者也不可能。
「嘿!」胖子吐氣開聲,身上的肥肉一抖,卻是將棺材蓋也啟開了。
然而啟開后,胖子卻傻眼了。
「媽的,怎麼是空的?不科學!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棺材,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是哪個沒道德的搶了先手了?連屍體都不給老子留下?」胖子一看之下,氣的當場破口大罵。
這棺材裡面卻是空空如也,要不是那濃重的屍臭味跟棺材底部的一部分屍水,莊重真要懷疑這根本是一副新棺了。
可是,要是真如胖子所說,有人搶了先手,把東西都拿走了。但是那人把屍體也弄走又是為何?難道這裡面存放的是什麼大人物的屍體?
看棺槨的樣式根本不像啊,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棺槨,連富貴人家都算不上。
「喲,還敢留下文字羞辱胖爺?好小子,讓我看見你非得把你老二打折!」胖子氣嘟嘟嚷著。
莊重走過去一看,確實,在棺材壁上刻著幾行小字,只有蠅頭楷大小,看不大清楚。
將射燈提過來,莊重照向那幾行小字,這才看清楚。
不過看清之後莊重當即給了胖子一爆栗,這哪裡是什麼倒斗的前輩留下的狠話,分明是墓志銘類的東西。
而莊重越看越覺得驚奇,因為墓志銘竟然說這個棺材里躺著的是李佐國的妻子!
原因是出海的途中染上了風寒,結果不治而亡,李佐國只能將妻子暫時安放棺中,等待回去后再發喪安置。
言辭懇切,對妻子的懷念之情躍然紙上,大有「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的雋永之情。讓莊重看罷不禁唏噓不已。
「算了,這耳室啥也沒有。要我說這個李佐國真不是爺們,自己親媳婦死了也不知道放點陪葬物品。摳門!」胖子知道這是李佐國妻子棺槨后,更加憤慨了,強烈吐槽道。
「走吧,去其他兩個耳室看看。」莊重將棺材蓋推上,帶頭走向門外。
胖子跟榔頭緊跟其後,三人出了這間耳室。
而在三人走後,忽然一張詭異的女人面孔從牆壁浮現,極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