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樹

  「開了，開了，真的開了！」何大驚喜的喊道。「庄兄弟，人才啊！你不做我們這一行，實在是浪費了！」


  何大話中意思，卻是要拉攏莊重長期入伙。


  這話聽得莊重不由一陣汗顏，哥是正兒八經的好市民，哥的理想是上街遛狗，調戲民女，誰要跟你整天下地摸粽子啊！


  不過真實想法莊重可不能隨便說出來，只得敷衍道：「父母在，不遠遊，我娘現在還卧病在床，我哪能拋下她呢？等以後我沒了牽挂，或許就會找何大哥討口飯吃的。」


  聽了莊重的話，何大點點頭：「也對。庄兄弟是孝子，我也就不勉強了，以後要是想在這一行發展，只管找我，保證不會虧待了兄弟你！」


  莊重隨口答應著。


  兩人說話間，石門已經轟隆隆升了上去。


  千斤石門懸在上空，單單是看一眼，就讓人就膽戰心驚的感覺。


  莊重實在想不出，古人的智慧到底發達到了什麼程度，才能做出如此精巧的機關，將千斤巨石牢固的升起，懸在頂上。


  這麼重的石門自由起落，即便是現代科技，也很難做到。你見過現代哪個捲簾門有千斤重的？

  「走吧。」何大招呼一聲，帶頭往後墓室裡面走去。


  莊重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邁入。


  這個后墓室既然有如此詭異的機關設計，裡面的東西很可能更加詭異。由不得莊重不小心。


  而且怪異的是，強光手電筒在墓室裡面，竟然只能照射出不到兩米遠，再遠了，就是一片黑暗。


  「咦？這是怎麼了，手電筒壞了？」何大奇怪的嘀咕一聲，用手用力拍了一下手電筒。


  何大帶來的這一批手電筒，都是警用強光手電筒，聚光能力很強，而且手電筒前段還有刀齒，關鍵時刻能夠用來攻擊。


  但是即便如此強力的手電筒光芒，也仍然被墓中的黑暗湮滅，兩米外，便看不見任何東西。


  「小心點，這裡有古怪。」莊重雖然猜不出是什麼原因導致手電筒光芒減弱，但是明擺著，這個墓室很邪門。


  嘩嘩嘩……


  忽然，走近了的三人耳邊傳來一陣流水聲。


  「有水？」莊重側耳傾聽，水聲更加的真切。嘩嘩之聲作響，就在不遠處。


  只是因為墓室內奇怪的光線原因，根本無法看到水聲究竟來自哪裡。


  「難不成有條暗河？」猴子說。


  古代墓室裡面有暗河也不少見，因為許多墓室為了挖掘的便利，都是依地勢而建，建築在天然的地穴之內。這些天然形成的地穴里很多都有河流。


  風水，風水，這種具備暗河的墓室，才算真正具備了風與水的特點。


  「不對，不是暗河，沒有空氣流動。如果有暗河的話，河道肯定會通向外邊，或多或少的會帶來空氣流動。但是現在一點空氣流動都感覺不到，所以肯定不是暗河。」莊重接著就否定了之前的判斷。


  「那是什麼？」


  「我也拿不準。古代風水學包羅萬千，流傳到現在已經不足十分之三，說不定是什麼風水局也不一定。總之大家小心點，要是真是風水師布下的局，那就是真的步步殺機，走錯一步都可能送命。」


  莊重提醒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邁著步子。


  藉助不足兩米的手電筒光芒，三人謹慎前行。


  隨著三人不斷的前進，水流聲也越來越大，漸漸的竟有了萬馬奔騰之勢。


  「聽聲音，好像是從高處落下的。難不成是個瀑布？」猴子站住腳步，猜測。


  「媽的，凈扯淡！這裡要是有瀑布，那得多高的墓室？」何大罵了猴子一句。


  「何大哥說的對，按照這個墓室的高度，理論上是不可能出現瀑布的。不過小型的人造瀑布也是有可能的。按照風水學的說法，風跟水要流動起來，才能產生效力。我們家中常用的轉運球，就是利用流水的循環作用，不斷改善財運。估計這墓室的水流設計，也是源自這個道理。」


  「走，往前去看看。」何大徑自往前。


  再往前走了一段，手電筒的光芒終於可以照到景物。


  而出現在視線中的情景，卻是讓莊重三人不由自主的一怔。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啊。


  說是樹吧，又不是，在這顆約莫四五米高的大樹頂端，茂盛的樹冠上分散出許多的枝條。枝條下垂，如同一條條的蛟龍，猙獰蜿蜒。


  轟隆隆的水流聲就是從樹冠上傳來的，手電筒照過去，一片片青蒙蒙的霧氣從樹冠上飄落。


  水流順著枝條往下傾斜，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個噴泉。


  傾斜的水流墜入下方，下方是一個八卦形的水池，水池顏色發黑，泛著讓人心悸的光澤。


  而大樹就生長在水池的正中央，在樹根處，一個約莫有臉盆大小的地下泉，正汩汩冒著水泡。


  「卧槽，這是個什麼玩意？」猴子驚訝的道。「好像這棵樹在抽取水分，然後運送到樹冠，再形成噴泉噴下來。邪門。」


  猴子這麼一說，莊重才發現，確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地下泉噴湧上來的泉水，被大樹快速抽取，然後經過樹榦輸送到樹冠，然後噴洒下來。


  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個人工噴泉，讓人驚嘆。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樹？要是能把這棵樹弄出去，豈不是好多人搶著要？」何大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是錢。


  不過他說的沒錯，這種不存在於自然科學里的樹種，倘若能成功移植出去，定然會被那些富豪們爭相搶購的。


  一株自己能製造噴泉的樹，那可是全世界罕見。富豪們要的不就是罕見這倆字嗎？

  「嗯？看那樹榦上是什麼？」莊重忽然將手電筒照向某個位置。


  「好像是花紋？」猴子掃了一眼，疑惑的說。


  三人裡面，莊重的視力是最好的。如果莊重都無法看清，那猴子跟何大也甭指望了。


  「應該是樹瘤。」何大說出自己的看法。


  「似乎……是……」莊重卻遲疑著，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什麼？庄兄弟你說話別老說半句啊，急死人了。」


  「是……一個個眼睛！」莊重忽然語出驚人。


  「什麼？！」猴子一個哆嗦，差點將手中的手電筒丟在地上。


  「媽的，好像……真的是眼睛！」何大這時也依稀看清了。


  在那顆古怪大樹的樹榦上，赫然生著許多的眼睛！

  或者說，是生著許多眼睛狀的樹瘤。


  大樹在樹榦受到創傷后，自愈的過程會形成瘤子。許多瘤子的形狀獨特，頗為文人喜愛。


  而文玩市場上常說的鬼臉花紋木，就是這種瘤子形成的。


  不過那種木頭，或多或少的都加入了一些人為因素，而且不是很像。


  像是眼前這一顆，如此惟妙惟肖，幾乎以假亂真的眼睛瘤子，莊重卻是從沒見過。


  而且關鍵是，這些眼睛簡直跟門外的那些圖騰一模一樣！

  似乎，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看，那邊有個檯子！」猴子忽然一指水池的正西方向，說。


  莊重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一個約莫半人高的石台。


  石台上還擺著三個香爐，看上去這是一個祭台。


  「應該是個祭台。看來這是供奉這棵樹用的，古人信奉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對於這種神奇的樹木當成神靈一樣來供奉，也很正常。」莊重說。


  「嗯？還有個台階？」莊重細看之下，卻是看到了隱藏在祭台一側的台階。


  台階螺旋，似乎是直通向古樹的樹冠。


  「走，過去看看。」何大帶頭，往祭台的方向移動過去。


  「哎喲！什麼東西！」忽然，猴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罵了一聲，猴子將手電筒往地面一照，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差點跳起來。


  「草，是死人！」


  莊重一看，只見猴子腳下一具骸骨，猴子剛才踩到的正是那骸骨的頭顱。


  此刻骷髏頭空洞的兩眼正瞪著猴子，怪不得猴子嚇成這樣。


  「一個死人就把你嚇成這樣！」何大拍了猴子後腦勺一下，卻是將猴子驚懼的心情壓抑了下來。


  莊重仔細看了看骸骨，看骨架應該是一個男人。


  在骸骨的旁邊，散落著幾件鐵製品，不遠處則滾落著一個煤油燈，玻璃摔碎在地上，煤油燈的鐵架也已經變形。


  「這是民國期間的那個高手！」莊重吃驚道。


  現場散落的鐵製品里，有一個老式打火機。雖然已經斑駁不堪，但是依稀還能看見打火機上的英文標識。


  DeerHead，鹿頭打火機。這是盛行於民國年間的一種打火機。在當時可是好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莊重用腳踢了踢打火機，沉重的銅質外殼發出清脆的鏗鏘聲。


  「沒錯，就是那批人。煤油燈，打火機，明顯是民國時候的東西，只是不知為什麼死在了這裡。」莊重道。


  「那有顆子彈！」猴子再次有了新發現。


  「恩，是子彈，已經有了銅銹，可以斷定，這就是民國期間那批高手留下的。」莊重肯定的道。


  而何大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莊重的猜測。


  「763mm毛瑟手槍彈，多用於MP18衝鋒槍。1924年直奉大戰開始大規模應用，之後開始大規模仿製和廣泛裝備，民間俗稱花機關槍。國共兩黨以及各地軍閥都有大量使用的記錄。就連地主看家護院都要搞兩支，算是一種普及率較高的槍械。」


  何大卻是看了一眼彈頭，就準確判斷出了與之匹配的槍械，以及使用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