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山
「你個小兔崽子，師父用你點錢那叫騙嗎？你還有沒有良心？再說了，這次讓你去的是明珠，那可是大都市！而且喬家也是明珠有名的富豪，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什麼沒有？還在乎這點錢？」老道士氣憤的說道。
「什麼？師父你真的要讓我出去？」莊重一聽老道的話，立即疑問道。老道連莊重要去的地方跟人家都說出來了，看來不是在忽悠莊重。
「自然是真的了。喬可可這次來就是要請為師出山的，但是為師思慮良久，決定將這個機會送給你這個小兔崽子。師父老了，落葉歸根，不願意去外面折騰了。你還年輕，總是呆在這苦悶的道觀里也不好，多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也算是一種歷練。」老道士認真的說道。
「喬可可請您出山？去做什麼？」莊重一愣。沒想到喬可可這次卻是專程來請老傢伙的，莊重還以為她是來遊玩的呢。
「喬家要新建一處商業中心，那處中心原址是亂墳崗，風水有些問題，想要我出面幫忙做個道場，化解一下。」
「就這事？」莊重一聽，頓時大感興趣。從小到大，莊重沒少做了道場，甚至還偷學了不少佛家的法事道場。陣仗擺開，喊一票人吹拉彈唱，一天時間幾千塊錢到手，這麼容易的賺錢方式，讓莊重極是喜歡。
「對啊，你以為呢？」老道斜睨著眼回道，但是嘴角一抹賊笑微不可察。
「哎呀，老傢伙，你早說嘛……這麼簡單的小事，自然不用您老人家親自出馬了，您徒弟我就能代勞了。對了，那個喬家這麼有錢的話，這一場法事要給多少錢？」莊重眼睛冒光的問道。
老道卻是沒有回答，而是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萬？」莊重有點小失望。富豪之家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老道笑著搖了搖頭。
「十萬？」
老道卻是又搖了搖頭。
「難道是……」莊重激動的連聲音都顫抖了。「一百萬？」
老道終於點了點頭，拍拍莊重的肩膀道：「你以為師父的名字就那麼不值錢？一百萬，這還是起價！看的好了，還有賞錢！」
「哇，一百萬啊……能娶幾個二丫了啊。」沒出息的莊重，想象力也就僅限於此了。「喏，老傢伙，這錢都是你的了。隨便花！別心疼！」
莊重爽快的將手裡的兩萬多塊錢塞給了老道，老道一把接過，掃了一眼，迅速就塞進了懷裡，生怕莊重反悔。
「對了，莊重啊，喬家那邊比較急，你現在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出發了。這是喬可可留下的機票。」說著，老道拿出一張機票，卻是明天下午去明珠的飛機。
莊重拿過機票，左看右看。他可還沒坐過飛機，這次去明珠倒是他第一次坐飛機了。
「好了，老傢伙，我去收拾東西了。你別想我啊。」莊重揮揮手，一點沒有留戀的就跑回了自己房間。
這也讓老道氣的吹鬍子瞪眼，直罵莊重「小兔崽子，白眼狼」。
夜幕降臨，莊重早已經將東西收拾完畢。他的東西本就不多，卻是沒有什麼可收拾的。而現在他正對著幾個做舊的贗品風水羅盤發愁，在考慮帶哪個山寨貨出去會比較裝B。
還沒待莊重想好，忽然一個小沙彌走了過來，敲響了莊重的房門：「莊重，師父喊你過去一趟。」
說完，小沙彌就走了。
而小沙彌口中的師父，自然不會是老道士，而是清平寺的住持禪心大師。
莊重微微猶豫，卻是放下手中的一個羅盤，往住持禪房而去。莊重雖然在白天行騙的時候，大肆批判佛教，但內心中並非真的看不起佛教。對於清平寺的一眾和尚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並無瓜葛與過分親密。此番住持找莊重，卻是不知道為何原因。
推開禪房，一進門就聞到淡淡的檀香，有些昏黃的燈光下，一個長眉白須的和尚閉目捻著佛珠，一百零八顆念珠如水流過老和尚的雙手，安詳而且寧靜。
莊重一直認為，在賣相上，禪心大師比起老傢伙來好了一萬倍，現在看來，卻是事實。倘若禪心大師跟老傢伙都不說話，前來朝拜的人一定會首選禪心大師，而將老傢伙當做一個江湖騙子。
「住持，喊我何事？」莊重微微躬身問道。
對於禪心大師，莊重是真心尊重。他幼時也曾被禪心大師教導過很長一段時間，雖然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可是改變不了禪心大師的半個師父本質。
「哦，莊重來了。」禪心大師不慌不忙的睜開眼，看了一眼莊重。「聽說方寸終於要讓你入世了。」
「是，明天的飛機。去明珠幫人看下風水。」
「嗯。縱使經百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這句話你記著。」禪心大師不喜廢話，卻是直接送了莊重一句禪語。教導莊重要注意因果，莫做惡事。
「莊重記著了。」莊重虛心接受。
「那就好。這個東西給你。」說著，禪心大師從蒲團上起立，拿出一串黑如琉璃的手珠。手珠十二顆，顆顆晶瑩剔透，珠子上隱隱傳來微微檀香。
「伸出左手。」禪心大師吩咐。
莊重依言伸出了左手，然後禪心大師將手珠戴在了莊重的左手腕之上。端詳片刻，忽然手指如飛，快速在手珠之上畫了一個法印。
「定！」禪心大師法印畫完，一個拈花指拿捏在莊重手腕，雙目驀然怒睜，如是怒目金剛，一縷精光從禪心大師眼中轉瞬即逝，復又歸於平淡。
而莊重恍惚間似乎看見整串手珠發出詭異的血紅色，等到再細看時候，卻發現手珠還是原來模樣，哪裡有任何變化了？
「塵世多爭執，遇事須得留三分餘地。你這左手太危險，還是暫時封印了吧。」禪心大師對莊重說道。
莊重看看左手上的手珠，再看看禪心大師，腦中悄然流轉出一幅幅駭人的破壞場景，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手珠是方寸早年贈予我的，我現在贈還給你。這珠子叫做風水乾坤串，裡面內有玄機，你回去自己研究吧。早些休息為好。」說完，禪心大師徑自坐回蒲團，重新入定了起來。
而莊重自然明白這是禪心大師下了逐客令，於是對著禪心大師深深鞠了一躬，出了住持禪房。
一出禪房，還沒走多遠，莊重就忍不住發出一聲歡呼。
風水乾坤串啊！發了！這次真的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