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真真假假
第二天一早，孫行和胡蒙還有邱海三人早早便起來去後殿挑水，正式干起了雜役的工作。
范真帶著三人到了後殿就離開了，直到午休的時候才回來。他將孫行叫到了自己的房間，確認了這畫像之人確實是司徒婉兒的夫婿。
這種結果當然在孫行的意料之中，這畫像畫的是他自己，那還錯的了。
「想不到你真的是孫行前輩的堂弟。」范真將畫像還給了孫行。「既然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我即刻去上報掌門，為你接風洗塵。」
如果僅僅是論輩分，孫行在碧月宗的輩分到是不高。可他的地位卻很特殊，如果他成為了司徒婉兒的夫婿，那地位就跟司徒婉兒一樣，僅次於碧月宗的掌門，雖然在修真大陸這邊孫行算是已經消失了二十多年，但若是他的堂弟來此，於情於理為他接風洗塵是很正常的。
孫行搖了搖頭道：「這可使不得，我這次前來只是為了確認我堂哥的下落。不想太過聲張，既然我堂哥已經不在了，我也不便在此多留。只是還要勞煩范師兄一次，將這件事告訴司徒聖女，我想與她見上一面，問清楚我堂哥的死因，回去后也好讓我給遠房的堂叔一個交代。」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范真點了點頭。
就這樣，下午范真便去幫孫行辦此事，直到晚上才回來。
「孫仁，你的事情我已經聖女說了，她好像很激動。答應了明天要見你。不過以你現在的雜役身份單獨去見聖女總是不好的，所以明天一早你去後殿挑水的時候聖女會以收拾書房的名義把你叫走，到時候有什麼話你們就在書房說吧。」
「這件事有勞范師兄了。」孫行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如果明日見婉兒她對自己的感情依舊如二十八年前那般，他便立即與婉兒相認。可若是婉兒的心已另有所屬，那孫行便打算以堂弟的身份離開碧月宗，離開天隆城。
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孫行與胡蒙還有邱海按照慣例去後殿挑水。時間不長，司徒婉兒帶著同樣幾個雜役打扮的人也來到了後院。
「拜見聖女。」幾人看到司徒婉兒后趕忙施禮請安。
「起來吧。」司徒婉兒淡然的一拂手：「你們三人都是新來的雜役吧。今日清理書房，人手不夠，你，一會挑著水跟我走。」
司徒婉兒掃了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孫行的身上。
「是。」孫行恭敬的點了點頭。
打好了兩桶水，孫行挑著水桶跟在司徒婉兒的身後離開了後殿。
直到司徒婉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胡蒙和邱海的視線範圍后，兩人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邱海，我怎麼覺得聖女今天專門是為了孫仁而來的。」胡蒙看著邱海說道。
邱海聳了聳肩：「你忘了，昨日這個孫仁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那樣盯著人家聖女看。正所謂非禮勿視，人家堂堂的碧月宗聖女，豈是咱們這種下人隨便看的，那叫褻瀆。我估計聖女的心裡應該很不痛快，所以想找個機會為難為難這個孫仁。」
「可是有這種必要嗎？如果聖女生氣的話，昨天直接降罪不就好了。」胡蒙不解的問道。
邱海說道：「這你就不懂了，人家是聖女，當然要顯得大度一些了。難道被一個雜役多看了幾眼就要殺了人家？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那聖女的形象可就毀了，而且以後誰還敢來碧月宗當雜役。」
「說的也是，這孫仁可是夠倒霉的……」
胡蒙和邱海在這裡竊竊私語，孫行跟著司徒婉兒到了書房。
這間書房孫行還記憶猶新，是司徒婉兒私用的書房，昔日他們兩人沒少在這間書房裡幽會。
「書房好久都沒有打掃了，你們待會打掃的仔細點。」進屋后，司徒婉兒對著幾名雜役說道。
「是。」眾人點了點頭，包括孫行在內，一共五名雜役開始清理書房。
說是很久都沒有打掃了，但其實書房是很整潔的，幾人也沒費多打的力氣，不一會就打掃完了。
「你留下來待會幫我搬點東西，其他人可以回去了。」打掃完了書房，司徒婉兒借口留下了孫行，將剩下的幾名雜役都給打發走了。
「你就是孫行的堂弟嗎？」將書房的門窗關上后，司徒婉兒給孫行倒了一杯水。
孫行點了點頭道：「昨天已經勞煩范真上人幫我確認過了，孫行確實是我的堂兄。」
司徒婉兒嘆了一口氣道：「你的事我也聽范真講過，勞煩你幸苦而來，可卻再也見不到你的堂兄了。」
看到司徒婉兒嘆氣的模樣，孫行不免覺得有些心疼。他很想現在就撕掉人皮面具與婉兒相認，幾欲開口最終還是忍住了。
「聖女，不知我堂兄是如何死的？還請你告知我詳細，也讓我回去有個交代。」
「他……」司徒婉兒看著孫行，黑色的雙眸突然泛起了一層霧氣。「你堂兄的死說起來都怨我。」
「此話怎講？」孫行看著司徒婉兒，不解的問道。
司徒婉兒回憶道：「二十八年前，在我與你堂兄大喜的那日晚上，他的師父不知何原因突然出現在我們的新房之中。原本我以為他們師徒有話要說，誰曾想他的師父突然對我痛下殺手，結果是你堂兄替我擋了一掌，才讓我免於一死，而他的師父因為錯殺了自己徒弟，似乎深受打擊，得了失心瘋，現在也不知所蹤。」
「你說我堂兄的師父想要殺了你，結果卻錯殺的自己的徒弟？」孫行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婉兒。
司徒婉兒梨花帶雨的點了點頭，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極了。
可此時的孫行卻感覺到了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陌生。
孫行從小便被他的師父收留，跟了師父將近二十年，兩人可以說是親如父子一般的存在。
孫行知道師父討厭司徒婉兒，可絕對不會做出在他徒弟的大喜之日去殺徒弟媳婦這種事情的。
退一步來說，就算他的師父真的有那麼狠心，可孫行的心裡卻清楚的很，如果真的是他師父出手的話，就憑自己這點能耐能夠替司徒婉兒擋上一掌？估計他剛生出幫司徒婉兒抵擋攻擊的念頭司徒婉兒已經屍骨無存了。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人冒充他的師父偷襲司徒婉兒，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司徒婉兒在騙他。
「聖女，我堂兄在臨死之前有跟你說過什麼遺言之類的嗎？」孫行從雙龍珠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手帕，遞給了司徒婉兒。
司徒婉兒接過手帕，道了一聲謝，擦了擦眼淚說道：「他的五臟六腑全部都被震碎了，還沒有來得及說任何的話就死去了。」
孫行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司徒婉兒說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師父。孫行跟了他師父將近二十年，他師父的殺人手段孫行是最清楚的，一般情況下，他的師父想要殺人，都會使用一招叫做陰陽掌的掌法，將近二十年從來都沒有變化過。這陰陽掌一掌下去，要麼打的對方屍骨無存，要麼就會震碎對方的神魂，但卻會保留完整的身體。
這招陰陽掌威力無窮，中掌者的後果只有這兩種極端，並不會出現將人打的五臟六腑都碎了的這種情況。
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孫行知道自己不能單憑這一點就認定婉兒在騙他。無論是師父還是婉兒，在修真大陸孫行只有這兩個親人，現在要讓孫行從中選擇一個，孫行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聖女，我想去祭拜我堂兄一下可以嗎？」孫行想了想問道。
司徒婉兒點了點頭：「你堂兄的靈位就在我的房間里，你跟我來吧。」
孫行隨著司徒婉兒來到了她的閨房，屋子很大，分出了裡外三間，外面是會客的地方，中間的屋子供著孫行的靈位，內堂才真正的算是司徒婉兒的閨房。
孫行對這間房的印象很深，因為這間房原本是她和司徒婉兒的婚房，可現如今裡面卻供著他的靈位。
親眼看到自己的靈位，孫行總覺得不舒服。他先給自己鞠了三個躬，然後又給自己上了一炷香。
「聖女，我堂兄的死因我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現在有件事情希望你能應允，希望你能讓我帶上堂兄的靈位回家。這一來可以了卻聖女對我堂兄的牽挂，二來好讓我堂兄認祖歸宗。」
孫行在試探司徒婉兒，如果司徒婉兒的心已另有所屬，想必會同意自己的要求。
然而司徒婉兒聞言卻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應你。我與你堂兄情深似海，縱使過了這麼多年，我根本無法忘記他。就算我現在已經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我永遠也忘不了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若不是我身為碧月宗的聖女，背負著師門的名譽，結親那晚我就會隨他而去。你知道嗎，我現在最幸福的時候就是每天晚上站在這裡陪你堂兄說說話。你難道忍心將我唯一的幸福也給奪走嗎？」
司徒婉兒說道這，早已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俠客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