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逼迫
“老板,溫小姐她一直要求醫生過來。”保鏢無奈地匯報著,心裏也是不忍。
簡自立盯著電腦,過了一會才開口,“不要管她。”聲音裏沒有一點溫度,就好像在說今晚要吃什麽菜一樣。
他還以為能夠順便找到簡惜,沒想到居然這麽好幾天了,簡惜都沒有出現。算了,反正有溫蘭在手,也就不怕簡惜不上鉤了。
不知道紀琛驁是存了什麽心思,鐵了心地針對他的公司,先前還留有一絲的餘地,現在倒是變本加厲了。
他現在都懶得去開什麽部門會議了,反正也知道根本就拿不出什麽有用的方案,一群人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裏,看著就給心裏添堵。
簡自立的心裏有一堆的怒火找不到地方發泄,連帶著對溫蘭她們的態度更差,除了一日三餐超常供應,對於外婆的狀況一概不理睬。
原本溫馨的房子裏沒有開燈,一眼望去孤零零的,二樓的房間裏,外婆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臉色蒼白,呼吸像是梗在了胸口處,要緩好久才能說一個字。
溫蘭眼睛濕。潤著,拿過一旁的溫水,小心地拿勺子喂給外婆,心裏大概已經有個底了。外婆應該是情緒太過於激動,再加上被簡自立這麽一推,引發了舊疾。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趕緊送到醫院治療,再拖下去情況隻會更加惡化。
“我……沒.……事。”外婆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安慰著溫蘭,手指微微顫抖著,想要去握溫蘭的手,卻一直動不了。
溫蘭趕緊伸手過去,“媽,你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重複的說著這幾個字,眼淚卻吧嗒掉了下去,落在手背上。
外婆也說不出什麽話,隻是笑著,帶著些無奈和遺憾。她不知道這次自己還能不能撐過去,心裏一直內疚給溫蘭還有簡惜添麻煩。
溫蘭看著外婆睡著了,躡手躡腳地走到樓下去,卻意外地發現了門口守著的人不見了。她沒有時間思考,看出手機一看,信號居然已經回來了。心裏暗喜,趕緊打電話給救護車。這裏離醫院還是有點距離的,她實在沒有辦法把外婆送到醫院去。
但是意外的是,居然沒有一家醫院願意過來,就算她提出可以出高價,也都被拒絕了。她跌坐在地上,覺得後背一涼,心裏很是慌亂。漂亮的眼睛裏沒有半點色彩,呆呆地愣了許久,突然想起了什麽,打電話給了簡自立。
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打這個號碼了,握住手機的手很是冰冷,眼圈也是紅紅的,“簡自立,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溫蘭哽咽著開口,“我求你放過我媽。”她已經受了那麽多的苦了,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她們呢。
“那誰來放過我。”簡自立把桌麵上的文件往地上一砸,低吼道“你們不是很恨我嗎,不是想要看到我下地獄嗎,那我們就一起啊。”
聲音裏帶著很重的戾氣,像是要隨時隨地把人撕碎的惡魔。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媽?”語氣裏有著輕易辨別的求饒,還有些無可奈何的挫敗感。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不可能的,你別想了。”幹脆地下了拒絕的命令,沒有一絲婉轉的機會。他已經給帝。都的醫院都打了招呼,根本就不會有人接收外婆。想了想繼續開口,“你知道嗎?我也不想這麽做的,但是這都是紀琛驁逼我的。”
紀琛驁?溫蘭安靜地聽著。
“他不斷地打壓我的公司,逼得我無路可走,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嘲地笑笑,“你讓我怎麽做?我有什麽辦法?我隻能拉著你們和我一起啊。”
他的人生已經一團糟糕了,大不了豁出去,一起把溫蘭和簡惜拉下水,他還能有個伴。夜幕已經淺淺濃烈起來,燈光折射到眼睛裏,卻讓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沒有再交流的意思。
溫蘭望著手機屏幕,心裏一點點崩塌,為什麽,明明生活在一點點變好,甚至於她覺得自己已經足以忘掉那些不愉快了。他又要來摧毀掉自己的人生,為什麽。
她趴在沙發上,壓抑著聲音啜泣著。簡自立在電話裏說的話,她一句都沒有忘,紀琛驁這三個字瞬間就在她心裏打了一個死結。
她原本很感謝紀琛驁,因為他不僅把自己救了出來,還對簡惜很好,兩個人甚至都已經有了寶寶。但是後來紀琛驁的表現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不僅拋棄自己的女兒,娶了其他的女人,現在還要針對簡自立的公司。
明明知道簡自立就是簡惜的父親,明明知道兩個人不對盤,簡自立會把賬都算在簡惜身上,卻還是這麽做了。就這麽眼睜睜地把簡惜往死路上逼。
在這一刻,溫蘭的心裏恨極了紀琛驁。她的手指劃開了手機屏幕,打開通訊錄之後直接打電話給了簡惜。
“喂,媽媽。”簡惜笑著打招呼,旁邊還有江嫻此起彼伏的打招呼聲。
“惜兒。”咳嗽了幾聲,壓抑住自己的哭腔。
“媽媽,你是哪裏不舒服嗎?”簡惜覺得好像情緒不大對。
溫蘭淡淡地說著,“你什麽時候回來啊?”現在也隻有簡惜有辦法了。
“嗯,大概明後天吧。”實際上江嫻還想呆到下個星期,覺得這裏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喜好了,巴不得一直住在這裏。
“那個,你要是沒事的話能夠早點回來嗎?”聲音裏微微顫抖著。
“媽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簡惜覺得溫蘭的反應很不對勁。“外婆在嗎,我想和外婆說幾句話。”
“那個.……那個外婆出去玩了,這會還沒回來呢。”溫蘭突然心一慌,就岔開了話題,“我先去做飯了啊,一會外婆就要回來了。”急急忙忙就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簡惜愣了一下。
“怎麽啦?”白澤好奇地走過來,“誰給你打電話啊?”
“我覺得家裏好像出事了。”語氣卻分明很肯定,“我要買明早的機票回去。”說著就打開了APP開始訂票。
陳楚辛從外麵走了進來,原本白淨的臉被曬成了小麥膚色。“怎麽了,這麽嚴肅。”
簡惜把電話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眉頭緊皺著繼續訂票。
“你先不要想太多,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陳楚辛握了握簡惜的手,這才發現簡惜的手抖得很厲害。
“我沒事。”簡惜收回手,訕訕地笑著,眼睛卻悄悄紅了。
江嫻和白澤相互看了一眼,也加入了訂票的行列。
“惜兒,沒事的,說不定就隻是過來問下情況而已。我爺爺昨天不也打電話讓我早點回去嘛。”江嫻把簡惜攬入懷裏,“我告訴你,他一天要打七八十個電話,就是生怕我在這裏找一個外國人嫁了,天天話裏就是在吐槽外國友人哪哪都不好。”
“本來就是不好。”白澤在一旁小聲嘟囔著。
江嫻白了他一眼,紅著臉繼續安慰簡惜。
“嗯。”簡惜徑直走到外麵吹風,心裏還是很慌亂。這幾天她一直都很開心,但是這通電話卻很輕易地就把這種情緒給帶走了,隻剩下恐懼。
陳楚辛跟在後麵,保持著三步的距離,就這麽安靜地保護著她,手裏還拿著一件長袖外套。眼神裏是化不開的溫柔,直直地流連在簡惜的身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簡惜蹲了下來,揉了揉腳腕,覺得有些累了。隨即又站起身,向後轉,“冷。”眼睛裏包裹著濕漉漉,委屈巴巴地看著陳楚辛。
她真的隻是純粹覺得冷,畢竟海島的晚上風還是挺大的。她剛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身上隻是一件單薄的短袖。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把陳楚辛當成自己很好的朋友,地位不亞於江嫻和青梅竹馬的白澤,所以才會在發覺他跟在背後的時候,沒有阻止,放心地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這個人的麵前。
陳楚辛笑了一下,往前把衣服遞給她。簡惜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貓咪,楚楚可憐地找不到方向,眼巴巴地讓人乞求一個溫暖的住所。
心裏一動,溫熱的手覆在發頂上,輕輕地揉著,“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身上有讓人安心的味道,簡惜說不清是香水還是洗衣液的味道,卻一點也不抗拒。
“謝謝。”微微一動,把袖子抖了抖,發現口底裏多了好幾顆糖果。
“喲,你也有了哆啦A夢的魔法口袋了。”陳楚辛調侃著。
簡惜自然知道這糖果肯定是被人放進去的,但還是笑了起來,心裏的不安好像少了一些。
晚風徐徐地吹動著,簡惜在吃飯的時候嫌棄頭發一直掉下來,所以幹脆紮了馬尾,垂在腦後,看起來乖巧極了。
穿著涼鞋的腳在細軟的沙灘上一步步踩著,安靜地聽著海浪的聲音。
陳楚辛走在她的身邊並沒有說話,任由自己的情意融化在路燈下的影子上。他往左邊靠了靠,看到地上的影子靠得很近,就像是手牽著手的情侶,臉上咧開一個甜蜜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