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幕
辦公室裏，俊朗的側臉上灑落著點點陽光，修長的手指翻閱著文件。那雙清澈卻又冷清的瞳孔，隻有在餘光看到電腦裏的那個身影時才有了溫柔。
眼神落在那旋轉著的潔白腳丫上，閃過一絲不解。
“老板，到時間開會了。”男秘書站在門口，眼神有些詫異。
“通知他們把這次活動方案做一個效果評估，一個小時後開會我要看到。”沒有抬頭，瞳孔都被那個美麗舞動的痕跡所占據著。
男秘書沒有反應過來，老板可是一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
“有意見？”語氣裏有些不悅。
下一秒人就消失在辦公室裏，他哪裏敢有意見。暗暗同情下那些主管，以往一個效果評估都要做好幾天，現在居然說一個小時。
屏幕裏，簡惜在音樂裏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的美麗和才能，輕而易舉就牽動了人的心弦。即便沒有穿舞鞋，她的腳步卻沒有一絲阻礙，反而增添了不少的風情。紀琛驁放下手裏的文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觸碰，卻不小心打開了彈幕。
一下子，密密麻麻的字體籠罩著整個屏幕。
“啊啊啊，好漂亮的女生啊，有誰知道她的來曆嗎？”
“說實話，這個妹子跳得還真挺不錯的，比前麵那些好多了。”
“像這種比賽可以不穿鞋子嗎？”
“啊，想睡。”
紀琛驁的眉毛跳了一下，眼睛裏閃過不爽。
過了一會，彈幕裏也有人疑惑為什麽簡惜不穿著舞鞋上場，如果不穿舞鞋上場的話，一隻舞下來腳會受不了的。
紀琛驁伸手關掉了彈幕，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地給簡惜使絆子，一想到那雙嬌嫩纖細的腳在地板上不停地旋轉跳躍，很是心疼。此時幹淨的屏幕裏簡惜還在跳動著，眉眼彎彎，嘴角是清淺的微笑。
他今天本來也想去現場為簡惜加油的，但是卻被某人堅定地拒絕了，那個小姑娘擔心會耽誤了公司的事情，也覺得到時候看到他會緊張。
滴滴，短信的聲音。
航空公司發過來機票訂購成功的信息，他已經為簡惜準備好了慶功的禮物，他們兩個人也需要時間和空間放鬆下了。
現場裏，觀眾們都在欣賞著簡惜的舞蹈，江嫻坐在貴賓席上，卻氣鼓鼓地擔心著簡惜。她原本在後台陪著簡惜，中間出去接了一個電話，簡惜又在裏麵的化妝間化妝，就這麽一會功夫就有人把簡惜的鞋子拿走了，甚至於避開了監控的視線。
她在想，也幸好那個人隻是拿走了舞鞋，要是剪爛舞服或者是往鞋子裏放點什麽釘子，簡惜就真的完蛋了。
“算了，現在找也來不及了。”簡惜無奈地笑著，還有一個人就到自己了，比賽不等人，如果自己跑去找就等於放棄比賽資格。
沒有了舞鞋不僅舞蹈動作上會有影響，也多了幾分危險係數，她記得之前就有一個選手在比賽裏光腳商場，在一個旋轉的動作裏站不穩，把腳給扭傷了。
但是也沒有選擇了，其他人不會把舞鞋借給自己的，誰都想自己少一個對手。再加上有誰拿走東西，肯定是有人看到的，沒有人製止就證明大家都默許讚同了這個想法。
還有最後幾個動作就能結束了，簡惜不敢放鬆下來，腳也有些支撐不住。今天的舞台地板格外的滑，她必須分出去一些力量控製腳的平衡，所以體力上已經消耗了不少。
鋼琴聲戛然而止，繼而又換上輕快舒緩的旋律。
最後一個動作完美完成，簡惜站定謝禮，衝著評委席和觀眾席鞠了一躬。
一下子，全場觀眾都沸騰著，掌聲雷動。看到簡惜安全把舞蹈跳完，江嫻比誰都激動，站起來笑著衝簡惜招手。
葉佳玲坐在一旁，眼神裏是不加掩飾的讚許和欣賞。對簡惜的表現很是滿意，或者說直接超過了她的期待值。
簡惜喘著氣，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安靜地等著老師評價。雖然對於自己的表演有信心，但是心裏還是惴惴不安的。
主持人走到台前調和了一下氣氛，給了評委討論的時間。
簡惜隨意地回答著，眼神卻一直在打量老師的情緒，隻要自己拿了前三名，就可以去參加國際大賽了。那種對於夢想的欲。望還有小心翼翼，此時像是一根繩子，緊緊地栓緊了她的心，連同跳動的節奏都急速了下來。
“好，現在就請我們的評委老師公布下分數。”嘹亮的聲音讓身旁的簡惜更加緊張起來。
“我們覺得這位選手水平並不合格，在技巧和功底上還需要再加以練習。”言語裏都是對簡惜的否認，“而且作為一個舞者，舞鞋和舞服就是生命。用赤腳的形式跳舞，到底是因為你保管不好自己的舞鞋，還是想嘩眾取寵。”
這樣的一番話，很明顯有些讓人不得其解。
觀眾席裏一片嘩然，以為憑借著簡惜今天的表演，是足以拿到前三名的名次的。
簡惜的身子一怔，這是什麽情況？
“請老師們亮出分數板。”主持人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他站在那裏都能感受到簡惜的失落，剛才在旁邊他全程是被簡惜吸引去了目光，覺得實在是驚豔。這樣的水平怎麽可能會換來這幾句評價呢？
分數板上的成績幾乎都是低分飄過，甚至於有些是打了零分，這個成績的確觸目驚心。
觀眾席上有人打抱不平，覺得這裏麵有黑幕了。明明剛才有個女生並不出色，甚至於錯了好幾個動作，都能拿到不錯的成績。
江嫻坐在那裏也是一半心疼一半氣惱，這裏麵明顯就是買通了評委，故意給簡惜打低分。雖然沒有穿舞鞋，但是規則裏並沒有明確說不可以，那位老師說話還那麽狠毒。看著簡惜落寞地站在台上，她心裏難受得不得了。之前那麽辛苦的訓練她都看在眼裏，沒想到今天居然還來這樣的成績，簡惜的心裏一定更加的委屈。
“可以給我理由嗎？我自認我的能力不足，但是不可能拿到這樣的成績。”簡惜的眼睛紅紅的，就算是一個初學者也不可能拿到這樣的成績的。“至於我的舞鞋，這是個意外，我可以解釋.……”
“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你解釋，我們隻看舞台。”不耐煩地示意主持人叫下一位選手。
“請選手回到休息室等結果。”主持人落在簡惜身上的眼神都有了同情，現在隻能期盼著後麵的選手分數再低些，這樣的話簡惜還能有個好成績。
簡惜無可奈何回到休息室，心裏也大概猜到了幾分原因，但是還是止不住地難受。她隻是想要簡簡單單地跳舞啊，為什麽就那麽難呢。上次被誣賴的無力感還在胸口徘徊，隻是這一次卻有些累了。
抬起頭，看到外麵橫批上寫的“全國芭蕾舞決賽。”幾個大字，覺得很是諷刺，這樣的比賽對她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紀琛驁沉默地盯著屏幕，心裏不知道在盤算什麽，腦子裏繞不開那道身影落寞的樣子。她的心裏一定很失望吧，自己那麽喜歡的芭蕾舞，圈子裏卻那麽髒。
他拿出手機，想要做些什麽，手指在通訊錄的頁麵滑了滑。算了，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糟，要是真的是這樣，倒也無所謂，他還可以再通過其他辦法拿到名額。隻是心疼那個姑娘，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一而再地被人欺負。
紀琛驁的手握成拳，手指關節處已經泛白，手背也迭起青筋。
過了一會，所有的選手都站立在舞台上 等著宣布最後的名次。簡惜無所謂地站在靠近角落的邊緣，眸底沒有一點溫度，倒像是冬天刮來的風，冷冰冰又帶著蕭瑟。
最後，簡惜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第五名，自嘲地笑笑，沒有了以往的好脾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決賽采用的是網絡投票和現場評委打分的結合，饒是網絡上大家對簡惜很是支持，這麽低的分數也實在救不回來。第五名，意味著她不能拿到國際大賽的名額，說不難過也是假的，隻不過當下她並不想被人看笑話。
而杜家裏，那個幹練的身影換上了家居服，倒是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媚，窩在沙發裏很是愜意。眼底裏是直接的嘲諷和笑意，或許應該給她一個第四名的，那種擦肩而過的感覺也許更加的刻骨銘心。
這就是得罪她的下場，說什麽錢和權沒有用，現在她不正是用這些擊敗她所謂的夢想嗎？言之鑿鑿的空話都是沒有本事的人安慰自己的，說錢沒有用，也隻不過是因為不夠多而已。杜靜月拿過桌麵上的紅酒，欣賞著簡惜故作堅強的樣子，然而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這個結果並不能讓大家心服口服，觀眾席還有網絡上都炸開了，閉著眼睛都能看出來是刻意的。
“你們這個比賽也太欺負人了吧。”
“對啊，人家跳得多好啊，居然給這麽一個爛分數。”
“指不定是收了別人的錢了。”
紛紛嚷嚷的人都在打抱不平，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現場又吵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