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又賜人了
華貴太妃瞥向一旁的嚴華殿大太監鄧公公,隻見鄧公公微微點了點頭,華貴太妃立馬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抬起手‘啪啪’拍了兩聲:“良王妃,本宮作為良王的長輩,又是後宅這種本宮說的上話的地方,本宮就幫你做做主,”隨著她的掌聲落下,原本翩翩起舞的舞姬立馬停下旋轉的腳步,對垂著頭輕柔而快速地退到一邊,然後,五六個衣著素淡的女子排成一排走進殿中,恭敬地行了一禮,華貴太妃點點頭,看向‘徐瑾素’:“既然本宮上次賜的人,良王妃不滿意,不如今天本宮就過給良王妃幾個選擇,讓良王妃好好挑挑。”
‘徐瑾素’淡笑,臉上倒是未有什麽變化,反而是坐在一旁的皇後徐氏變了臉色:“貴太妃娘娘,素兒如今身懷有孕,這……”
“身懷有孕就可以不為夫君準備後宅了嗎?”華貴太妃一雙美目一凜:“剛才良王妃不是還說,這做妻子的,要大度嗎?那麽,就大度給本宮看看,雖說本宮也算是良王妃口中那種無需要大度的人,可是作為長輩,本宮倚老賣老一下,也不算過錯。”
這是,在為素兒剛才所說的話找茬呢,皇後臉色又是變了幾變,看向一旁的‘徐瑾素’:“素兒……”
隻見‘徐瑾素’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地向華貴太妃服了服身子,起身上前兩步,看了看殿中站著的那幾名女子,笑道:“既然是貴太妃娘娘所賜,那一定是極好的人,就是不知這些姑娘,都有什麽特長啊。”
又來,華貴太妃眯眯眼:“上次你說伺候良王的人,要懂詩詞、善床事,這次本宮就細心挑選,這些姑娘,都是出身小官家的清白女子,倒是很符合良王妃的要求。”
‘徐瑾素’微微一笑:“小官家的清白女子,倒是會些詩詞歌賦,和王爺也算談得來,隻是,王爺他出身軍中,比起詩詞,還是兵法更合適。”
華貴太妃的臉色陰了幾分,然後得意地一笑:“這一點本宮已經替你想到了,那,”她指著中間的兩個女子說道:“這兩個出身武官家,想來是會些兵法的,應該符合良王妃的要求吧。”
皇後臉色僵硬地看著‘徐瑾素’一臉擔憂,這是要把人硬/插/進良王府啊,這些人是小官之女,那也肯定是太上皇那邊的人,這不是明擺著往良王府放探子,還不能拒絕嗎?
華貴太妃盯著‘徐瑾素’的表情,微挑眉毛,仿佛隻要‘徐瑾素’開口拒絕,她就會讓她好看一樣。
在場的那些人,也一個個都是看好戲的表情,特別是剛才被‘徐瑾素’擺了一道的容妃、循親王妃曾氏和側王妃萬氏。
但是‘徐瑾素’的表現卻出乎大家的意料,她仿佛一點都不勉強地、非常從容地就應了下來:“既然是華貴太妃所賜,想來是幾位出色的女子,必不會像之前那個宮女一樣,還沒伺候王爺,就身體不好,白瞎了貴太妃娘娘的一片好心。”
華貴太妃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場景,心裏有些不痛快,語氣也衝了幾分:“那種不入流的宮女,你就不要跟本宮計較了,想來你會處理好的,”說著,她看了看自己選定的那兩個女子,吩咐道:“還不快去拜見良王妃。”
“是,”兩位姑娘跪地謝恩,在匆匆疾步到‘徐瑾素’麵前,跪下道:“奴才曹氏、許氏,拜見良王妃。”
“起來吧,”‘徐瑾素’擺擺手,大度道:“既然你們是華貴太妃娘娘親賜的,想來是得到了娘娘的真傳,這以後行事,可要守規矩、守本分,一旦有個行差踏錯,這不隻是有礙良王府的名聲,更是有損華貴太妃娘娘的臉麵,你們可要記住了,要是讓本王妃抓到你們做出什麽損了華貴太妃娘娘名聲的事情,本王妃可饒不了你們。”
“奴才謹遵王妃教誨。”
“好了,”‘徐瑾素’微微側頭,看著識理道:“回去好好教教她們規矩。”
“奴才明白。”
上座的華貴太妃,看到這一幕,聽到‘徐瑾素’把這兩人的舉止和自己的名聲牽連在一起,心裏就是氣急,為什麽她每次碰上這個良王妃,都會被氣到,真是氣死人了。她的眼光不自覺地瞥向已經站在‘徐瑾素’身後的兩個女子,得意地彎了彎嘴角,隻要讓良王府的後宅亂起來,不管是這個徐瑾素,還是那個仇皖,都有他們的好果子吃,要知道,這後宅,才是最吃人的地方。
“所以,你就把人堂而皇之地帶回來了?”仇皖皺著眉,看著跪在地上的‘徐瑾素’:“本王沒吩咐你做的事情,誰讓你自作主張地做的。”
假扮‘徐瑾素’的阿三一聽,立馬把頭垂地更低了:“請主子允稟,阿三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好,本王就好好聽聽你的原因。”
“主子,當時華貴太妃當中賜人,要是阿三做主把事情拒絕了,太上皇一方的人,肯定會借機散出王妃善妒不賢的傳聞,之前主子因為拒娶白伊依,讓太上皇丟了那麽大的麵子,如此可以光明正大地抹黑王妃的機會,太上皇一脈肯定不會放過,這對王妃的名譽不理,”阿三微微抬頭,撇了撇自家主子的臉色,心裏舒了一口氣:“而且阿三更怕,太上皇會以王妃不賢為借口,逼王爺做出什麽事情來,比如說,要了白伊依。”
“你真的認為,本王是那種可以讓別人予取予求的人嗎?”仇皖不滿地抿抿唇:“大不了,到時候,本王真是和他們撕破臉就是了。”
“王爺不可,”阿三臉色大變:“王爺,如今我們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絕對不能魯莽行事,讓一切功虧一簣啊。”
仇皖沉下來,阿三說的事情,他又何嚐不明白,但是讓他違心地周旋在別的女人之中,不說他受不了,就說阿瑾,他真怕他的阿瑾會更是把他看成和仇皈一樣的人物,要是那樣,他就更得不到阿瑾的心了。
“王爺大可放心,阿三可以把人帶回來,就自然可以把他們都控製在手裏,”‘徐瑾素’低下頭,態度恭敬萬分:“這女人之間的事情,王爺身為男子也許不清楚,但是阿三常年經營紅袖坊,裏麵的彎彎繞繞卻甚是清楚,隻要王爺相信奴才,奴才絕對可以把事情控製住。”
仇皖沉默了一瞬,點點頭:“本王不管你怎麽做,隻要不要讓她們出現在本王麵前就行了。”
“奴才遵命。”
這是一間布置的很豪華的房間,從床幔到床鋪,從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到多寶格的奇珍異寶,雖然不是極品,但也都是上上之品,跟有兩個丫頭,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貼身服侍著。
可是,作為這間屋子的主人,躺在床上的清瘦女子,卻半點不覺得享受,她,就是被華貴太妃親賜給良王,被良王妃親自帶進良王府的原皇宮宮女嚴氏。
嚴氏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看著滿屋子的好東西,心裏覺得深深地恐懼,那種恐懼,仿佛深入了她的靈魂一般,讓她每時每刻都覺得害怕到了極點。
她已經在這件屋子裏,被關了幾個月了,從嚴華殿被華貴太妃娘娘賜給了良王妃,卻在宮中落水後,她就被良王妃安置在了這個屋子裏。
屋子布置地很精細,丫鬟伺候地很貼心,好的食物、好的藥材,但是,她還是覺得恐懼,因為,這個屋子,就像一個巨大的金絲籠一般,把她囚在當中。
沒有人和她說一句話,她自己原本健康的身子卻在落水後調養許久都不見好轉,這一切,讓一直看管後宮爭鬥的她明白,良王妃是要自己死啊,隻是這死的時候,還沒有到罷了。要不然,為什麽明明都是好藥養著,她的身子卻越來越差呢,每天一到飯點,那兩個伺候她的丫頭,就會來給她送飯,要是她吃不下或是不吃,她們就會把飯強行地塞進她的嘴裏,她像是被飼養的豬,隻等那一天時辰到了,就被主人一刀剁掉。
所以,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那種殺頭刀時時刻刻懸在頭頂的感覺,讓她覺得絕望到了極點,如今對比這滿室的繁華,更是讓她除了深深地恐懼,再也沒有任何想法。
‘徐瑾素’進屋時,就看到了這樣生無可戀、攤在床上的她。
‘徐瑾素’微微翹起嘴角,慢慢地坐在識理搬過來的軟椅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嚴氏:“真沒想到,才幾個月的功夫,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嚴氏這才從無盡的恐懼的感官中清醒過來,她艱難地側過頭,看著坐在不遠處地‘徐瑾素’,立馬滿臉驚慌地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但是,如今已經纏綿病榻多時的她,是半點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嚴氏淚涕交加地看著‘徐瑾素’:“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饒命?”‘徐瑾素’好笑地看著嚴氏:“本王妃要饒你什麽命?你可是華貴太妃親賜給王爺的女人,也算是本王妃的妹妹,本王妃哪有資格繞你的命。”
“是奴才昏了頭,是奴才癡心妄想,是奴才不自量力,”嚴氏邊哭邊求道:“隻要王妃饒了奴才這條賤命,奴才做牛做馬,都會報答王妃的不殺之恩。”
‘徐瑾素’勾唇一笑:“你不是想到王爺的女人嗎?你不是想要榮華富貴嗎?本王妃給你了,這滿是的富貴,奢侈的吃食,難道,還不能讓你滿足嗎?”‘徐瑾素’搖搖頭,頗為不讚同地看著嚴氏:“嚴氏,你也太貪心了吧。”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嚴氏激動地抬起頭來:“奴才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徐瑾素’好笑地站起身,看著靜立在一旁的兩個丫鬟:“好好伺候著,本王妃要讓她好起來,”她看向嚴氏突然綻放出感激和希望的目光,笑容更是擴大了幾分:“華貴太妃又賜給王爺兩個女人,說是低階武官家的女兒,想來她也是看你這個精挑細選的宮女不中用了,就再派些人來,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一定聽王妃的身份,好好對付那兩個女人。”
有時候,在給人無邊的絕望之後,再給人以希望,往往會得到,出人意料的結果。
‘徐瑾素’扶著識理的手走出屋子,還能聽到屋內嚴氏激動地痛哭聲,她不禁感歎:“我們王妃,可真是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