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素皖圓房
桃花村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整個村子也就四十五個住戶,一共不到二百人,由於三麵環山,而沒環山的那一麵也是密林叢生,一條小河從山中流出穿過村旁,村裏常年長滿了桃花,一到三四月份,滿村的桃花就像是粉紅的雪花一樣,一有風吹過,桃花瓣就會飄飄然然地飛舞落下,讓整個村子就像是仙境一般。
徐瑾素在一開始知道這個村子的時候,就很想來看一看,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麽一個寧靜又祥和的山村,種滿了桃花,像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一般,可是,她沒有機會。
前世的她,輾轉在後宮的輪匝詭計之中,最後香消玉殞。這一世,當她從湍急的河水裏爬上岸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一個,猶如世外桃源的地方。然後,她施展了自己還不算上乘的輕功,沿著河水的流向,依著前世的記憶,來到了這裏,化名晏安,做了村裏的一名大夫。
而且,由於她醫術精湛,至少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裏,常年隻有一個穩婆的情況下,她的醫術確實精湛,她成了桃花村裏,地位僅次於村長和村裏的教書先生(聽說隻是個童生)的第三人。
今天,注定是桃花村不平靜的一天。
因為幾乎一輩子窩在這個山村裏,沒怎麽出去過的年邁的老村長,見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官,一個王爺。
“小民,桃花村村長張陶,見過,見過良王。”老村長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和同樣都心驚膽戰的一家人一樣,向仇皖行了一個大禮。這種禮,一直都是他們在每年的村裏祭祀時,祭拜祖先所行的禮,因為村長也不知道見到王爺該行什麽禮,所以,他行了他所知道的,最大的禮。
仇皖皺皺眉,對於村長一家給自己行這種見死人的禮,心裏非常不滿,但是一想到仇皈的話,徐瑾素可能就藏在這裏,他還是沒有說什麽訓斥的話,甚是抬手打斷了阿四想要嗬斥的動作。
“本王今天來這裏,就是想問問你,這段時間,有沒有一個叫徐瑾素的女子,來過這裏。”
老村長壓了壓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跳,努力鎮定下來:“稟,稟王爺,村裏並沒有一個叫徐瑾素的姑娘。”
“沒有,”仇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那麽,最近有什麽人來過這個村子。”
“什麽人來過村子,”老村長抬手顫巍巍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有一個大夫,是,是個姑娘。”
“什麽?是個女子,”仇皖一臉驚喜,‘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是說,是說,瑾素來這裏了,瑾素真的來這裏了。”
老村長被仇皖這般激動地表現嚇得都要昏過去了,他晃了晃有些頭暈的腦袋,啞著聲音:“王,王,王爺,這個姑娘不叫,什麽,什麽瑾素,她,她叫晏安,是,是一個大夫。”
“大夫?大夫?”仇皖眯著眼睛在嘴裏念叨了兩遍,連忙低頭同意道:“對,瑾素會醫術,可以當大夫,”他幾步上前,一把把已經快要昏過去的老村長拉了起來:“帶我去見她,去見她。”最後一句,仿佛是吼出來一般。
“王爺,小民,小民這就帶你,去,去……”老村長幾乎是被仇皖提在半空中,他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好像軟了一樣,都踩不實地了,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仇皖說什麽,就下意識地回答了什麽。
“那就快點,”仇皖鬆開手,眯著眼睛看著癱在地上的老村長:“你知道,要是惹本王不高興,會是什麽後果。”
“是,是。”
然後,在仇皖一臉期待加興奮,老村長一家顫顫巍巍地帶路中,仇皖聽到了讓他火冒三丈的那些話,長期在極度的思念、悔恨與嫉妒中煎熬的大腦,終於向繃緊了的弦一般,斷了。
他臉上的表情慢慢平靜了下來,可是眼神卻變得幽暗陰沉,他啞著嗓子,壓著胸口幾乎快要噴出來的怒火,沉聲道:“本王怎麽不知道,本王什麽時候死了?”
徐瑾素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一轉身,就看見仇皖一身黑衣,滿臉陰沉地盯著自己,身後跟著他的心腹和戰戰兢兢地村長一家。
徐瑾素不悅地眯起了眼睛:“你怎麽來了?”
“本王要是不來,本王的好王妃就要改嫁給木匠了,不是嗎?”這般說著,仇皖一個冷眼掃過去,立馬嚇得喜嬸幾人跪在地上,高呼‘不敢’。
徐瑾素拉下了臉,轉身就走:“你搞錯了,我可不是什麽王妃。”
“本王說你是,你就是,”仇皖看著徐瑾素的態度,二話不說,一把把徐瑾素扛在肩上,轉身問跪在地上的村長:“她住哪?”
“前,前麵,前麵拐角,門口有兩株桃花的院子。”村長顫顫巍巍地指著方向,渾身打著擺子,媽呀,看到了這樣的場麵,會不會被滅口啊,被滅口啊。
“仇皖,你瘋了嗎?快放我下來。”徐瑾素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平靜,一臉的氣急敗壞,就算她再淡定,她也是正統閨閣出身的官家小姐,被人這般像扛豬一樣扛在身上,真的是羞憤難當。
仇皖可不管徐瑾素的反抗,一找到村長說的,門口種了兩株桃花樹的院子,就一腳把門踢開,大步把人扛進屋,把徐瑾素甩在了床上。
徐瑾素蒙哼一聲,看著仇皖陰沉地快要低下墨汁的臉色,整張臉也拉了下來:“仇皖,你到底在發什麽瘋?”
“我發什麽瘋?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想做什麽?”仇皖欺身上前,把徐瑾素壓/在床上,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假死脫身,你倒是想得出來。”
徐瑾素直視著仇皖的雙眼,臉上一絲難堪之色也沒有:“不假死脫身,你良王如今還能這般逍遙,仇皈反水,皇上疑心,我要是不露出這麽大的破綻給上麵兩位,你真的可以全首全尾地從西南回來,”她嗤笑一聲:“你不是不相信我最後會退讓,成全你和白伊依嗎?那我就現在做給你看好了。”
“你,”仇皖恨地隻咬牙:“你大可以和我明說啊,難道,你不信我。”
“不信,為什麽要信?”徐瑾素的眼眸冷漠了幾分:“白伊依落水,即使你知道是怎麽回事,不是還是和我大吵了一架,既然,你可以從我做的事情中,找到那麽多疑點來維護白伊依,我又為何在多費唇舌,反正,說到底,我們誰都沒有真正信任過誰,你我不過是等價交易罷了。”
仇皖死死地盯著徐瑾素,看著她雲淡風輕地樣子,滿臉的怒火慢慢沉靜了下來,這個樣子,倒是讓徐瑾素本能地有些害怕:“你到底想說什麽,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你好嗎?你遭了上麵的忌諱,我一死,你和徐家明麵上就成了仇敵,不是剛好可以給上麵兩位示弱,好留一線生機嗎?”
“所以,在你看來,本王就這麽無能,要讓自己的王妃,自己的妻子,用命,去換自己的苟活。”
徐瑾素奇怪地皺皺眉,此時的仇皖,就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麵一樣,麵上看上去波瀾不驚,內裏卻仿佛有著洶湧地推山蹈海之勢:“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讓位,留給你心愛的白伊依。王妃?妻子?”徐瑾素嗤笑一聲:“仇皖,別開玩笑了,你有把我當過王妃妻子嗎?要不是我一開始就看得明白,怎麽可能忍受得了京城那些長舌婦的嘲笑呢?”
“是啊,”仇皖喃喃道,整個雙眼慢慢變地赤紅:“確實還不是我的王妃、妻子,”他看著徐瑾素因為他的這句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理智終於被怒火所燃燒:“因為,我們還沒有圓房啊。”
這般說著,仇皖就把頭埋在徐瑾素的脖頸,用力的允/吸起來。
徐瑾素驚得整個人都呆掉了,等到仇皖狠狠地咬了她的脖頸一下,刺痛傳來,她才反應過來,狠命地推搡起來:“仇皖,你瘋了,你滾開,滾開。”
“你是我的王妃,你我共赴雲/雨,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仇皖嘟囔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一把扯開了徐瑾素的衣衫。
徐瑾素又驚又氣,渾身瑟瑟發抖,她一把拔下頭上的玉簪,刺向仇皖。
仇皖伸手一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邪笑道:“又來這一招,你以為,本王會被同樣的招數撂倒兩次。”說著,他隨手一甩,徐瑾素手中的那個沾有迷藥的蝴蝶鏤空玉簪就飛了出去,在地上摔成了幾節。
仇皖雙眼赤紅,一隻手牢牢地把徐瑾素的雙手固定在頭上,一隻手不斷地撕扯著她的衣服:“我要讓你記住,我是你的夫,永遠都是你的丈夫,沒有人可以把我從你身邊帶走,就是你自己都不可以。”
“你放手,放手,”徐瑾素哭喊起來,整個人驚嚇到不能自已,這一刻,看著身/上這人的動作,她的腦海裏,不斷地浮現起,上一世,那些土匪,把自己拉到草叢裏的場景,她尖叫、她放抗,可是,沒人救她,沒有人來救她,兩世的場麵不停地在眼前閃現,她仿佛看到了仇皈就躲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壓/在身/下,她絕望地向他呼喊著:“救我,救我,仇皈,救我。”
仇皖的手頓了一下,聽著徐瑾素的嘴裏吐出這個名字,終是冷笑一聲:“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了,你隻能是我的女人。”說著,他再也沒有什麽顧忌,更加大力起來。
“啊,”在身體被刺/穿的那一霎那,徐瑾素的所有哭喊掙紮都停了下來,她愣愣地看著身/上的那人,雙眼沒有了焦距,兩世的記憶紛紛擾擾,讓她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她感覺自己昏昏沉沉地,終是沒有了直覺。
仇皖低著頭,死死地把頭埋在她的脖頸上,不斷地啃/吸著,動作著,一滴眼淚從眼中滑落:“你終究,隻能是我的女人。”
院外,勁裝黑衣的帶刀侍衛,把這個溫馨的小院團團圍住,肅穆、陰暗,與小院裏的景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