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院

  “吱呀……”門輕輕地被推開了，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在黑暗中與張晴對視著。盡管病房中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但張晴卻熟悉這個黑影，是齊美娜。


  ??“阿姨.……”看著身邊變得癡癡傻傻的齊姣，張晴心裏很不是滋味，開口叫道，不知該說些什麽。雖然自己平時對這個後媽一直不冷不熱，自己也一直稱呼其‘阿姨’，但齊美娜對自己是真的不錯，可以說對待自己跟齊姣的態度並沒有差別，況且自己也挺喜歡齊姣這個妹妹的。


  ??這次齊姣受自己連累，變成了這幅模樣，自己心裏更是對齊美娜母女感到深深的虧欠。


  ??“姣姣，不要到處亂跑，該回去吃藥了.……”齊美娜並未理會張晴，上前一邊說道，一邊領著胡言亂語的齊姣向病房外走去。


  ??“嘿嘿嘿，這屋子裏，有兩個晴晴姐……”齊姣一邊被齊美娜拉著向外走，一邊手指著窗戶傻笑著說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齊姣一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般直接劈中張晴。


  ??張晴很清楚，剛才的一瞬間，自己借助著窗外的閃電，清清楚楚的看到另一個自己正站在窗邊。可那是一瞬即逝，但齊姣卻能看見，並清楚地指向窗戶的位置，從這一點上來判斷，齊姣並沒有撒謊。


  ??“別胡說了，趕緊回去吃藥休息了.……”齊美娜歎了口氣，對齊姣說道……

  ??一夜輾轉無眠，次日一早張巍便給張晴和齊姣送來了早餐。看著張晴醒了過來，也漸漸有了精神，張巍也是興奮的一休都沒睡。張晴從父親口中得知，自己和齊姣落海之後的事……

  ??原來，自從那天姐妹倆落海之後，本來在那片深海區域周圍幾乎沒人，碰巧一艘救援隊的快艇路過，將落水的幾人全部救了上來。張晴連續昏迷了五天，才醒了過來。而齊姣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因為受驚嚇過度，腦部受了較大刺激，被嚇傻了。


  ??姐妹倆分別住在一家醫院兩個相鄰的病房。張巍齊美娜輪班照顧兩姐妹，張巍白天照看，齊美娜晚上照看。齊姣的病情也很奇怪，平時就像正常人一樣，聊天、吃飯、自己照顧自己.……但自打被救上來之後，腦子裏便落下一個隱患——無論怎麽說話聊天開玩笑，絕對不能在其麵前提起一些關鍵字詞，如：大海、落水、橡膠船、遊泳等等.……

  ??否則的話，便會像昨夜那樣，讓精神正常的齊姣，忽然變得語無倫次、瘋瘋癲癲。正如昨晚一樣，齊姣偷偷跑到張晴病房看望她，結果不知所以的張晴提到了那起落水事故，直接觸發了齊姣的病情……

  ??上午，齊姣和張巍在張晴的病房裏，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在講小時候發生的有趣的事。張晴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窗戶，腦袋嗡的一下，忽然想到了昨晚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還有會自己關上的窗。


  ??“齊姣，我問你一件事……”中午趁張巍去給姐妹倆打飯的空隙，張晴小聲對齊姣開口說道。


  ??“晴晴姐，有話就說好了，幹嗎神神秘秘的？”齊姣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昨晚你在我的病房，說看見窗邊有另外一個我？”張晴開門見山的問道。


  ??“另外一個你？晴晴姐你不會做夢了吧？每個人在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怎麽會有另外一個你呢？”齊姣說道。張晴無奈歎了一口氣，看來齊姣昨晚發病之後把一切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幾天之後，兩姐妹都出院了。張晴比較幸運一些，雖然一開始昏迷不醒，但出院之後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齊姣就沒那麽幸運了，這次海難給她造成的傷害是永久性的，也就是說，齊姣將一輩子都會是這種病情反複無常的狀態。


  ??張晴一直覺得對不起齊美娜，對這個‘阿姨’的態度也改善了很多。齊美娜固然傷心，但也多次表示這是意外，心裏沒有怨恨張晴，這讓張晴更加的自責，將齊美娜當做了親生母親一般對待。


  ??隻是在家裏，曾經歡聲笑語的氛圍再也沒有了，轉而替代的是一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除了齊姣，其他三人平時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心刺激到齊姣。


  ??很快齊姣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多次詢問張晴父母是不是吵架了，張晴自然不會告訴她實情，於是每次都打馬虎眼搪塞了過去。怕齊姣得知實情後受不了打擊，病情更加嚴重。


  ??幾天之後，張晴身體基本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於是到學校裏報了道，繼續上課了。這段時間，雖然日子一直過的平淡無奇，沒什麽大事發生，張晴也很快適應了家裏的那種壓抑氛圍，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那種感覺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一直在跟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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