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精神分裂

  當晚，小哲茲郎、葉榮和薛菲早早吃過了晚飯，來到診療室，準備進入夢境中，與夢魘做最後的決戰……

  ??“勝勝.……你快回來吧.……”叫魂兒聲最後一次響了起來，愚平道長趕著屍隊與三人擦肩，無人的壽衣店裏燭光依然在隨風輕輕搖曳……

  ??“導師，您不是說要找侯雪嗎？她到底在哪裏？”葉榮和薛菲跟隨小哲茲郎徑直走到候冰家門口，此刻葉榮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小哲茲郎沒有回答葉榮的問題，唯有臉上掛著的自信笑容，讓兩人稍稍安心。小哲茲郎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此時候冰像薛菲第一次入夢時一樣，正坐在椅子上認真讀著手中那本《羊脂球》。


  ??“找到我妹妹侯雪了嗎？今天是小姑娘最後的機會了.……”見三人走進來，候冰不慌不忙的合上書，站起身來說道。


  ??“找到了……”小哲茲郎自信的說道。


  ??“她在哪裏？我怎麽沒有見到她？”候冰疑惑的望著小哲茲郎問道。


  ??“我先告訴你一件事情，二十多年前，你病得厲害，每天承受精神折磨，你的丈夫薛強不忍見你受折磨，幫你請了一位精神科醫生。醫生姓馮，後來當了市醫科大的教授，馮醫生曾為你診斷過幾次，說你患有失心瘋，用現在的話來講那就是精神分裂……”小哲茲郎說得很慢，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一會兒，而候冰的表情卻是越來越不自然。


  ??“我是在問我的妹妹侯雪現在在哪裏？！”候冰忽然崩潰了，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裏的大吼道。


  ??“你根本就沒有妹妹，那是你得病之後幻想出的一個人……”門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這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屋內走來，赫然便是騰喜。


  ??“嗚……我就是侯雪啊……我一直在尋找我自己啊……”候冰忽然癱坐在地上，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說道。


  ??四周景象漸漸扭曲，桌子、椅子、大地、天空.……都扭作一團，就像是梵高的抽象畫。時間、空間都變得不真實，一瞬間眾人仿佛走過了億萬光年.……

  ??畫麵慢慢定格下來，回到了現實世界中。小哲茲郎和葉榮一前一後睜開了眼，最後一次體驗到這神奇的感覺。他們緊盯著身旁的薛菲，大氣不敢喘一口，幾分鍾之後，見到薛菲成功擺脫夢魘慢慢蘇醒了過來，皆是鬆了一口氣。


  ??“導師，您是怎麽知道侯雪就是候冰分裂出另一個人格的？”葉榮疑惑的問。


  ??“還記得那個關鍵提示嗎？劉阿婆患有精神分裂，這病極難治愈，患病之人經常遊離於兩個甚至多個人格之間，異常痛苦。而候冰一到犯病的時候，就會化身侯雪，久而久之被街坊鄰居看到，就會認為真的有侯雪這個人。她的丈夫那麽愛她，一定不忍心看其遭受如此痛苦，定會為其尋找醫生，也就是我讓你們尋找的馮教授.……”小哲茲郎笑道。


  ??事後，三人帶著好酒好菜，再次來到那片城中村尋找騰喜。找到愚平道長家時，屋內東西一件不少，唯獨沒有人，騰喜也已不知去向，隻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三人拆開信，大致寫的是：騰喜本就一直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那天碰巧夢中遇到也是緣分，如今功德圓滿，也想要回歸之前生活，返璞歸真，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高人就是高人，隻是最後一天他做了什麽？也能夠識破.……”薛菲喃喃道。


  ??“哈哈哈……被你輕易猜到，就不是高人了.……”小哲茲郎開懷大笑道……

  ??幾天之後，距本市幾百裏外的一個小縣城，在一家小酒館內.……

  ??“那你講講，你到底是怎麽識破那個候雪就是候冰的？”一張桌上圍了幾個人，紛紛向一個衣著破爛、像乞丐一樣的人敬酒，問道。


  ??“告訴你們也無妨，以前我總是搞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是因為每次我進入的都是那個叫薛菲的小姑娘的夢。正所謂‘當局之謎，旁觀者清’，最後一天我才想明白，換了個角度看問題。我進入了別人的夢中，在那個夢裏，侯雪隻是一個有過一麵之緣的過客，我便跟著侯雪進了候冰的家中，這才發現——候冰原來跟侯雪是一個人……”渾身髒兮兮的騰喜咋了一口酒，饒有興致的說道。


  ??“鬼才信他的話.……”


  ??“別聽他在這吹牛了，他就是來騙酒喝的.……”


  ??“我看真正不正常的人是他才對……”


  ??桌上眾人一番起哄，捧腹大笑……隻有騰喜提著半瓶白酒，一邊喝一邊向外走，帶著幾分醉意，於醉生夢死之間，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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