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誤會
“是郭姐啊.……今天人真多啊,對了,那個鄭夫人是什麽人?好像很出名啊.……”崔楊對郭冉打著招呼問道。
“鄭夫人啊,是本市財政局局長鄭道的夫人,在本市某集團擔任CEO,也是一名天主教的信友。聽說鄭夫人和嚴神父還是多年的老交情,這教會,就是鄭夫人出資修建的。這不,今天鄭夫人又帶來了三幅聖經故事的名畫,將教會白花花的牆麵點綴得恰到好處……”郭冉說道。
“願天父的慈愛、基督的聖寵、聖神的恩賜與你們同在.……”這時,主祭和嚴神父走到站台中央,開始了禮拜儀式。禮堂中響徹著教會的頌曲,儀式顯得莊嚴而神聖.……
幾日之後,崔楊接了一個大活,是翻新一個工廠的車間,需要十幾個人一起幹。可是一連幹了好幾天,都沒見到包工頭趙康的人影,不禁心裏納悶。雖說沒有人監工,幹起活來可以輕鬆很多,但長久下去,最後幹完活卻連個發工錢的人都找不到。
工人們從最開始暗暗慶幸、後來慢慢出現擔憂,最後直接停下了手上的活開始想辦法到處主動聯係趙康,但趙康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工廠廠長見這形勢急了眼,比誰都著急要找包工頭,自己定金已經交了,工人卻開始罷工,包工頭也找不到了。
“我今天上廁所的時候偷偷聽廠長秘書對這裏的廠長說:‘趙扒皮’好像是因為賭博欠下了巨額高利貸,卷了咱的血汗錢跑了。這個‘趙扒皮’,上次扣我工錢,這次又卷錢跑路,簡直喪盡天良,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死一萬次都不夠.……”午飯時,袁曉嘉對崔楊憤憤的說道。
“積點口德吧,你天天這樣亂講話,將來死後是要下地獄的。天父憐憫世人,不如跟我做個教友,將來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你可拉倒吧……我有那功夫不如回家抱抱孩子多好?”崔楊還未說完,便被袁曉嘉反駁道,隻得無奈連連搖頭。
通過這段時間教會的思想洗禮,崔楊在聽了袁曉嘉大罵包工頭的髒話後一下午都感到渾身不自在。當晚收了工,便趕往了教會,想向天主懺悔自己的罪行。
因為自己和教會其他幾個常來的教友都有教會的鑰匙,所以崔楊像往常一樣很輕鬆的就打開了教會大門走了進去。當走進禮堂,崔楊感到了一陣不對勁,禮堂裏雖然一片漆黑,後麵的幾個房間裏卻傳來了一縷亮光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崔楊第一感覺是這裏進來了小偷,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他小心翼翼的來到正中央巨大耶穌石膏像的後麵,向那道光源悄悄走了過去。
發出亮光的房間是教會的雜物室,崔楊來到門口猛地推開門,發現房間裏隻是亮著燈,卻沒有一個人。崔楊之前從沒進過這間屋子,裏麵隻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和兩個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銅雕。兩個銅雕與人齊高,或許是在倉庫裏呆的太久了,雖然通體光潔亮麗,卻散發著一股黴腐的味道。
“你在這裏做什麽?”崔楊忍不住想上前對這個屋子探索一番,卻被門口一個聲音給嗬斥住了。扭頭望去,發現門口之人竟是郭冉的丈夫肖軍。此刻肖軍將屋子的門堵得死死的,仿佛生怕崔楊逃走,眼神卻異常冰冷。
“肖大哥啊,這麽晚還沒走啊?我剛收了工,感覺今天犯了錯,想過來對天父懺悔一下.……”崔楊說道。
“你犯的最大的錯,就是不該來這裏……”肖軍輕蔑說道。崔楊聞言卻是一驚,相比於之前那個待人友好熱情的肖軍,眼前這個人更像是一個流氓無賴。最重要的是:這種輕蔑的口吻和態度,根本不是一個多年信奉天主的基督徒所擁有的特征。
“發生了什麽事?”門外另一個聲音傳來,蒼老、厚重。肖軍側身讓出一個位置,門外的人走了進來,正是嚴神父。
“肖軍,沒事,你去忙吧.……”嚴神父看了看屋子裏的崔楊,又看了看肖軍,對其說道。說完,肖軍便冷哼一聲,扭頭離開了。
“神父,我是不是剛才做錯什麽得罪了肖大哥?如果真是這樣,我要去向他道個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崔楊對嚴神父無辜的說道。不知為什麽,崔楊總感覺嚴神父今天跟往日有些不同。
“孩子,沒關係,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已經聽到了。肖軍本來今晚是來幫我的忙,畢竟現在也很晚了,可能是把你當成小偷了。隻是一場誤會,不要往心裏去.……”嚴神父微笑說道,笑容依然是那麽溫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