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魂一夜
在往回返的路上,蔣順默默的開著車,大鵬也在副駕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一路兩人都很沉默,沒有說話,臉色也都很凝重,氣氛顯得異常尷尬。
“那道士肯定是胡說八道,別聽他瞎說..,搞不好他還真是個騙子,上次救了我也隻是湊巧而已,你可千萬不能聽信他的鬼話.……”車子快要駛入市區的時候,大鵬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蔣順沒有搭話,仍舊是沉默的開著車。
青玄山人真的是個騙子嗎?如果是騙子的話隻騙點錢就好了,為什麽要用這麽狠毒的方法?青玄山人到底是怎麽知道自己經常做怪夢和女兒的事,女兒和妻子最近一段時間的詭異現象又怎麽解釋?那個老嫗跟這整件事到底有什麽關係?
蔣順的心裏現在是一團亂麻,實在是不知該怎麽做了,但是如果說要讓他親手殺死自己心愛的女兒,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蔣順到家時已是晚上十點多,女兒已經睡了。蔣順到廁所洗漱完畢走進臥室準備躺下睡覺,發現妻子沒有在臥室裏,這真是奇怪,妻子去哪裏了?
他到廁所,廚房,客廳都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妻子雨蒙,她到底去哪裏了?蔣順又悄悄推開女兒思琪臥室的門,看見女兒正裹在被子裏背對著門睡覺,他看不見女兒的臉,隻看見女兒床頭的那兩個娃娃,直勾勾的盯著蔣順看,看的蔣順心裏發怵。
借助著窗外的月光,蔣順看見兩個娃娃的臉這次不再是麵無表情,而是眉頭緊擰瞪大眼睛張著大嘴,好像是看見什麽很可怕的事物很恐慌的樣子,娃娃的表情怎麽變了?
蔣順揉一揉眼,再一看,沒錯,他沒有看錯,娃娃的表情確實是變了,從原來的麵無表情變成現在的表情。
蔣順竭力壓製住內心的恐懼,輕輕關上門,好像生怕驚動這兩個邪物一般,然後趕緊跑回自己臥室,鎖上門,還是不放心,又趴在門上靜靜地聽門外的動靜,過了好久,發現門外確實沒什麽動靜,這才稍微安下心。
他趕緊跑回被窩,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裹起來,瑟瑟發抖,今晚這到底是怎麽了?這太可怕了,難道青玄山人說的都是真的,他沒有騙我?
想到這裏,蔣順後悔上樓的時候沒有把從青玄山人那裏帶來的銅墜從車上拿出來帶在身上防身,這萬一一會要是兩個娃娃複活了,變成厲鬼來找他索命,他跑都沒地方跑,隻能乖乖等死。
就在這時,臥室裏的大衣櫃門吱呀吱呀的從裏麵發出了一些動靜,然後輕輕的緩慢的滑開了。蔣順眼睛死死地盯著大衣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門徹底滑開了,裏麵出現的場景令蔣順這輩子都忘不了,他頭皮一炸,徹底崩潰了——一個女人從裏麵走出來,穿著戲服,滿臉塗得雪白雪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就像是殯儀師給死人畫過妝的臉一樣,但嘴唇卻塗的鮮紅,兩隻眼睛的眉毛全部給剃掉了,看著格外的陰森。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蔣順的妻子雨蒙,她先是看著蔣順咯咯地笑,然後一出來就用戲腔唱起戲曲來“論人品,毛哥哥不如哪一個,論才學,毛哥哥不比哪家低……”
雨蒙唱的是呂劇《姊妹易嫁》,內容講的大概是一戶人家的大女兒和一位窮秀才有婚約,但她貪慕虛榮,在結婚當天因為得知秀才沒有考中狀元刁難他,但她的妹妹深明大義,看姐姐蠻不講理,於是替姐姐嫁給了這位秀才。
後來當姐姐得知秀才其實考中了狀元,說沒考中隻是在試探她,她悔不當初,想反悔去找秀才卻遭到冷眼相對……
在這個漆黑的夜裏突然出現的一幕,令蔣順窒息到說不出話來,他隻想立刻馬上逃離這裏,不想再被眼前的恐懼所折磨了。
但妻子雨蒙把臥室的門給擋住了,要想衝出去必須先要經過她,蔣順沒有推開她勇氣,他打開了窗戶,從窗戶上一躍而下。
蔣順的家住在四樓,這個樓層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如果運氣好的話,跳下去也就是會骨折或受點皮外傷,如果運氣不好頭朝下的話,那可就不好說了。
蔣順在從窗戶上跳下去的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似乎看見那個老嫗,正在他家樓下,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無所謂了,一切都將結束了,你們無論是什麽樣的牛鬼蛇神,也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再也不會怕你們了。”蔣順心裏想著,張開雙臂閉上雙眼,徹底釋懷了,聽著急速擦過耳邊的風聲,靜靜的等待著死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