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怎樣才算勝券在握
嶽嫣然並沒有因為宋秋實的不識好歹而憤怒,她反而親切的讓宋秋實喚她嫣然姐,承諾她若是有事相求,必當竭盡所能,當然不能再是任何有違原則的事情。
宋秋實知道自己這又是沾了沈寒川的光,這個家夥,總是喜歡讓她虧欠良多,卻又無法償還。他隻要自己的感情,可是偏偏宋秋實就是無法給予。
“多謝你,嫣然姐。”宋秋實向來對於別人的客套之語分的清楚,而這一次,她偏偏反常的毫不客氣的就喚嶽嫣然姐姐,不是因為對方身份顯赫,而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叮嚀,真的仿若姐姐一般親切。
沈寒川的車行駛在去往桑水鄉的路上,一輛黑色路虎車悄無聲息的追了上來,一加油門衝到了他的前麵,沈寒川謙讓,減速慢行,那輛車也跟著放緩速度。他突然明白對方是故意想要逼停自己,於是幹脆停了下來,想看對方是何方神聖又有何居心。
路虎車見沈寒川停下,也立刻停住了行駛的腳步。沈寒川靜觀其變,隻見蘇祁浩從前車裏走了出來,沈寒川眉頭一皺,也隨著一起走下了車。
“沈先生,真是巧,我們竟然這樣都能遇上。”
“不算巧,我打聽過你今天的行程,換句話說,我是特地來找你聊聊的。”
蘇祁浩做了一個有請的姿勢,不卑不亢,沈寒川也並非等閑之輩,淡定自若的隨著他上了車。
“不知道蘇先生有什麽想要和沈某人傾談的,我必洗耳恭聽。”
“沒有什麽,我曾經佩服你對感情的執著和堅韌,但,我最近愈發討厭你像蒼蠅一樣圍繞在秋實身邊。沈先生,做事理應進退有度,宋秋實的情感已然歸屬於我,您不要再多做無謂的糾纏。”
“所以某人是在責怪我替他盡到了男朋友對女朋友該有的噓寒問暖之責嗎?”
沈寒川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中底氣並不足夠,他是無意間撞破了宋秋實身上的麻煩,而蘇祁浩,卻是憑著她情緒上的一點異常的蛛絲馬跡,就推理出了發生在宋秋實身上的一切。論觀心識人,他的確自愧不如。
“你說這話的時候,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痛打你一頓。不管你接受與否,我已經先你一步走進了宋秋實的世界,她現在和未來都會是屬於我的,我已經勝券在握。”
“這世界瞬息萬變,人的感情也是一樣,很多時候,故事的結局,都會因為身在其中的人麻痹大意而發生逆轉。依我之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這是在向我宣戰嗎?蘇祁浩看著盲目自大的沈寒川,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然而他終究也沒對沈寒川做什麽,他大可以給他一拳,再加上兩腳,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宋秋實會責怪他,他就算心懷不軌可是畢竟幾次三番幫助過宋秋實,說不定,在她的心裏,沈寒川也的確是個無法抹去的特殊存在。
在半道上丟下沈寒川,蘇祁浩吩咐人加大馬力一路呼嘯來到桑水鄉。他衝進宋秋實的辦公室,那個讓自己憂心忡忡的女孩此時正毫不知情的樂在其中的吃著一塊蛋糕。見到蘇祁浩,宋秋實也並沒有放下她的奶油蛋糕,一張小嘴上,沾滿了奶油。
蘇祁浩此時顧不得欣賞有些滑稽可愛的美女,他隻想宣誓自己的主權,於是衝上前去,二話不說,捧住宋秋實的臉吻住了她的唇。宋秋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蒙了,也不掙紮,任由蘇祁浩吻著。
“你最近怎麽這麽饑渴,沒見我嘴上沾著奶油嗎?多髒呀。”宋秋實抽出一張紙巾想要擦擦嘴,卻發現嘴上的奶油全被蘇祁浩沾了個幹淨。
蘇祁浩舔了舔嘴上的奶油,笑道:“真甜,我一點也不嫌棄。”
“所以,你今天這激情一吻,到底是幾個意思呀?”
蘇祁浩頓時變得悻悻的,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宋秋實身邊,一點也不在乎這是她上班的地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宋秋實難得見他這麽垂頭喪氣,有些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最近很氣餒,感覺你的煩惱、你的生活都快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了。總有人會搶我一步關心你,為你排憂解難。我現在很是苦惱,秋實,我雖然領先沈寒川一步走進你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他會不會後來居上呀?”
原來是因為這個,宋秋實有些好笑的推開他的腦袋,“我難得見你這麽落寞的樣子,而且是因為我,哎呀,你知不知道,這一刻我的成就感簡直爆棚。”
“秋實,我可是很正經的在向你訴說我內心的憤懣,你不能這麽對我。”蘇祁浩抗議,宋秋實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你這個傻瓜,我怎麽可能會變心?我對你早就情根深種,要把你連根拔起,首先就要拿走我的心,我怕疼,怎麽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不覺得我最近忙於工作,對你太過忽略,你會不會怨我,我並沒有對你不聞不問。”
“我知道,這世界上有誰能比你更貼心更體貼呢?前段時間我陰鬱又不願意和你訴說,可是你還是完全看穿了我的壞情緒,我知道你為我所做的一切。祁浩,你給我的感動和寒川哥給我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我隻當他是朋友。”
蘇祁浩此刻就像個大孩子一般,隻要宋秋實幾句甜言蜜語一哄,頓時笑逐顏開。他一邊傻笑一邊不停的撓著自己的脖子,宋秋實眼見著他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上麵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頓時心就揪在了一起。
“祁浩,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長了這麽多疹子?”
“秋實,你吃的蛋糕,是什麽口味的?”
“芒果奶油蛋糕呀,裏麵加了芒果果肉,所以格外好吃。”
蘇祁浩撓著身子,苦笑著說:“看來我是太久沒有吃芒果,已經完全忘記了它的味道,所以剛才一點也沒吃出來。秋實,我對芒果過敏。”
“什麽?你還這麽淡定呀,知不知道過敏也是會死人的。”
蘇祁浩有苦說不出,他的嘴已經完全麻木,伴隨著喉頭發癢,他覺得自己有些窒息,整個人也暈暈的。再看一眼焦急的宋秋實,蘇祁浩頭一歪,直挺挺的暈倒在地上。
“蘇祁浩你給我撐住呀!”宋秋實一邊試圖喚回蘇祁浩的意識,一邊趕緊給衛生院打電話。在衛生院經過簡單的處理後,一輛從縣城裏趕來的救護車拖著他們倆一路狂奔到了中心醫院。
宋秋實看著蘇祁浩被推進搶救室,她生平第一次這麽痛恨自己蝸居在偏僻的桑水鄉一隅,若是今天蘇祁浩再有任何不幸,她一定會恨死無能的自己。
沈寒川出現在呆坐著的宋秋實身邊,他想要握住這個為別人男人擔心的女孩的手,輕聲安慰,可是他的手最終無力的落在了宋秋實的肩上,他輕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宋秋實仿佛從夢魘中猛然蘇醒一般,木訥的抬起頭看了看沈寒川,說:“你走吧,蘇祁浩醒過來,一定不希望你出現在我身邊。”
沈寒川的心就像被人重重的插上一刀,他一路呼嘯著來到她的身邊,她不問自己為什麽會出現,怎麽會出現,一開口便是要他離開。
“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喜歡我什麽呀?寒川哥,你的出現讓蘇祁浩格外的沒有安全感。我知道我現在對你隻是心煩意亂時的遷怒,所以你就離開吧,我不想要殃及池魚。”
“你怎麽老喜歡問我這個問題?人為什麽一定要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說明愛意?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異性相吸就能完美的詮釋愛嗎?最好的愛,難道不是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心悅於你?”
沈寒川起身大步離開,他並沒有一顆硬如磐石般不怕插刀的心,他離開不是怨恨宋秋實,而是希望一切都停頓在這裏,宋秋實不會再繼續惡語相向,他也不用進一步深受傷害。
搶救室的燈滅,宋秋實趕緊起身迎接醫生,看著他對自己點點頭,宋秋實的心終於放下來一半。所幸衛生所的急救措施得當,為後續治療贏得了時間,蘇祁浩這一次,終究是有驚無險。
夜幕降臨之時,沉睡著的蘇祁浩終於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首先望見的,是宋秋實疲憊但頑強閃爍著的眼睛。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扯著嘶啞的嗓子說:“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看你以後還貪不貪戀我的香唇呀,笨蛋。”
“那可不行,往後這一輩子,我都舍不得錯過任何和你親親抱抱的機會,隻是秋實,你下次吃芒果的時候,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宋秋實在心裏連聲埋怨蘇祁浩還在貧嘴,她的頭卻深深墜入蘇祁浩的懷中,隻有這個懷抱,才是最讓她依戀不舍的那個。宋秋實閉上眼睛,劫後餘生的慶幸的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