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惡果
天色微亮，整裝待發的軍隊將太子殿下的住所圍得水泄不通。衣著華貴的太子，立在自家準備的高台上，俯視浩蕩的大軍，甚是威嚴。
暗紅色的裝甲在朝陽的照射下殺氣淩然，若有碾碎敵軍的決心，更似煞人的惡鬼群聚，讓人不寒而栗。不得不說，帝國在培養士兵這方麵確實比聯邦下功夫，至少在氣質上更勝一籌。
我藏身在公主一眾事先安排好的閣樓頂層，抄著一把先進的經過精密處理的AI型狙擊步槍，冷靜地對準那位待宰的羔羊。
“親愛的同胞們！接下來的一仗，可能是我們和聯邦最後的戰役，勝利後，聯邦這個毒瘤將會在這顆星球上永遠消失！所以，為了後世能夠安享太平，我們必須要取得勝利，取得我們偉大的勝利！”
“烏拉！”
搞不懂，以入侵為名義的戰爭為何可以被粉飾成公理正義的討伐？果然，正義，公理，是非這些人們所在乎的道義，能夠在權力需要的時刻被扭曲。
“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
太子殿下在高台上一呼百應，勝利的喜悅已經從他的嘴角流溢出來。
“出發！”
所以說，我討厭政治鬥爭，更討厭與之相關的一切東西。也就是一聲令下，盲目又可憐的士兵心懷激情地奔赴他們曾經厭惡害怕地戰場。值得嗎？看他們的架勢，為了那點微乎其微的榮譽，可能是值得的。太子會出征嗎？當然，隻不過對他來說，穩坐帳中指點戰事比上前線殺敵更有價值，畢竟給自己的履曆鍍金並不需要拚命。我承認，一場合格的軍事鬥爭需要總司令，總指揮，但我對這個來自皇族的小白臉深表懷疑，或許他真的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可惜他的氣質和儀態給我一種莽夫的錯覺。更何況，在我淺薄的學識中，從來沒有見過哪位總司令上戰場時會攜帶二三十人的智囊團。
“好家夥，打仗還拖家帶口，我算是漲見識。”
齊整的改造人大軍在原生人太子殿下的“鼓舞”下，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朝向前線，義無反顧，毫無怯懦。他們也許，不，他們根本不明白，也不了解這場鬧劇的緣由，隻是因為有一個當權者空洞的許諾便奮不顧身，到頭來不過是慘死罷，死在前線，死在後勤，死在後來人們的猜忌，死在他們所保護的後人手上。
沒有一個人生來就是別人的傀儡，而這些投機取巧的小人要做的就是以階級為借口，改變那些自然賦予每個人的平等的權力。奴役與折磨並不是生存的目的和手段，雖然這是所謂階級一直強調的秩序和法則。
這些被壓迫的人沒有反抗意識嗎？在我看來，他們更願意相信階級締造者的鬼話進行窩裏鬥。塔尖的人要想坐得安穩，就必須將下層人嫉妒的矛頭調轉方向，可能是改革，可能是變法，也可能是戰爭。顯然，就目前的情況，戰爭是最為有效的手段。
“不要忘了你是來做什麽的。”
接收器那邊的維恩來了通訊。
“我知道。”
“看的入迷？”
維恩打趣。
“就那樣。”
“注意分寸，小子。”維恩頓頓，“太過招搖，不止會牽連你一個人。”
“對我不放心？”
“不，是對你的手法不放心。”
“我自有分寸。”
“那祝你成功。”
“廢話，但凡失敗我的腦袋就得裝在盒子裏。”
“哈哈哈哈哈，確實。”
不合時宜的尷尬對話，稍加緩解了緊張的氛圍。
我調整彈夾中的特製子彈，防止在開火的一瞬間包裹在內的毒素會蒸發殆盡。
“VEGA，化學方程式你確定百分之百沒有問題？在我暈倒的那一段時間裏會不會因為供電不足導致數據出錯？”
可笑，很是可笑。聯邦和帝國的一紙公約真的隻是一張紙，什麽禁止大規模生化武器的開發，全都是放屁。到頭來，帝國還是暗中研製了這種毀人心智的精神毒素，也許是天道好輪回，今天，他們種的惡果他們必須自己親自嚐一嚐。
“大可放心，數據出錯或者數據丟失的發生隻會在失去數據源的情況下，您很幸運，在斷電期間數據源並沒有被移除。”
“是機體緊急鎖死的緣故嗎？”
有一點我比較懷疑，當時站在我身邊的那位秘書在我暈倒時不可能不動手腳，可為什麽我現在依舊完好無損？病毒的勘測工作已經不下十遍，還是沒有找到問題，現在體內分析的毒素也被完美保護，那她到底做了什麽？
“據我了解，機體在斷電後會進入緊急鎖死狀態，但並不裸露，換句話說，機體在斷電後會進入一個外人無法幹預的戒備形態。”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麽，這種先進的設計像我這種機體是沒有的，你之前在檢測病毒的時候也應該發現了。”
“對，老式機體和經過報廢或隱匿處理的脊柱是不會存在這種最新研究的係統的。很奇怪。”
VEGA陷入沉思。想不到連人工AI都有迷惑的時候。
“現在隻剩下一種可能，您被遠程關閉，但那也是得知機體源碼的情況下，強行破譯防火牆實現的。目前……”
“目前隻有林夏可以做到。”
VEGA的一番言語點醒我。嘖，這個瘋老頭到底想做什麽。
“警告！警告！太子即將離開有效射程！”
VEGA突如其來的翻臉嚇我一跳。
“毒素怎麽樣了？”
“就目前我存儲的知識來看，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分析結果表示，這種毒素在使用前需要三小時的醞釀期，不然進入身體也隻會被排出體外，您確定現在使用？”
“當然。”我調整目鏡，將槍口對準高台上洋洋得意的太子，“距離毒素起作用還剩多長時間？”
“三分鍾。”
“那就讓毒素在他體內醞釀吧。”
“結合您的需求，我計算出毒素在生效前在太子體內消散的速度，得出需要加大藥量的結論，請問是否需要實施？”
“很好，加大藥量。”
“好的，已將需求藥量注入彈頭。”
“VEGA，你說，感染這種毒素，太子死相會不會很難看？”
“或許。”
“那咱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