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逢
“大夫，他還能活嗎？”
“我是誰？不放心？”
“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幹，頭好暈，為什麽我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伸手不見……慢著，我的手指呢？我的胳膊呢？嗯？怎麽身體不聽使喚，我怎麽什麽都感覺不到。
“手術中，請病人家屬離開。”
“楊堅，你可別死了啊！你還得給我打江山！不要忘了你對我的約定！”
這聲音，一聽就是公主。好嘛，我這都半死不活了，還想著給她打江山，不愧是我啊，萬年工具人。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做了幾件讓自己開心的事情的。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要繼續做下去，不為別的，就是想體驗體驗自己主宰自己命運的感覺。
“原先的機械心髒嚴重受損，機體嚴重供氧供電不足，距離腦死亡還有十分鍾，快上新的心髒！”
“新的心髒堵在路上來不了了！”
“什麽！怎麽回事？你們是做什麽的！還有沒有備用電池！快給他裝上！”
“今早已過期的備用電池已經被銷毀了！”
他們在什麽啊？我怎麽有點聽不太懂？他們是不是在說，我已經無藥可救？
“幹！那怎麽辦？還剩十分鍾！我們就這樣目睹他的死亡？”
好家夥，雖然我看不見，但是從他們的語氣中來看，我的處境確實是無力回天。
“快點想想辦法，快點想……”
聲音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小。幹，我好不容易才有點想做的事情，幹……
……
“咳！咳咳！呼！”
感覺像觸電一般，我情不自禁地挺起身子，激動貪婪地呼吸身邊每一口空氣。
“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夏！”
一回頭，屬實嚇我一跳。林夏依舊是老樣子，複古的裝束，標配的白大褂，隻是臉上胡子拉碴，多了幾分滄桑。
“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還得問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林夏的語氣裏充滿嗔怪。
“我哪知道？”
我低頭看看胸前的裝甲，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
“別看了，我早給你換了。”
說著，林夏從位置上離開，走到手術台旁，拿起一瓶醫用酒精豪飲一口。
“你還活著？”
林夏沒有說話，他握著酒瓶，以一種看傻子的眼光審視我。
“當我放屁。”
我後側身子，勉強倚在床沿，舉起雙手仔細檢查手掌中的回路。
“看的出來，你還有點不太適應。”
“我不太適應的地方有很多，林夏，你就算是一個原因。”
“好小子，現在都直呼我的名字了？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
“換做以前我可能會感激涕零，但現在不會。把我從地獄裏拉回來，你肯定有你的緣由。”
“不錯，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成長了許多。”
“我也不想啊，”我攤攤手，長舒一口氣，“不得不說，你的女兒很是讓我頭大。”
“習慣就好。”
閑來打趣，林夏又是一口。
“雖然我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不過，眼下最靠前的，我想知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昏迷？臭小子，你斷氣了三天。還昏迷，哪有那麽好聽，我這也是廢了老大勁兒把你從地獄裏拉回來。”
“斷氣了三天？那我怎麽可能醒過來？我事先說好，如果你油嘴滑舌，我就……”
“你就？你就怎麽樣？我都不知道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要挾，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能做得了什麽？能不能乖乖呆著聽我把話說完？”
“好，我洗耳恭聽。”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林夏放下酒瓶，取出一張報紙遞到我麵前。
“護國侍衛英勇犧牲！舉國吊念！”
頭版大字映入我的眼簾。
“誰？我？”
我臉上大寫的疑惑。
“對。那天你橫掃整個劫匪團體，從危亡中救出帝國公主以及剩下的人質，被人們口口稱讚，群眾無不感激涕零，嚎啕大哭，舉國……”
“行行行，得了啊，你少在這兒惡心我，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嗐，經不起玩笑。”林夏頓頓，繼續補充，“那天，你確實做的不錯，英勇的姿態我看了都有點著迷。然而呢，你忽略了高台的狙擊手。沒錯，他們是直屬於帝國的警備員，可是，沒說他們不能被收買。所以那天，你被一顆穿甲彈擊中心髒部位，倒在血泊中。”
“好家夥，為了做掉我，他們不惜用上穿甲彈。”
“後來，你被緊急送往帝國最好的改造人醫院就醫，好巧不巧，那時堵車，為你準備的心髒堵在路上送不過來，而你的性命也隻剩下十分鍾，所以，為了不耽誤你的痛苦，醫生們做出一個腦血栓的決定，看著你死。”
“有夠腦血栓的。不過，好像當時也應經沒什麽辦法。”
“對啊，隨你當你的生命體征消失後，他們宣讀了你的死亡通知，並把你安置在太平間準備處理。”
“處理？我這副德行，火化是會爆炸的。”
“誰告訴你改造人死後是要火化的？他們會把你身上能用的零件拆下來低價賣給黑市，以此保證那些廉價改造人也有機會升格。”
“也就是說，我以前那套裝備……”
“放心，好著呢。你是不知道我把你從太平間裏弄出來有多困難。挖地道就挖了一天，還好我及時趕到，不然你的腦袋很可能被當作藝術品被拍賣。”
“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我就把你拖到我的秘密研究所續命。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我還真不舍得丟，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和黑金完美匹配的改造人，我可不想放手。”
“還是為了一己之私啊。”
我感慨道。
“隨你怎麽說，我又不在乎。”
“仔細一想，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監視我？”
“什麽叫監視？那能叫監視嗎？那叫嗬護。”
“嘔~~~”
我瞬間有點反感。
“至於帝國怎麽處置那群劫匪以及那個朝你後背放暗槍的家夥，電視上最近一直在報道，有興趣你可以看看。”
“話說，這裏是哪？”
“帝國中央主城下水道中樞。”